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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收回电子书,兴奋地转回病房,结果和柳江撞到了一起。

    ......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今天这是怎么了,绝症一下子有了这么多人可以对付?

    柳江本来要去找人来闹事,这下子站起来在一边看着,他不知道这小子要出什么幺蛾子,只能看看再说。

    葛洪觉得有趣,这小子身上奇怪的地方很多,他说能医治柳如是,倒不可轻视,不过不管如何,还是要对他的医治方法探根究底,然后再做决定,他对着他道:“徐谦,疮毒之症不等于刀伤,你不要告诉贫道你小时候恰巧也研究过这个!”

    别人听不懂这话,徐谦明白,他知道葛洪怀疑他之前说的话过于荒唐,有撒谎的嫌疑,可是他又能怎么办,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点点头道:“正是,那时候我们家旁边有个老爷爷得了背疽,我......”

    “好了,别说了!”葛洪崩着脸一挥手,信你个鬼,他已经完全肯定徐谦在撒谎,他就是不愿意透露他医术的来历,当然这有可能是那个高人要求他这样做的,既然如此就不浪费时间,直接问医治方法吧,他说道:“我不想听你说怎么学会的,你就说说你的医治方案!”

    徐谦刚要开口,乌有道手上拿着两把明晃晃的刀出现了,众人赶紧让路,发现苏固也跟在后面,他似乎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精神十足。

    苏固朝众人抱抱拳,特别是同祖亮和郗鉴打了招呼,在这里,只有他们的身份地位可以匹敌一下。

    他特意要求师父让他来助阵,他要一扫阴霾和耻辱。

    师徒两人走到里面就看见了徐谦,而且看看众人的眼神,似乎感觉不太妙,莫非这家伙又来捣乱?

    徐谦看着乌有道两把杀猪刀,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他不是说不来了吗,他看向葛洪,希望得到回答。

    葛洪心想你们俩真是冤家路窄,也好,先让你们相互了解一下对方的方法,他对着徐谦说道:“我师弟准备动刀割除毒疮,从根本上去除毒源,小友觉得怎么样,比起你的方法来?”

    徐谦哆嗦了一下,好疼的感觉,要割肉吗,看看柳如是的背疽,从中间慢慢乌黑向外延伸慢慢变红直径总有十个厘米,且旁边猩红点点,显然毒素已经扩散,要是割疽才有效,整个背部都要割去了。

    另外,以现在的医学条件,划个伤口都要死人,还剜去一大块肉?止血呢?麻醉呢?没有麻醉疼都疼死了……这个乌有道尽出馊主意啊!

    他说道:“对乌神医的方法在下不敢苟同,且不说效果是否有用,单是疼痛和流血恐怕已经让柳堡主性命不保了!”

    苏固见这家伙又在这里否定师父,顿时怒不可遏道:“你懂个屁,碰巧治好了几个伤兵,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超过当世神医了?疼痛和止血我师父自有妙招,倒是你有什么鬼方法说出来听听,你不要和我说你又有简单的方法,不痛不痒就能治好背疽,若是这样我就和你姓!”

    旁边的人有的好奇有的看热闹,萧让道:“表哥,加油,我看好你!”

    柳清颜瞥了他一眼,还嫌不够乱,萧让一见女神嫌弃的目光,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垂下了头。

    柳江急于知道他的方法如何他好想对策,于是催促道:“徐谦,别光说别人,把你的方法讲出来!”

    徐谦从袖中摸出一支抗生素晃了晃,然后拿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道:“我用这个给柳堡主打一针,然后用我的消炎药给他内服外敷,不出十天,柳堡主就能痊愈了。”

    众人盯着小玻璃瓶和针筒针管,都觉得新奇,有的人见过琉璃,可是没有这么透明小巧,有的人知道银针,可是没见过这么短的针头,尤其还和后面奇怪的针筒配合在一起。

    葛洪看了片刻,见东西精奇,伸手便想去拿,徐谦眼疾手快收了起来道:“葛大师,此物珍贵的很,特别是这玻璃瓶中的东西,打碎了可就没有了!”

    他当然还有几支在,可是不想让人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葛洪讪讪道:“贫道就是想看看你怎么能把玻璃瓶......玻璃瓶?是琉璃瓶吧……把琉璃瓶中的水打进体内?”

    他不知道针头是中空的,故有此问。

    徐谦也不管他称呼为琉璃瓶玻璃瓶,解释起来太费劲,这瓶中液体无色透明看起来的确像水,古人是很难想象能有其他如水般清纯的其他混合溶液的。

    徐谦拿出针头,朝他勾勾手指,他凑过去,徐谦把针头靠近他的眼睛,说道:“大师,看仔细,这里面是中空的,那液体可以通过此孔进入人体。”

    葛洪瞪大眼睛细看,果然这根极细的针头中间有一个孔洞,可谓巧夺天工之极,他想恐怕全天下的能工巧匠没有人可以为此,他摇头啧啧称奇,原本以为只是根普通的针,没想其中暗藏乾坤,由此推断那透明液体也一定另有玄机,他说道:“贫道明白这注射的原理了,只是那液体有何说法?”

