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背上残存着一块指尖大小的浅黄色印迹,赵千倾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道。
原来自己朦胧之间的感觉都是真的,有人趁着自己昏睡之际给自己的手背上贴心地抹上了药。
她慢慢坐直身子,脑袋也渐渐清醒了些。
那人费力将旁人迷晕,如此大费周折为的就是给自己的手背上药,她怎么有点不明白了呢?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赵纯仪的视线从窗外收进来,见赵千倾双眼呆滞的望向前方,也没考虑太多,方才自己也不知道怎了了,或许是太累了,竟然躺在了软榻上睡着了。
马车继续转了个弯便停留在了赵府门口,老夫人鲁氏和赵恒之等人早已在庭院中等候。
赵纯仪想到今天的遭遇心中顿时一阵委屈,她这次去寄托了母亲的希望,可是全被自己给搞砸了。
赵恒之一见到二人的影子,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百花茶,一脸含笑地招呼二人前去大厅坐。
“千倾,纯仪,此次去贵妃娘娘可有跟你们两个说些什么?”
赵恒之言语里充满了期待,他心中隐约觉得贵妃娘娘请他两个女儿前去赴约定是想在她们中间挑一个做珩王妃,毕竟按照容貌品行来看,他这两个女儿在京城千金小姐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赵千倾勾唇一笑,淡淡说道:“父亲多想了,贵妃娘娘请我和二妹去就随便聊了一些家常,珩王殿下也来了,他邀请千倾和他一起去赏花,千倾时刻谨记父亲的教诲,于是便陪同殿下一起去赏花了。”
“哦?当真有此事?”赵恒之眉眼飞扬,心情大好。
赵千倾眯眸浅笑,“千真万确。”
老夫人鲁氏在一旁打趣道:“听闻珩王殿下似乎对千倾有意,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从今天来看,传言倒是有几分是真的。”
鲁氏这么一说,让赵恒之心中更加欣慰,他当初将自己的精力从纯仪身上分散一些到千倾的身上,如今这么一看果真是对的,千倾没有让他失望。
赵纯仪暗暗捏紧帕子,将自己包裹着纱布的手指往袖口里缩了缩。
赵恒之的目光越过赵千倾,落到赵纯仪身上,问道:“纯仪,你有什么收货呢?”
赵纯仪微微一怔,犹豫了几秒,只得说道:“纯仪为贵妃娘娘和殿下演奏了一首曲子……”
“是啊父亲,二妹的琴艺果真了得,二妹凭借着一首曲子便能够获得贵妃娘娘和殿下的赏识,实在是让千倾佩服啊。”
赵纯仪微微抿唇,蹙眉看向赵千倾,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恭维自己。
此次前去赴宴,明明她才是赢家吧?
赵纯仪轻呼一口气,也不好说什么。
“我的两个好女儿啊,今天你们做的很好,只要能够牢牢抓住贵妃娘娘的心,那么离珩王妃又近了一步。”
赵千倾眯眸看着赵恒之一脸开心的模样,心中冷笑,他的飞黄腾达之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就实现,妄想倚靠自己的女儿攀龙附凤,实现自己的权利梦,他未免太过于自私了些。
赵千倾一笑,“父亲,您可要好好的嘉奖二妹,二妹为娘娘弹琴不小心把手指给划伤了,也不知要不要紧。”
闻言,赵纯仪一怔,眼神带着不满望向赵千倾,她这么说就是故意的,故意挑自己的难堪。
赵恒之神色微动,看向赵纯仪,见她一直低着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纯仪,你大姐她说的可是真的?”赵恒之的语气中并体现出对赵纯仪的关切,反而是带了几分责备,“你的琴艺一向是在京城中数一数二的,怎么能够在贵妃娘娘和珩王殿下的面前出这么低级的错误?”
赵纯仪一吓,立刻摇头,“父亲,纯仪不是故意的,是纯仪太不小心了才把琴弦弄断的,贵妃娘娘并没有因此怪罪纯仪啊,她还请了太医来为纯仪诊治。”
赵恒之脸色变了变,先前的愉悦消失殆尽,此刻他并不是为赵纯仪在贵妃娘娘面前演奏弄断了琴弦而生气,他气愤的是通过这么一件小事却能够看出来赵纯仪的头脑,这个孩子只被表面现象所蒙蔽了,根本看不懂这事情背后意味着什么。
贵妃娘娘请太医为她诊治也只是面上工作,实际上贵妃心中定是在腹诽,堂堂赵家小姐竟然能够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实在是可笑至极。
鲁氏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赴宴,而赵恒之太过于把它当回事了,这又不能代表着什么,他的两个女儿固然优秀,然而放眼整个京城中的千金小姐们,她们同样也不差。
赵纯仪的眼眶红了又红,她心中实在是委屈,但是又无可奈何。
彼时,管家慌慌张张跑进了大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声说道:“老爷!宫里的贵妃娘娘派了一名嬷嬷前来,不知道是所谓何事。”
众人神色微微诧异,赵恒之眉梢微挑,立刻起身朝着前方院里走去。
众人立刻跟在后面。
林嬷嬷手里端着一方雕花木盒立在庭院里等候,脸上神色严峻。
赵恒之立刻理了理衣袍,冲林嬷嬷行了一礼,“林嬷嬷怎么这么晚过来了?难道是贵妃娘娘找微臣有事吗?”
林嬷嬷轻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赵纯仪身上,笑着说道:“还请二小姐上前来——”
赵纯仪此刻心跳如擂鼓,她唯恐林嬷嬷前来是告状的,她上前一步朝着林嬷嬷款款施了一礼,柔声道:“纯仪见过林嬷嬷。”
林嬷嬷眯眼看着赵纯仪,见她一副柔顺乖巧的样子甚得人心,怪不得就连品味刁钻的贵妃娘娘都能相中她。
“二小姐客气了,今夜老奴是来传达娘娘的旨意,娘娘顾念二小姐抚琴弄伤了手指特意送上一副玛瑙手串安抚二小姐,并提前恭贺二小姐的生辰。”
赵纯仪受宠若惊,呆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