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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黑化男主37

    巨人怒吼了一声, 如同壮硕的黑熊一样,扑向了铁丝网前的雇佣兵!

    这是巨人常用的必杀技——抱住对手的下半身,利用蛮力, 将对手当成破沙袋、以头着地地狠狠拍在地上,狠毒而有效。没能在那一秒时间内调整好姿势去落地的人, 当场就会颅骨碎裂,呕出一大口血。而即便扛得住撞,少说也会断一两根骨头, 失去还击之力。

    好在巨人力气虽大, 速度却跟不上。雇佣兵敏捷地闪开了攻击。衣衫撩动之间,可以看到,他的一条手臂确实不是人类的肌肤,而是漆黑泛光的钢铁!

    一扑不成,巨人再度发起攻击, 但接二连三地,都被男人躲开了。

    这种只躲不打的打法,使得观众席泛起了一阵嘲笑声。他们的确看到了这个男人是一个机械改造人, 不过,机械再造肢体术只是一种医疗手段,而不是攻击性武器。一个天生就不会打架的人,不会因为将胳膊或腿换成机械的, 就立刻变成格斗高手。况且, 从体型上看,这名挑战者只有巨人的二分之一壮硕。想必这又会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决赛,庞德要亏惨了。

    俞鹿紧紧地盯着那男人的动作,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阻挡攻击和侧身闪避时做出的一些动作的路数, 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好像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只在一个雇佣兵组织里待过,有点孤陋寡闻了。其实,各个地方的雇佣兵们惯用的路数,都是差不多的?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的就是,这个雇佣兵的样子很平庸,出手也算是克制,跟掮客所描述的那个“好看、打起架来不是人”的挑战者,差别显然有点儿大。

    有观众受不了这耍猴似的表演了,失去了耐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吼:“巨人!你还在等什么?快杀了这个小子!”

    “杀了他!杀了他!”

    几番来回,巨人也已经失去耐心了。他呼吸粗浊,十根粗硕的手指交叉着往前抵,“咔拉咔拉”声地掰动自己的指关节,嘴边徜徉着一抹轻蔑阴狠的笑容:“小不点,别躲,我这下一定把你打残。”

    说罢,他猛地抡起拳头,往对方身上砸去。说那迟那时快,雇佣兵闪电般伸出了手,抓紧了对方的手臂,五指猛地发力!

    “咔嚓”一声脆响,空中响起了巨人愤怒的嘶吼声。众人眼前一花,就看到巨人被他的对手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扔向了铁丝网。几百斤的体重狠狠砸在铁丝网上,后脑勺还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铁杆上,铁丝网就瞬间凹进去了一个大坑。巨人也当场失去了意识,嘴角流血,昏迷着滑到了地面,身子在轻微抽搐。众人这才看见他的两只手,都被最开始的攻击给拧断了,古怪地歪到了一边去。

    俞鹿的手心,骤然攥紧了。

    眼熟不是错觉。这种招式和顺序……她以前在猎隼,的确见过很多次。拉斐尔就是这样训练亚瑟的。若不是巧合,这个人肯定和猎隼有关系。

    但是,这个人她并不认识。

    莫非,他是猎隼被打散、重组以后,新招纳的成员?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执行任务吗?这个地下拳场里,会潜伏着她认识的猎隼成员吗?

    俞鹿的心脏颤抖了一下。

    庞德找她过来,她就在这里遇到了疑似猎隼的人。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说,根本就是猎隼的旨意?

    即使这不是猎隼设计好的,经过了刚才喝酒那一幕,她也很可能被看见了。

    也许,他们此刻,就在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冷冷地打量着她这个叛徒。

    酒精的苦味徜徉在口腔,慢慢地浸入了血液里。刚才走路来时吹了风,体温降了一些。如今却觉得额头越来越滚烫,手臂忽冷忽热,四周环境分明那么暗,俞鹿却有了一种如坐针的感觉——也许是她的错觉,她真的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了。

    回到台上,常胜将军巨人就这么被击倒了,观众席都惊呆了。几秒钟的寂静后,在巨人的身上下了重本、押他会赢的观众,都极为愤怒地跳了起来,大声咒骂,不忿地往台上扔自己喝完的啤酒瓶。俞鹿身边的伊恩,也将自己前两局赢回来的钱输了个精光,懊恼地咒骂了一句,狠狠地吸了口烟。而那些为了高赔率,而试探性地在雇佣兵身上下注的人,则都陷入了极度的狂喜之中。