    徐谦想葛大师的理解反应能力的确不错,前次已经给他普及了细菌说,这次他就按照现代医学原理解释给他听,不管能否接受,至少从逻辑上来说他还是可以听懂,他说道:

    “柳堡主的疮毒实为感染了细菌,之前治疗伤兵之时我已经同大师说了伤口感染细菌的理论,他们的道理是一样的,若是柳堡主的疮毒刚刚生出之时就消炎解毒,情况不会变得如此之遭,现在细菌深入体内,表面的杀毒已经没有用处,我细想天下之物阴阳相生相克,便找到了这些细菌的敌人,当然他们对人体是无害的,我将他们放入这玻璃瓶中,只要用注射器将他们注入患者体内,他们就会杀死有害菌,还身体一个健康!”

    若是细菌这东西肉眼可见,且他们的行为有目共睹,徐谦的理论就简单可信,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人们看不见它们,所以对于他说的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场的大部分人,甚至余沧海和余南溪,都认为太玄乎荒唐,只有葛洪低头若有所思。

    苏固说道:“依你的说法,你那什么玻璃瓶中装的竟然是活的细菌,可笑至极!而且,既然细菌看不见,你是怎么看见它们并且把它们装进去的?你在这里鬼话连篇,阻碍我师父治疗柳堡主,无异于在浪费时间,置柳堡主于更绝之境中!”

    苏固对徐谦一直怀恨在心,认为他是导致他被烙的根本原因,试想那些伤兵若不是仗势有其他人可以治疗他们,会胆大包天地对他动手吗?如今他在柳家堡就是一个笑话,那些下人奴婢背地里整天拿他的事寻开心,而且此事传扬出去,他以后在任何地方都是别人的笑柄,因此他才不顾师伯是否作出权威判断,先行指出徐谦的荒谬和他行为的不良后果。

    虽然徐谦治好了很多伤员的余沧海父女都是亲身经历,可那毕竟是有实实在在的辛苦煎熬的药水放在眼前,而且治疗的方法是涂抹内服,可以接受,但是现在却要把一罐不知名的液体注入柳如是体内,明明液体中什么都没有,他还说有好的细菌在里面,不管是否真有,谁知道打进身体去会怎么样,万一柳如是因此一命呜呼,他们几人性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余沧海说道:“徐谦,别在此胡闹,医治之事还是让乌神医来做,等到柳堡主醒来我们就要回去了,葛大师,我们这就退出去,你快点让乌神医动手吧!。”

    他的话意思很明显,我们是客人,很快要走了,别惹事!

    葛洪皱皱眉头,没有答话,此处只有他可以决定谁可以给柳如是治病,他必须慎重起见,在操作上,他更倾向于徐谦,简单无痛苦,而乌有道割肉烙肉,以柳如是现在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至于可信度,因为徐谦治好过伤员,而且他本人对玄虚的神仙也能信,所以他也有那么五六成信他,不过比较起来,乌有道的可信度似乎要大些,毕竟他是名医,虽说伤员未有全部康复,至少没有听见有伤员死亡的消息,他说道:“让贫道想想,徐谦小友的细菌理论也有一定道理,不可一概否决!”

    赵倚楼在一旁一直看着葛洪表情的变化,知道他内心犹疑不定,现在听他如此之说,明白他很有可能让徐谦医治,赵倚楼根本就不信徐谦能治好柳如是,他说的方法简直荒谬绝伦,所以如果是他医治反倒是好事,一旦他医死了柳如是,柳江就可以上位,反过来又可以对付徐谦!

    他把这个想法耳语告知祖亮和柳江,两人点点头,觉得非常有理,赵倚楼叮嘱柳江道:“你做好两手准备,去叫上那些长老在门外等着,如果乌有道要医治,就进来闹,如果是徐谦医治,就放心组织弓箭手刀斧手埋伏四周,等到你父亲一咽气,一拥而上,将他剁成肉酱,然后将你妹妹控制住!”

    柳江深以为然,那些长老其实早就集中在一座屋内,他只要去喊一声就行,至于刀斧手弓箭手之类,他平日亦收买了一些军官,此刻他们正等着为他效命建功。

    柳清颜对徐谦的医术水平一直不认可,她知道他一直自认为不比乌有道差,此刻既然出头要医治父亲,这头倔驴她没法说服,之前要他拜师的事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而葛洪对余沧海的建议置若罔闻,表明他至少有让徐谦医治的可能,可若是真让徐谦医治,她要是医死了父亲,那么她面临着失去两个她最在乎的人,她哥哥和他的同伙正蠢蠢欲动,他们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她也早已安排了人在暗中观察,一旦哥哥动手,她也不会手软,然而最好的结果还是父亲安然无恙,否则他尸骨未寒,骨肉就自相残杀,他何以瞑目九泉!

    所以她一定要乌有道医治,而师父一向主见很强,她说什么是没有用的,在此众人只有郗超名位最高,他一定听说过乌有道的名声,因此她看向他道:“郗大人,我师叔乌神医医术精湛,我父亲的病非他医治不可!”

    其实郗超早想建言乌有道快点医治柳如是,他的死活对他影响太大,徐谦的理论他完全不懂,唯一的感觉就是虚无缥缈,他的医治工具虽然精巧,但是更像是欣赏用的玩意儿,哪比得上乌有道两把闪着寒光的快刀实在,他的懦弱的本性让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来来回回不知几次,此刻柳清颜的请求给了他动力。

    他红着脸说道:“柳姑娘说得是,本官虽自幼居于大都督府,两耳不闻窗外事,亦听说过乌神医之大名,事不宜迟,葛大师,还是请贵师弟赶快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