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身旁的吴老狗使了个眼色,随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闪至一旁,为他举着火把。
他则将手中的“盒子炮”举了起来,这玩意儿学名叫做“毛瑟战术手枪”,在扳机的上方,有一个可以调节连发和单发的装置。
所以又被称作“快慢机”。
尽管后坐力奇大,在生产之余被各国相继弃用。
但却在国人的手里,曾经长达八年的艰苦抗战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功劳。
昏暗的光线下。
吴老狗手中的那一支老式毛瑟手枪,闪烁出阵阵幽黑的油光。
看得出来,他平时也十分舍得擦油保养。
现如今,我已无心去追究他手中持枪,是否合法化的这种愚蠢想法。
只想要能走一步算一步,能活到哪算到哪。
他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靠边站,顺便再把耳朵堵上,我则微微摇头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对于中等口径枪械类武器早已经滚瓜烂熟,又怎么可能会被他手中的一把老式刹壳枪的声音所吓到。
随着一声巨响。
我几乎呆愣在原地,差点儿被枪声吓得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就连手中的火把,也被迎面而来的气浪掀翻在地。
“…这tm的,这玩意儿是炮吧”。
看着眼前身边环绕着浓烈的硝烟味,我心中不由一紧,耳朵里则嗡嗡直响。
浓烈的硝烟散尽,只见铁门处原本手臂粗细的巨大锁链,瞬间被打裂了一半。
这样的威力恐怕打在人身上,都几乎要四分五裂了,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我心里正犯着嘀咕,却看见吴老狗表情严肃。
口中的舌头卷起,竟从嘴里吐出了一枚子弹。
闪烁着铜光的子弹,在弹头处有一个朱红色的标记。
他手脚麻利,快速拆下*将那颗子弹推入了枪中,紧接着便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的硝烟更为浓烈。
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把子弹的威力改良的那么大的,昏暗的火光下。
看着他皱皱巴巴的脸庞,随着火把的火苗一点点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手掌紧握的毛瑟枪管烧得火通红,就连握枪的手掌也在微微颤抖。
隐隐间不由得打心底觉得,这家伙做事有些不靠谱,“他就不怕哪天炸膛了,伤了自己的手”。
提升枪械威力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将配用子弹,更换成威力更大的*。
尽管会将威力提升至另一个档次,但同样也会加重枪管的负担,随时都会发生炸膛。
硝烟消散。
眼前生满了铁锈的巨大锁链,硬是被改良过的子弹威力彻底打断。
我有些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般,将双手紧紧的拉住了小门的铁环,随即猛然发力。
全身上下无不传来阵阵剧痛,随着“吱啦”的一声。
眼前昏暗光线下的铁门,被我拖着伤残之躯硬生生裂开了一个小缝。
身后的吴老狗轻拍了我一下肩膀,示意我不要逞能。
我摆了摆手,连说声自己没事。
刚想继续用力拉扯,一股黑色的雾气伴随着阵阵尘烟,如同旋风般瞬间冲出了门外。
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刚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缕缕黑色的雾线,其中似乎掺杂着树叶和粉尘,直接拍抚在我的面门。
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只是脑子里瞬间空白。
一只干枯强有力的手掌,将我拉至了一旁,黑色的旋风顺着右侧的头皮和耳朵划过。
如同数万只苍蝇飞扑成团,在耳边嗡嗡直响。
我呆坐在地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身旁的吴老狗则顺势将手中的枪管伸进了门缝里,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
清脆的枪响,回荡在整个密室里。
鼻尖环绕着的硝烟还未散尽,便被彻底斥满。
我猛然回想起关于古墓瘴气的传说。
长时间无法流通的空气,混合着尸体腐败滋生出的细菌,在密封空间内会逐渐交融变化,产生更为可怕的气体。
不过料想这一路而来,空气质量还算过得去,不然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了。
身旁的老吴表情严肃,佝偻的身躯趴在门缝里努力张望,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啪…啪。”
“不好,快跑。”
他几乎是暴喝而出,还未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即就被他猛然向身后扯去。
尽管吴老狗身材不高,看起来干干巴巴有点矮小,但论力量和反应力却已经远超常人。
或许干他们这样的行当,若是稍不留神,早已经在墓里死了十几回了。
“怎…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双腿却已经有些不听使唤,楞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快跑,里面有…”。
他表情惊恐几乎是带着一副想要逃命的架势。
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如同如噎在喉般,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嗓子眼儿。
我不敢大意,急忙捡起了地上快要熄灭的火把。
这一刻,趁着昏暗的火光下。
我却发现吴老狗身后的门缝里,探出一只灰黑色的藤条,像极了一路而来所见的愧树枝杈。
正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他双目瞪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想要拼尽全力挣脱开这股怪力。
可无论自己怎样扭动,脖子上如同黑色藤条般的东西,却始终不肯轻易松开。
我也不禁有些惊慌失措,猛然扔下了手中的火把,一瘸一拐的冲了上去。
这一次我看得十分清楚,这哪里是什么藤条,分明就是一条干枯腐烂的手臂。
伴随着细小的手掌,紧紧的扣在了吴老狗的锁骨窝里。
稍微一动,锋利的指甲就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tm的…这,你忍着点疼。”
我霎那间没了主意,刚想用手去将门缝里那玩意儿连根拔出来。
可眼前,下意识挥舞着手掌等吴老狗却将我一把抓住,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时间分秒过去,再耽搁一阵,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掌硬生生的抠开了其中一根黑色的手指头,这才让吴老狗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先是大口的猛吸了几口空气,随即双目瞪圆暴喊了一声。
“火…,快用火。”
我这才醒悟过来,随即转身将掉落在地上的火把,重新抓在了手里。
不过却听见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嘎嘣…。”
就像是什么人,被一股巨力扭断了脊椎的声音。
我双手颤抖强压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快速转过身来。
却只见那一只黑色干枯的手掌,已经顺着门缝重新退了回去。
而眼前的吴老狗则歪着脑袋,身体一个不稳,重重地倚靠在身后的铁门上。
“死…死了…?”
门缝里迎面吹过的冷风,掺杂着一股怪味儿
四周空荡荡的阴森恐怖,静悄无声。
我只觉得嗓子里一股鲜血上喉,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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