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俞鹿不用动,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不是清冷的淡香,暖香暗生,勾缠着她的鼻息。
桓行素的表情有些晦暗, 忽然朝她伸出了手来。
俞鹿肩膀一缩, 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腰便被捞住了。膝弯之下,穿过了一条手臂, 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膝盖有问题,桓行素的手刻意避开了那处,没有去碰。
为了保持平衡,俞鹿自然地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心中直打鼓。
难不成, 她设想过的桓行素要在床上报复她的事, 马上就要发生了吗?!
她等会儿应该怎么表现呢?
虽然她从来不觉得这是折磨, 因为桓行素的技术不错, 她还是很能得趣的,不然也不会睡完他一次又睡一次了。可她眼下是“寡妇”的人设, 那需要意思意思地反抗一下吗?
还是说别装了, 直接顺从比较好?
不,太主动的话就没意思了。
俞鹿胡思乱想着。很快,她就被放在了休息用的软榻上,后背触到了软垫, 俞鹿如同一只被捏住了后脖子的狐狸, 眼眸微睁,紧张地等着“发落”。
桓行素坐了下来,却并没有如俞鹿料想的那样, 扑上来,仅是问:“腿怎么了?”
“膝盖的后面被踢了一脚,一动就疼。”俞鹿摸了摸膝弯,顿了顿,打蛇随棍上,告状道:“还有肩膀也疼,被踩了,淤了好大的一块。”
桓行素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等俞鹿同意,就脱了她的鞋袜,试着将她的裤脚卷上去。俞鹿知道卷不上去,就缩了缩腿,脚踝却被拉住了,不给抽走。
裤脚卷到了小腿中段,果然就卷不动了。
桓行素沉默了一下,说:“脱下来。”
俞鹿拽住了裤头,迟疑道:“这,不用麻烦魔尊了吧。”
拒绝的下一秒,她的耳边就响起了“撕拉——”的布料撕裂声。俞鹿大惊,就看见自己的裤腿被粗暴地撕开了。
俞鹿:“!!!”
系统感慨:“人狠话不多,可以的。”
在碎布条中,两条小腿、泛着粉的膝盖,都展露无遗。
俞鹿的身体被他的手摆弄了一下,变为了趴姿。这个姿势看不到背后,让她充满了危机感,忍不住扭动了一下,想爬起来。屁股却在这时,被重重地打了一下。
俞鹿:“?!”
桓行素的语气隐含警告:“再乱动,我看你的两条腿也不想要了。”
俞鹿:“……”
有前车之鉴,她不敢动了。
桓行素这才低下头,蹙着眉,看了一下她的后膝窝。果然,那上面有一块很明显的淤青,甚至浮现出了骇人的皮下血点。
以他的道行,这点淤青不足一提,转眼就能消去。但对于平时受点小苦就会撒娇喊疼的她来说,就是天大的问题了。
几百年了,她的性子和当年竟没有什么差别。
俞鹿老实地趴着,等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膝窝上,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觉。惊讶地回头看去,便见到了桓行素在给她涂药。
他手上的膏药,肯定比仆从之间流传的那些要好得多,刚涂上去,肌肤就窜过了一阵凉意。涂完了膝弯,就到手心,擦伤之处,立刻就不疼了。
俞鹿偷觑着他。
桓行素在给她涂药……是不是基本可以肯定,桓行素对她还有几分情谊了?
桓行素的手一直在伤口处打圈,力气不轻不重的,俞鹿渐渐觉得有些痒了,往回缩了缩,桓行素顿住了,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疼吗?”
“不是。”俞鹿大胆地翻了个身,侧躺着,将衣服褪了下来一角,小狐狸眼巴巴地看着他:“这里也疼,魔尊,帮我涂药。”
桓行素没动,嘲道:“你倒是不客气。”
“因为我怕疼,只有魔尊这里才会有这么好的药。要是错过了这次,就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了。”
桓行素静静看着她,表情不辨喜怒。
俞鹿说完,就悄悄查看了一下那个形状是黑色心形的净化圈,就备受鼓舞地发现,它颜色变浅了,从完全的黑变成了深灰色。
看来有戏!
桓行素依旧是吃她这一套的。
她就知道。
俞鹿心里得意。
见桓行素不阻止,她就主动粘了过去,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这些天的遭遇都倒了出来,还将两只手展示给桓行素看:“我每天都要干好多的活,现在手都变得粗糙了。还有涂药的这几处,要是好不起来,干活的时候就会很疼,一疼起来,干活就会很慢,说不定那天的晚饭就直接没得吃了。”
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既然逼她做事的池庸已经死了,她就不怕说夸张了,会连累到无辜的旁人。
桓行素的眼眸微暗:“他们不给你吃饭?”
“去晚了就没得吃,而且吃来吃去也只有饼。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鸡腿了。”俞鹿说:“行素哥哥帮我涂药。”
她牵住了他的手,往自己的肩上带,眸子如若带着一阵媚意。可她还没开始施展自己的魅术,便被翻转了过来,变成了面朝上的姿态,两条乱蹬的腿曲了起来,身子弯折,膝盖被分开,有男子的身体欺入,压了下来。
桓行素的气息,炽热而狂乱的,压着她的手腕,吻落在了她的颊边,唇上。
机会来了!俞鹿抱着他的脖子,乖乖地回应他,安抚他的狂躁。但是,就在这么旖旎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妙。
她有些作呕,想吐。
俞鹿:“……”
她的身子柔韧性向来都很好,在床上被折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坏就坏在,她中午的时候,吃了太多小欢带回来的饼,现在才过去没多久,还没消化,都堆积在了胃部。如今大腿被压在前胸,胃部变相被挤压了,那股酸意,冲着喉咙涌了上来。
俞鹿忍了一下,在桓行素吻她的嘴唇时,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推开了他,俯身在了塌边,干呕了一下:“呕!”
