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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海深仇

    “她怎么还没回来?”

    日头已经西落,凤朝歌依旧没有回来。

    齐衡不知不觉间已经去凤朝歌住的小院子去了好几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一日见不到她就焦躁不安。

    “不知道啊,”小六同样一脸茫然,“往日里这个时候凤姑娘理应回来了,今日她说要去那典当行看看来着,殿下要不要派人去催上一催?”

    要说他们殿下也真是,明明着急又不肯派人去找凤姑娘的下落,偏偏要在这里等着。换作是他,恐怕早就出去找人了,哪里还会在这里等。

    他觉着,这凤姑娘八成是给殿下下了蛊,殿下才会如此这般。

    “不用,大概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齐衡冲他挥挥手,派人去找,就有些太刻意了。他不愿让凤朝歌觉得太过束缚,若是她不愿意,他自然不会强求。

    “殿下,顺爷那边递了消息来说,凤姑娘今日在那边宅子用晚膳,大概是不回来了。”

    还在犹豫着,结果门口的小厮直接过来传了话。

    “去那边的宅子做什么?”齐衡不解。

    “凤姑娘,好像是在外面新认识了两个人,大概是无处可去,所以便当他们带到了宅子里,具体的,顺爷并没有说。”

    还有别人?

    齐衡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只想着立刻去那边的宅子里一探究竟。

    “小六,备车,我要过去一趟。”

    还没等齐衡吩咐,小六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

    他做事倒是越来越上道了,上马车前,齐衡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做的不错,等本殿下回来了,定要好好赏你。”

    “殿下还是先去找凤姑娘吧,小六可不敢耽误了殿下的急事。”

    小六嬉皮笑脸,自从凤姑娘来了他们王府之后,这里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连他们这些暗卫都敢同殿下开开玩笑了。

    殿下也不会责怪他们,最多是笑着骂几句。

    ……

    “这儿应该还算不错吧?”

    估计他们都收拾妥当了,凤朝歌才缓缓踱步到梁文远在的厢房面前。

    “比起这里,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大概只能算是破烂了。”

    梁文远倒也不矫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豁达得多。她原本以为,他们两兄弟算是被她威胁着才来到这里,表面上虽然都还算和气,可心里肯定会不情不愿的。

    “凤公子,现在阿竹不在这里,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打算让我做什么了吧?”梁文远看得很透彻,也没有丝毫怨言。

    “你就一定要为我做些什么吗?”凤朝歌冲他笑笑,“还是说,你始终觉得我另有目的?”

    “这么好的宅子,应该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典当行老板能拥有的。想必,凤公子背后还有别的身份吧?”

    梁文远低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容苦涩,“其实,若不是我还有个弟弟,我是定然不会跟凤公子回来的。”

    “此话怎讲?”

    “我想,这些事情凤公子应该不想知道,”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等有朝一日公子愿意告诉我,到底要我做什么,我便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凤朝歌摊开手一脸无所谓,“你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绕弯子,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她对梁文远,本来也没存什么坏心思。

    只有两个很简单的原因,第一,她好久没有碰见这么难治疗的病人了,第二,她确实很好奇他那造假的手艺是在哪里学的。

    “公子,这该不会是在试探我吧?”她一坦承,梁文远反倒开始踟蹰起来,“那我便直说了,我的确是对公子存着几分不信任,还望公子明说。”

    “那便要你先告诉我,你这手艺,能模仿别的东西几分?”

    凤朝歌看过他做那些玉佩的原材料,不过是些最不值钱的碎玉,经过他的手,反倒成了典当行里的伙计都看不出来的宝贝。

    她确实有意利用梁文远,想去做些自己曾经谋划着,但又碍于现实不得不暂时搁置的事情。

    “公子也知道我这手艺乃是祖传,至于我家祖上是做什么的?恕我不便透露,怕给公子惹来杀身之祸。”

    梁文远笑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糟糕的身体也有些难以支撑。

    “不过,若只是化糟粕于精华,想来我还是有八成把握能够瞒过别人的眼睛。况且,家父流传给我的技艺也不止这一样,我家代代是能工巧匠,我跟随家父学艺的年岁虽然不爱上书屋到了几分。”

    “等等!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来着?”

    梁?

    陡然听见这个姓,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直到结合了他的话,他才恍惚想起一件往事来。

    大约是五六年前,京城里面有一家专门替皇家做事的匠人,他们是家族世代相传的技艺。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惟妙惟肖,尤其可人心意。只可惜后来不知道为何得罪了皇帝,被满门抄斩。

    “公子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了。”

    梁文远叹了口气,“我自知身负血海深仇,若是公子有何宏图大计,我怕是帮不上忙的。”

    “仇?你的仇人是谁?”

    “八皇子,齐衡!”

    哐当——

    凤朝歌心里一惊,冷不丁的就打翻了自己手里的茶杯。

    “你再说一遍,是谁?”

    他的这个反应,他只当是他被吓着了,“公子,尽管我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可我还是奉劝一句,文远并不希望公子淌我这趟浑水。”

    他的仇家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况且他的身体孱弱至斯,其实这辈子他已经没有了报仇的打算。

    “我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凤朝歌和齐衡相处的不久,却也清楚他并不是这种人。

    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去陷害梁家人呢?

    “误会,这能有什么误会?要不是我们家被卷入了两位皇子的战争,怎么会遭受如此无妄之灾!那八皇子齐衡,便是罪魁祸首!”

    提及仇人,梁文远的神色越发激动,恨不得亲自上前杀之而后快。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你仔细说给我听听。”

    凤朝歌还是不愿意相信齐衡会是这样的人,她很清楚,他和她一样,尽管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仍然有自己的坚持,不会祸及无辜。

    “当初,家父接到了八殿下的订单,帮他定做一尊献给陛下的寿礼。可后来家父遭人诬蔑,说这受理有大不敬之意,陛下震怒,赐了我们全家满门抄斩。”

    梁文远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悲凉之意,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仇人尚在,而他却病魔缠身,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替家人报仇。

    “我和弟弟幸得有家父老友相救,才能免于一死。我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找到报仇的机会,反倒活下去机会也渺茫。”

    “你的意思是,梁家当年满门抄斩,皆是源于八殿下的见死不救?”

    凤朝歌微微皱眉,根据她的了解,这种事情恐怕不是齐衡会做得出来的,这其中定有蹊跷。

    “没错,定是这样!”

    凤朝歌叹了口气,“文远兄,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表面上这样简单,你能否先听我一言?”

    “凤公子尽管说便是了,文远一定耐心听完。”

    “说不定在这件事情上,八殿下也是被人陷害的呢?你想,若是当初他能托你父亲帮忙进献寿礼,必然是对你父亲存了几份信任的。况且他若是想假借你父亲之手做什么,这样的目的会不会太明显了些呢?”

    凤朝歌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继续开口:“我同八殿下也有几分交集,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