    场面混乱不堪,一度有些失控。铁丝网的门开了,庞德的两个手下进去,将濒死昏迷的巨人扯上了担架,送了出去。斯科特则猫着腰,跑到了俞鹿的身边,和她耳语了几句:“那个雇佣兵现在下来了,你过去看看他的情况吧。”

    俞鹿点了点头,用凉丝丝的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跟着斯科特来到了擂台旁边。

    射灯的光芒穿过了铁丝网,落在了他们身上,形成了一格格扭曲流动的形状。那名雇佣兵坐在了椅子上,两条胳膊露了出来,看着她走来,目光中似乎带了一丝好奇和审视。

    俞鹿吁了口气,蹲在了他的身前,将工具箱放到了一旁,仰头,说:“我是你的医生,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手吧。”

    虽然是很快打赢了巨人,但这雇佣兵的手臂上、大腿上,还是出现了不少不起眼的伤痕。机械与身体的连接处也因为震荡过度而受了影响,动起来有些不顺畅。

    俞鹿熟练而专业地给他处理好了这些问题。期间,俞鹿隐约觉得这家伙在套自己的话——都是关于她行医的事的。好在,这也不算是**问题,并不惹人讨厌。

    好在,等全部结束了,也没有冒出一个猎隼的人来拍她肩膀。

    俞鹿微微松了口气,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算了,这样更好。毕竟现在也不是最好的见面时机。她还处在协议婚姻中,也没获得格阿马敦的公民身份,等于是个没有自由、没有退路的黑户。

    她还是希望,在更有把握、解决掉所有隐藏麻烦后,才去做最重要的事。

    这时,斯科特见她完事了,走了过来,表示现在可以带她去结算酬劳了。

    俞鹿收拾好了东西,站了起来,竟是略微晕眩了一下,仿佛脑髓在被人搅动。往自己手心呵了口气,烫得很。

    ……看来那杯酒的劲儿开始上头了。被这玩意儿影响,退下去的温度又开始上升。还是速战速决,快点回去休息吧。

    她皱眉,跟着斯科特走远了。

    俞鹿渐渐走远后,庞德才回到了头顶上方夹层的包厢里——这个包厢恰好就对着俞鹿刚才待过的地方。

    一进去,庞德便看到,刚才那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此时正站在玻璃前。

    那是一个年轻而迷人的背影。光线给他美丽的金发镀了一层森冷的光。剪裁考究的黑色衬衣包裹着挺拔颀长的身体,衣衫下的每一块肌理,线条都漂亮至极。宽平的肩,窄而劲的腰胯,两条腿长得不像话。

    不过,他半挽起来的衣袖下露出的两条肌肉紧实的前臂、肌肤上那些或深或浅的旧疤痕,都无声地述说着这具躯体下紧绷的灼热的力量感。和那些文弱白皙的名流贵公子,绝不是一个路子练出来的。

    “老大,我回来了。”那雇佣兵也跟在庞德身后,走了进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说:“我试了一下那个医生,她应该没撒谎,这方面确实是有点料的。”

    窗边的男人闻言,才慢慢偏过了头来。那是一张约莫在二十二三岁左右的脸,完美深邃,却也阴鸷非常。

    是亚瑟。

    刚才,他一直站在窗边这个位置,隔了四五米的距离,死死地盯着底下的那个身影。

    用尽了全力,才克制住了手指的颤抖。

    四年过去了,她容貌仿佛没有大变,感觉却是变了很多。眉间染上了一丝神秘和忧郁。

    如果不是气质的变化无法忽略,他也许会忍不住怀疑自己在做梦。一如这四年里,无数个清醒着痛苦的或者喝醉了的夜晚。

    她销声匿迹后,他四处打听她的踪迹,都一无所获。没想到……她竟然躲在了这个地方。

    庞德觑着亚瑟的脸色,小心地解释道:“其实,赛金城最懂得这个的医生不是她,是一个叫做‘老乔治’的老头。不过,这个女人也算很不错的了。跟在老乔治的身边学习,起码也有快一年了,也能独当一面。您看这……”

    这是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分明庞德才是地头蛇,武器充足,人手也多,阅历更不用说。但是,站在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大声说过话的青年面前,庞德却控制不住地紧张,总是忍不住维持着低姿态——哪怕对方是来找他合作的。

    如同一只窝里横的黄鼠狼,遇见了真正冷酷、凶猛的肉食猛兽,不由自主地臣服的模样。

    眼见俞鹿被一个瘦巴巴的男人带走了,亚瑟眯了眯眼,问:“你们带她去哪里?”

