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叫枭,对吧?”付林蝶再一次向身边的人确定了救了他们的人在互助会所用的代号。
“是的,我问了杜依林很多次了,是互助会的新成员。”一旁的女人面带微笑,用慈母般的目光注视着少女。
她们身处一个较空旷的房间,除了一张硕大的床,没有其他值得一提的家具了。一个半边脸缠了绷带的少年躺在床上,在他微微抬起手臂之前,没人知道他是否还有意识。
付林蝶会意地递上水杯,喂了少年一口,“那个枭就是救了我们的人。”
“我……”有些印象,接下来四个字还没说完,疼痛就截断了他的声音。
“写在纸上吧。”付林蝶递上了一支笔和一张纸。
少年接过纸笔,想了想,写下了一句话:我想见下他,能不能让杜依林帮我联系下。
付林蝶亮起了台灯,看过纸上的内容后,露出了笑容,每次看见她的笑容,少年总是会想起在那个突围的夜晚,他下定决心用异能替换掉少女伤口的时刻。那是值得的,这个笑容是值得守护的,他总是这么想到。
只可惜脸上要留疤了。要是朋友还活着,肯定会在他床边开些过分玩笑,把他气的想跳起来。
“枭已经被杜依林邀请过来了,明明最近互助会的人都很忙,他还是愿意抽空看看我们。”付林蝶握住了少年的手,“一开始我觉得他很可怕,现在看来是个好人。”
少年听过自己昏迷后白枭挽回局势的事情,果断的杀伐使得他令人畏惧,地铁站时周密的处理又让他显得考虑周全。
“在‘爪’的时候,我一直坚信李默梅的话,认为互助会是一群打着‘互助’的道德旗号,私底下却只为自己着想的组织。没想到其实‘爪’才是这样的组织,而互助会是真正的会帮助别人。”付林蝶诉说着,少年静静的聆听。
一旁的女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少年看着面前目光迷离的少女,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抚摸了她的面庞。少女没有做出反抗的动作,反而任由他行动。
“我总是来的不是时候。”被女人带过来的白枭恰好撞见了这一幕,只有把槽都吐给夜枭。实际上他在二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用异能屏蔽了声音,慢慢退了几步,顺带拉住了准备进房间的女人。
“你终于学乖了一次。”夜枭刻意模仿了爸爸看见儿子成熟后欣慰的口吻。
等了片刻,白枭略微加大踩在木地板上的力度,提醒里面二位,有人来了。估摸着就算是接吻也该差不多了,白枭才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这个举动让一旁的女人顿生好感。
付林蝶听见了脚步声后急忙拉开少年放在她脸上的手,把目光转向刚刚闯进来的白枭,台灯的光芒无情暴露了少女脸上红晕。
“那个……杜依林说你们有事找我。”白枭弄不清这两位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问杜依林和周围的人,他们的话都和谜语似的。
“他们两位来回答你的问题是最合适的。”杜依林敷衍白枭问的问题是这么说的。
付林蝶平复了急促的心跳,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谢谢你来营救我们。”
“老实说,这话我听了不下十片了。”
付林蝶一下子被白枭的话噎住了,早想好的开场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无言的沉默笼罩了无边的黑暗,白枭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打破沉默的是笔在纸页上摩挲的声音,白枭意识到躺在床上的人就是那个被撕破半边脸的少年。
少年写完了一段话后,把纸交给了少女,让她交给白枭。借着灯光,白枭通读了潦草的笔迹,明白了他的,不,他们的想法。
“我们都曾是‘爪’的一员,因为突然间的醒悟选择离开‘爪’,那个组织不知何时变了样,残害无辜的人,掠夺弱小的人。”
“杜依林带着我们离开了‘爪’,牺牲了很多人,最后还是由于你们的援助,才能安全离开无光区。”
“我的朋友留了在那里,为了不成为泯灭人性的野兽,选择战斗。”
“我不希望他的战斗就这样结束,我想加入互助会,以正确的方式活下去,做出贡献。我是,其他人也是。”
“你们想加入互助会?”白枭放下纸页,用严肃的眼神凝视面前的人。
“准确的说,是合作者。”女人在一旁补充到。
雅心然之所以救他们回来,本来就是为了利用他们的力量,答应他们成为合作者没什么问题,只是雅心然和灰白现在不一定抽的出时间办理手续。
“我会和其他人商量的。”白枭做出了回答,“通过的可能还是很大的,要不趁着这段时间想下代号?”
“你们是怎么想的代号?”付林蝶似乎开始认真考虑起了这个被随口提起的问题。
“深红和灰白都是按颜色来取的,不少人都模仿了他们,你们也可以这么取,省不少事。”白枭回答到。
“那我干脆叫‘蝶’,和‘枭’一样是动物。”付林蝶很快取好了代号,取名逻辑和白枭几乎一模一样。
少年在纸上写了个字,递给了白枭,上面用潦草的写着“鹰”。取这个代号,除了模仿白枭,恐怕还有自嘲的意识。
“你们来真的……”白枭不知该作何反应,非常微妙的,心里有点开心,“你们还可以考虑下,我暂时还有事,先走了。”
“再见。”付林蝶摆了摆手。
这时一个想法在白枭脑海里窜了出来,“你们有想过去找那些和你们一起,最后没有下落的人吗?说不定他们还活着。”
话音落地,沉默再度席卷而来。
仍旧是少年打破了沉默,他写下一句“他们还活着的话,我们中有人能用异能感应到。”
这句话的意思是:失踪的人是真的死了,只是报称失踪求个安慰罢了。
“抱歉,这种话不太好听吧。”白枭能体会到他们沉重的悲痛,失去的痛苦,谁都会有。所以他道了歉,明白自己也许不该说这种话。
少年又写了一句话。
“他们还在看着我们。”
“说的没错,我们还要活着,因为有人看着,虽然你不一定看得见他们。”白枭笑了笑,笑得有点沉重。
他想:没错,我们的过去始终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