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477/507845477/507845512/2020081008562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翻看了县城大夫给开的药之后,那大夫不住的摇头,“这些药就是吊命的药,要说治病,根本谈不上,且吃着这种药,压根就不能停药,一停药身子会更加不好。说白了,就是把人的精气神强行提起来,吃着当时会好,可人的身体虚耗过大,会加快人的衰亡。”
他走到床前再看了秦浩玉一眼,想问问他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大夫给他开这种药骗他说难治病,秦浩玉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大夫。
纵是经历了不少生死的老大夫,瞧着他那清澈见底的眼睛,心里的话堵在嗓子眼,终究是没忍心问出口。
都已经病到这份上,即使是大夫,能做的也很有限。
“我劝你呀,这药还是别再继续吃了,他现在虚不受补,喝多了这些汤药,不吐血才怪呢。”
大夫转向这屋里唯一的大人柳月娘,向她低声交代。
“那不吃这些药,该吃什么药才能好?大夫您给开些药,我随您去镇子上抓药。”
柳月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大夫哀求道。
“这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治,我就是开了方子,也治不了他的病,我在这小镇上行医多年,坑人救命钱的缺德事我是不做的。”
最终,大夫只收了诊金就走了,走之前还再三嘱咐她千万别再熬那些药材给秦浩玉喝。
苏秋雪全程在床头站着,大夫的话她听了个大概,心里是明白的,秦浩玉病得极重,一般大夫无法医治,县城大夫给开的药只是吊着他这条命,连续命药都算不上。
这继续吃药会耗损他的精气神,引致他不时吐血,可要不喝药,他的身子一直这么虚弱下去,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那大夫只差没说让他们给他准备后事,想来也是顾念家属的悲伤情绪,说得比较委婉。
柳月娘送大夫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后院,苏秋雪坐回床边,看秦浩玉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以前觉得他讨厌吧,无非是因他嫌弃她胖,在村里笑话她,说些不中听的话。可他就要死了,相比起这个,她觉得他们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也算不得什么。
秦浩玉睁着眼睛向上望着,从大夫来时起,他就一声不吭,没怎么说话,现在大夫走了,房间里更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苏秋雪舔了舔下唇,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不如就按大夫说的,先把这汤药停了,或许你慢慢自己能好起来。”
她说这话时,没有半点把握,纯粹是抱着安慰他的想法。
秦浩玉轻笑了一声,“行吧,反正我也没银子再去县城买药,断了就断了。当初那大夫说,只要喝着这药,我就能够保住性命,即使这药极贵,即使花光了我之前的积蓄,我也心甘情愿,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意思。”
“你太悲观了,每个大夫说的都不一样,兴许今日来的这大夫他根本就不懂得治你这病,才胡乱这么一说?”
他笑得更欢了,一笑得厉害,又忍不住开始咳嗽。
他向她摆摆手,“得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又不是傻子,孰真孰假我尚且还能分辨出来。”
苏秋雪顿时沉默下来,她不是什么知心大姐姐,安慰人的话她只会很有限的那几句,就算他不戳穿她,她其实也把话都已经说完了。
“不管怎样,这段日子我会好好照顾你。”
她深呼吸一口气,郑重的向他许下承诺。
*
当晚,秦高柱回了家,却没有上后院来探望秦浩玉。
前院里鸦雀无声,静悄悄地,后院更显凄凉,苏秋雪到了饭点还不见柳月娘送饭菜过来,自己去了厨房。
发现厨房灶台上放着一小碗煮白菜,一小碗腌菜,锅里的饭还有一点余温,她走到前院,堂屋里没人,他爹房里亮着灯,透过那紧闭的窗户,依稀能看到房里人影来回走动,不时停下来几秒,转个身又继续踱步。
他们在房里窃窃私语什么她听不清楚,但她清楚的是,他们一家子已经吃过晚饭,竟然也没人来招呼一声。
秦浩玉今日刚被大夫断言没办法医治,只能在家等死,渡过人生最后一段日子,柳月娘这做后娘的不愿意继续好声好气伺候着,她能理解,可连他爹都没来看他一眼,这可是他亲生儿子啊。
苏秋雪不由得对秦家人的印象大打折扣,秦浩玉之前说得还真没错,在这秦家,真没谁可以依靠。她要一直在房间里等着,今晚岂不是就要饿肚子了?
她回到厨房,把那两小碗菜和剩下的饭一起端回房间。
秦浩玉虽病重,可他胃口极好,每顿饭都能吃得下两碗米饭,可今日剩下的饭顶多就两碗,没有更多。
她叹了口气,随身空间里的鱼儿还需再养大些卖了才划算,那点用来试验的庄稼就算成熟了也完全不够吃上一顿的,她还得抽时间去买些秧苗回来,把地里都种满庄稼才行。
之前试验时直接把种子撒下去,虽也长出了秧苗,可她要能有钱去买现成的秧苗,成熟起来想要更快一些。
难就难在她手里没多少余钱,之前买鱼苗已花了不少,手里剩下几个铜钱是留来应急的,等鱼儿长成大鱼,送去卖钱,去镇上坐牛车得给车钱,在集市摆摊卖鱼需要交钱,她手里那几个铜钱她掰着花都不够使。
就目前来说,她还得靠着秦家这一口粮食。
她把自己碗里那米饭拨出来一半,压在他那碗里,原想端到他床边给他吃,秦浩玉闻着饭香自己爬下了床,坐在桌边看向她手里的碗。
苏秋雪将那满满的一碗米饭推给他,“厨房只剩下这些,将就着先吃些吧。”
拿起筷子,他就着咸菜把饭吃了,也不多问,仿佛对这一切早就心中有数。
她本就要减肥,加上这菜实在有些寒碜,她勉强扒拉几口饭,垫巴垫巴肚子,遂把碗筷收拾了送去厨房。
厨房地上的木盆里放着用过、未洗的碗筷,她把吃完的碗筷往那盆里一放,兀自回屋休息。
第二日一早,她在柳月娘极具穿透力的骂声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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