叶芊芊的手指颤抖着，用力指着她怒不可遏： “凤朝歌！你！”
“叶姑娘，不得对公主殿下无礼！”
小六满脸的肃穆，他过来除了和叶芊芊传达这些话以外，还要保证凤朝歌不受任何人的冒犯。
毕竟，凤朝歌现如今可是公主殿下。
不过就算没有这层身份，小六依然对凤朝歌是存着一分敬意的。
她可是他们殿下的心爱之人。
“公主殿下？哼，好一个公主殿下！”
叶芊芊愤恨地瞪了她一眼，脸色最终还是阴沉了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姑娘，她……”
“无妨，你去厨房看看补药煎好了没有，好了的话就端过来吧。”
叶芊芊那样的反应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她越是这样，越能让外面的人以为，齐衡这回确实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说不定就能暂时瞒过外面那些眼线，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走了？”
齐衡见到她重新回到房间以后，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甚至隐隐有些阴郁，“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他是知道叶芊芊有多刁蛮的，当初之所以答应那场婚事，除去淑妃的逼迫之外，同样也有叶家的原因在内。
叶芊芊自小要什么叶丞相都会给她，于是便养成了她的这种性格。他是舍不得委屈了凤朝歌的，要不是凤朝歌自己执意如此，他早就让小六出去赶人了。
“没事，消息我已经散步出去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坐在了一旁的榻上，手上拿着本医书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这副模样，摆明了是有心事。
只是她不肯主动开口，齐衡当然也没有强迫她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说出来。他总是隐约觉得，凤朝歌此时在担心的东西和叶芊芊有关，和他同样也有关系。
气氛一直僵持到了晚饭时分，他特意吩咐红秀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过来，想试着看看能不能用好吃的来舒缓她的心情。
“怎么这么多吃的？”
看见桌上的东西后，凤朝歌其实已经有些明了了齐衡的意思。
对于他这般小心翼翼的关心，她忍不住摇头笑笑，“殿下，我真的没事。”
“没事的话为何会坐在那里发一下午的呆呢？你若是不想说的话就先别说，等你想要开口的时候我再听你说。”
她拿的医书都反了，显然事实并不像是她说的那样。
“我只是在想，有的时候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今日见到叶芊芊以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如果没有她的出现，齐衡和叶芊芊应该已经成婚了才对。
她这么做，又和木浅语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都是夺人所好罢了。
一时间，她变得越发迷茫。
“是不是和叶芊芊有关系，”齐衡略一沉吟，立刻思考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你觉得我同她退婚是因为你，对吗？”
凤朝歌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话来。
“其实，当初答应这门亲事，我便是准备了日后寻个机会和叶家还有叶芊芊说清楚的。我仓促答应下来不过是为了让母妃宽心，实际上我并不愿意娶她，我心中所爱更不是她。”
“可是......”
她颇为痛苦地摇摇头，其实她担忧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一些现在看起来越发像是杞人忧天的东西。
“有什么可是的，你说出来便是了。”
齐衡倒是越发搞不懂她的忧虑了，他退婚的心思早就有了，她的出现充其量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哪怕没有他，他这辈子大概也是不会碰叶芊芊一下的。
“殿下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个梦？”
她吐了一口气，心中的彷徨更甚，“在那个梦里，殿下和叶芊芊才是夫妻。我只是担心，我的出现是不是破坏了这一段姻缘，还......”
“你这是打算当负心汉了么？”
齐衡嗤笑一声，径直走到了她的身边来，“吃干抹净了就想跑，我倒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关系好不好？
她的语气越发低沉下去：“谁想跑了？再说了，那梦的感觉那般真实，恐怕我当真是无意间耽误了旁人都不知道。”
那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并非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怕耽误了旁人？难道你就不怕伤了我的心么？”
齐衡靠得更近，手指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肩膀，切断了她逃跑的后路，“还是说，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梦里的我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此时此刻是怎么想的。我爱的那个人是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凤朝歌已经羞得耳尖通红，面上却还是要强撑着不让他看出端倪来。
他最近倒是越发会说话了，每一次私下里说出来的话都能让她心慌意乱，一点都没了初次相识那种冰冷模样。
“你不想听么？既然不想听的话，那我以后便不再提了。”
“谁说我不想听了的！”
她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败倒在了他的无赖之下。
......
“这个消息，确认是真的了么？”
叶芊芊去探望过齐衡的事情，自然是落在了齐辉安插在齐衡府外的眼线眼中的。
尽管是听说了齐衡的伤势又有了反复，可齐辉依然是不敢掉以轻心。
齐衡这次险些丧命，非但没有激起他的半分兄弟情谊，反倒是有些悔恨那刺客下手怎么不再重一些。只要齐衡一死，往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和他争这个太子之位了。
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
“叶姑娘似乎并没有见到八殿下，而是被公主殿下和八殿下的人拦住了。不过属下又派人到叶府那里打听过，听说叶芊芊回来以后眼睛都哭肿了，想来八殿下这回应当是真的伤势又恶化了。”
只是伤势恶化，但应该还未伤及性命。
不过这样就已经足够他在暗中做些别的动作了。
比如说，冲凤朝歌下手。
齐衡现在伤得如此严重，每日除了躺在床上，别的都做不了。他要是能够在这个时候一举铲除了凤朝歌，肯定能够令齐衡元气大伤。
这件事，他仍旧是打算交给陆子俊去做。
上回的事情过后，他对陆子俊已经有了诸多不满。这一次若是他再不能让他满意，那他或许就要好好地考虑一下是否应该另觅贤才了。
“殿下当真要对凤朝歌下手？只是现在这节骨眼上，应当还是先集中手头的势力去对付八殿下才是。八殿下这一次秋狩的时候毕竟是因为陛下才受伤的，一旦痊愈之后，定然是会得到陛下青睐，殿下，还是......”
“够了，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齐衡病好以后就能将本殿下取而代之了吗？”
齐辉愤恨地一挥手，又想起了那一日在养心殿里自己卑躬屈膝请求老皇帝原谅的事情。
这个陆子俊，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殿下，我并非这个意思。”
陆子俊终究是不愿意对凤朝歌下手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只是现如今京城中的情势尚未明朗，凤朝歌又深得陛下的宠爱，贸然动她只会惹得龙颜不悦。我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殿下着想，愿为了殿下霸业竭尽全力！”
“罢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齐辉还是没有过多的为难他，他的目标说白了还是齐衡，过多的花费精力在凤朝歌的身上，却是会像他说的这般顾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