这个动作,让空气瞬间就凝固了。刚才的暧昧,一散而空。
桓行素的身体,也僵住了。暗暗地捏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了深深的受伤。
等俞鹿翻回身来,望见了桓行素难看到极点的表情,才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桓行素站了起来,冷声道:“既然这么讨厌我碰你,何必勉强自己。”
说着,他就拂袖而去了。
俞鹿:“……”
不不不不不,冤枉啊!她很愿意的!
俞鹿颤巍巍地看了一眼那颗黑心,果然,颜色又变回去了!
好不容易才有好转的苗头……完了完了,这事儿必须得解释清楚。
系统:“你知道就好。打算怎么办?”
俞鹿叹了一声。其实她似乎能理解为什么桓行素的反应会那么极端。
他在同一个对象的身上,被抛弃了两次。此生情感上的挫败都是在她身上得来的。她没有给过桓行素足够的安全感和信心,
如今又是特别敏感的时刻,本来他就不太信任她了,再遇到类似的遭到她排斥的情境——亲眼见到她作呕,仿佛将他内心潜意识里“她只是虚情假意”的猜测盖棺定论了。真的很难不受伤,很难不想歪。
俞鹿的脑子转得飞快,很快便想到了一个解释的办法。
.
入夜以后,桓行素才回到了寝殿。
然而一推开门,他就看见里头亮着灯。俞鹿正坐在了软榻的旁边发呆,一看到他回来,就迎上来了。
桓行素此时是真的不想见到她,冷冷道:“你怎么还在?我让你留在这里了?”
“我会走的,但是在那之前,我一定要和你解释清楚下午的误会。”俞鹿仰头,理直气壮地说:“我今天会吐,不是因为讨厌你碰我,只是因为吃了太多的饼,你又那么粗鲁,压到我的身上,我肚子不舒服才会吐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来摸一摸我的肚子就是了。”
俞鹿一边说,一边轻轻揭起了自己的衣裳。
里头还套着一件艳红的亵衣,泛着暗光。她咬着里衣的衣摆,两只手慢慢地将亵衣也往上卷起了。
桓行素的身影不动了。错愕的目光,慢慢凝固在了她的身上。
在明暗晃动的烛光下,他看到了俞鹿一截雪白而娇嫩的腹部,肚脐圆圆的。
“人形摸不出积食,我还可以变成狐狸让你摸。”俞鹿拎着衣衫,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渐渐有些灰心,但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只是不喜欢被误解,希望与你当面说清楚。不过,取不取信,只在于你。那我就先出去干活了,不打扰您了。”
桓行素的眼皮微微一跳。心弦在刹那之间,就紧绷了。
说完,俞鹿就将衣衫束了回去,同时脱了外衫,卷在腰间。与他擦身而过时,视野忽然换了,被他拉到了床上。
下午时中断了的那件事,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但和以前不同,桓行素用了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去“折磨”她。撩拨她却残忍地不给满足。浅尝辄止,隔靴搔痒,俞鹿哭得泪水连连,最终才得了一个痛快。临近天明时,疲惫到了极点的她,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快天亮时,她再度被桓行素弄醒了。昏昏沉沉中,被他喂了一些加了肉丝的粥,然后便继续做那种事。
真正清醒时,天已经快黑了。
桓行素不在。
系统回避了一晚上,检测到了俞鹿醒来,便冒了出来:“宿主,你醒了。看一下净化情况吧。”
俞鹿打了个呵欠:“呼,好累啊。不过……”
系统:“……”
它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已经猜到了她准备说什么了。
果然,俞鹿脸颊酡红,抱着被子,回味道:“真的好爽啊。”
系统:“……”它就知道。对于这一世贪图享乐还没心没肺的宿主而言,强扭的瓜也是超甜的。
俞鹿兴致勃勃地分享了起来:“而且是不一样的爽法,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很刺激,你懂吗?”
系统:“……不,我不懂,也不想听。”
和系统插科打诨,聊了几句,俞鹿才入正题,看了一下面板。
黑心的颜色,一夜过去,就变成了淡灰色。
这才一个晚上,就有如此进展。那是不是代表了,只要多和桓行素睡几次,就很快可以离开魔瘴了?
俞鹿心中雀跃,暗暗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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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俞鹿就不用再在院子里做奴仆的活儿了,重新回到了桓行素身边,过上了舒服的日子。
看似一切都在步上正轨,但是,之后她就发现,净化的进度,再没有因为她和桓行素的日常相处,或者她对桓行素说的任何情话而发生变化。
仿佛是桓行素有一个未知的心结,横梗在了路的前方。
他和她之间也一直有着隔膜。至少以前,俞鹿还是可以在绝境山到处溜达的,现在她丝毫离不开桓行素的身边。
所以,虽然日子过得是很舒坦,俞鹿担忧起魔瘴之外的境况,也暗暗着急了起来。
又在魔瘴里困了大半个月,俞鹿终于等来了转机。
因为桓行素堕魔一事,绝境山那边有动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撒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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