    庞德赶紧回答:“哦,这个女人是我用别的借口叫来的,还不知道真正的雇主是你们、其实是你们需要一个会做机械改造人手术的医生。所以,我叫熟悉的掮客带她去结算佣金,之后会让她先走……”

    听到最后一句话,亚瑟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他飞快地转身,与庞德擦身而过,大步走出了这个房间。

    “……诶,您去哪里?”庞德下意识地跟了几步,肥壮的身躯忽然被黑暗里横伸出来的一只手顶住了。

    那只手戴着漆黑的露指手套。不过,伸出的手指根本不是人的皮肤,完全是森寒冰冷的钢铁。

    拉斐尔此前一直靠在了围墙上,也是这会儿,才将震惊的滋味消化完毕。

    他的手抵在了庞德的脖子上,状若亲昵地拍了拍他的侧颊,语气却像是在打发小狗:“别他妈跟着添乱了,去找一下刚才的医生的资料,什么时候来到赛金城的,平时往来的人有谁,还有现在住哪里……快去。”

    “啊,好的好的,没问题。”

    ……

    三场地下拳赛落下了帷幕,虽然过程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的插曲,不过,幸亏最后的任务不算很难。

    俞鹿收下了超出她预计的诊金,走出去时,观众已经被疏散得差不多了。

    那杯酒的后劲终于彻底将威力发挥出来了。俞鹿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分明视线有些涣散,身体的神经却处于兴奋状态,整个人都忽冷忽热的。万幸这里距离诊所不远。

    也因此,她在路上走了一段,才意识到了天空在下雨。此时她差不多走到了路程中间了,不想回头找雨伞了。便继续前行。

    不料雨越下越大,渐渐竟有了滂沱之势。

    附近的路面都积了湿滑的水,一圈圈地漾着,朦朦胧胧地映出了人的倒影。

    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反而让人清醒了一点。路上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俞鹿抹了一把脸,慢慢往前走。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是何时多出了几道尾随的人影的。

    走到了下一个路口,她忽然被一只从巷子里伸出的手,死死地扼住了手腕。

    那力气大得似乎想将她的骨头捏碎。但在俞鹿站不稳时,还是稳了她一把。

    后方那几个尾随她的家伙见状,都有些惊疑,面面相觑,很快就一哄而散了。

    俞鹿正想抽手,便听见头顶响起一个仿佛从最深处的幽冥地狱传出的声音:“好久不见。”

    醉意、发烧混沌的头脑,还隔着滂沱的雨水,导致俞鹿根本没法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只能凭借对方的表现,判断出他是熟人,沙哑地问:“你是谁?”

    亚瑟的目光一暗,迸射出了阴戾的怒意。将人困在了墙边,他压低了身子,面容略微扭曲,恶意地轻声道:“你说呢?”

    “唔!”

    这绝不是一个柔情蜜意的姿势,更像是囚禁犯人的姿态。

    俞鹿的肩关节被拉扯到了极致,脊椎骨发出了悲鸣,后背紧贴着粗糙的围墙。下一瞬,下巴就被卡住了,嘴唇被粗鲁地蹂|躏着。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啃咬的动作仿佛带了无尽的怒火和复杂的情愫……宣告着这只是一种惩罚。

    俞鹿的下嘴唇吃痛,不由自主地仰头。雨水在这时流进眼睛,她打了个哆嗦,视线似乎被冲得清晰一些了,渐渐地,在她眼前形成了一个轮廓。

    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轮廓。

    俞鹿缺氧的脑海,霎时嗡了一声,直到自己被松开了,她仍直直地、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听见了自己充满了怀疑的声音:“……亚瑟?”

    “原来你还没忘记我,真难得。”亚瑟轻声讽刺她:“毕竟,在你的印象里,我理应早就死在四年前那个夜晚了,对吧?姐、姐。”

    最后那个称呼,被加重说出来,嘲讽的意味更足,却不知道是在嘲讽的是她还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掮客的名字改过,【杜鲁门】改成了【斯科特】,怕大家不连戏,在这里也说一声。

    待修55555(困到打摆了,粗糙/可能会有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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