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叫我出来何事？”
凤朝歌跟在齐衡身后，直至离开了小院才开口询问。她隐隐猜测得到齐衡要说的事情大概和齐远有关，甚至和她也有关系。
她知道刚刚在书房里面齐衡便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小算盘，她倒是不怕齐衡看穿，就是担心他反倒看穿了还要故意装出不懂的模样来。
“你也知道，我刚刚把那两间铺子交给齐远。我希望，你能帮衬着他些。”
齐衡转过身来，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的极长，“凤姑娘想要什么，我很清楚。”
“殿下怎么就清楚了？”凤朝歌自嘲地笑笑，“我自己都不清楚。”
确实，她目前唯一想做的便是报仇。可倾覆了陆家以后呢，她又该做些什么？
天下之大，她好像没有一个能去的地方。自从爷爷死后，她便再没有自己的家了，以后该去哪该做什么，同样是未知数。
尽管现在陆家还是一座庞然大物，但她确实也应该去思考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
“不是说了，以后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了吗？”齐衡走近一步，高大身影将她遮住，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那殿下希望我叫您什么呢？”
再次与他靠得这么近，凤朝歌心里的感觉却是和下午在风月楼里大大不同。
许是这银白色的月辉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让他整个人都笼照在一股柔和温煦的光芒之中。
齐衡声音低沉，听起来让人心动不已：“除了这个，你唤我什么都可以。”
“尊卑有别，我还是继续唤您殿下吧。”她都有些糊涂了，在这样的月光下面，到底什么样的感受才是真切的。
若是再待下去，她心里恐怕就要生出更多旖、旎至极地心思来了。
“我难道没有名字？”
齐衡一把攥住她的手，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拉到怀里来，“还是凤姑娘觉得我这名字太难听了？那我可没办法，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我没有。”
她想缩回手来，齐衡偏偏用了几分力气，让她动弹不得。
“没有？还是现在你依旧将我当作敌人看待，不愿意如同朋友那般与我推心置腹？”他刻意加重了话中的朋友二字，总能让人品出更多的旖、旎味道来。
“殿下说的事情我答应便是了，唯独这一件......”
她慌忙甩开齐衡的手，急匆匆地退出竹林不敢再去看他追上来与否。
回到小院内，齐远已经酒饱饭足回了自己在齐衡府上的院子。她用力将自己摔在床榻上，只觉得脸红心跳，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
答应了齐衡要帮扶齐远，她肯定不会食言。
她刻意起了个大早，又绕过了齐衡在的院子，直接找上了齐远。
“让齐远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齐远竟然还没醒过来。她总算是明白齐衡为何为单独同她这么说了，这齐远果然是个天生的惫懒性子。若是没个人看着，只怕齐衡的那两家铺子迟早要在齐远的手里没落下去。 “小十，怎么这么早便将本殿下拉起来了？本殿下还要再睡会！”
齐远在齐衡府里是住惯了的，简直比在自己的皇子府中还要自在。
小十更是齐衡专门指给了他，供他在这府中驱使。
“殿下，是凤姑娘来了。”
他们这些个暗卫，凡是和凤朝歌打过交道的，都学着齐衡一同喊她凤姑娘了。
“凤......她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过来么？”
凤朝歌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齐衡仍任缩在床上，见她进来立马拉住被子将自己盖住，简直比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还要憋屈。
“你你你，凤朝歌你怎么就进来了！”
“你皇兄说的，”凤朝歌朝他翻了个白眼，就齐远这么点大的年纪，在她眼里仍旧是个小毛孩，她有什么好觊觎的，“快点，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收拾好了跟我出府！”
她都懒得和齐远多废话，直接将齐衡搬了出来。左右他最怕的，也只有齐衡了。
“来了来了！皇兄让你带我去哪？”
果不其然，一提到齐衡的名字，他连半炷香的时间都没用，就火速跑了出来。
“走吧，我先带你去如意酒楼转转。”
凤朝歌对他的这个态度还是很满意的，齐衡那般聪明，想必齐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要他潜心好学，应该也不用花费她多少功夫。
“如意酒楼，最近可推出了什么好吃的药膳？皇兄和我说过，凤姑娘还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和书屋吧？”
“还有，皇兄为何会让你来教我？你该不会和我皇兄？”
“完了完了，皇兄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我暗中打探这些东西，该不会被他责骂吧？”
一上车，齐远便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凤朝歌对他烦不胜烦，只能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子扔给他。
齐远手忙脚乱地接过来，战战兢兢地不敢动弹，“凤，凤姑娘，这里面装的是？”
“你猜猜？”
凤朝歌冲他眨眨眼睛，瞬间吓得他脸色煞白，总算是安静了。
到了酒楼那边已是正午，正值饭点，酒楼门口人来人往，生意好得不得了。
“朝歌！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她与齐远刚下马车，身后便传来了成娴的声音。
成娴一见到齐远，脸立马垮了下来，“你怎么也在这里？想对朝歌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你别想对朝歌有旁的心思？”
“什么叫旁的心思？”齐远同样忍不住嚷嚷开来，“凤姐姐同我来这里可是有正事的，倒是你，堂堂大将军之女，每日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他这话一说完，便注意到了成娴极为不善的眼神。
“怎么，我来这里你有意见？”
“没，没有，成姑娘愿意去哪便去哪，本殿下无权过问。”齐远怂的很快，刚才好不容易硬气起来，现在又软了下去。
“行了行了，上去吧。”
凤朝歌原来以为他们两个经历了上回游园会的事情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见面便是针锋相对。没想到今日见了，反倒比之前还要恼人。
她在这酒楼中有特有的雅间，遇见成娴之后，只好一并将她领了进来。
“东家，成姑娘。”
王掌柜很快便抛下手头上的事情，进到雅间后才注意到齐远的存在，“九殿下？”
成娴和凤朝歌他是见惯了的，陡然见到齐远，还是有些
“不用在意本殿下，”齐辉冲他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本殿下今日是同凤姑娘过来的，一切都听她的。”
饶是他这么说，可王掌柜依旧不敢怠慢。
“这几日酒楼收益如何？”凤朝歌品了一口成娴跑得茶，不紧不慢地询问着。
“托东家的福，这几日的进账还算不错，比起上个月来，又有了不小的长进。东家您不知道，就连宫中都会时不时的派人过来，在我们酒楼下单子。”
王掌柜提及酒楼的事情时，连脊背都忍不住挺直了。自从凤朝歌将这酒楼交给他和赵掌柜的时候，他便已经将这座楼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酒楼的收益不错，他的喜悦自然是发自内心的。
“如此便好，过两日，我会让人送一批新的菜式过来到时候你和赵掌柜看着去办。这些日子我要忙的事情有点多，有什么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可以先找成娴商量。”
酒楼和药铺的生意稳定下来之后，他确实也应该着手去准备之前的计划了。这几样带来的收益，再加上从齐衡齐远那里敲来的银子，已经足够她落实一部分其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