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心中叹气,赵小姐怎么能够这么做呢?她分明知道殿下对她的一片情意啊,这样做殿下肯定会伤心死了。
破月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侧之人的变化,他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冰冷了几分,他咽了咽口水,“殿,殿下,这可能是误会,这……”
然而他一句话未说完,才发现身侧之人早就离开了。
夜连珩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旁颤动的绿植,悄然掩去了眸中的深意。
赵千倾大骇,想都没想便立刻将手抽走,夜连珩的唇落了个空。
顿时,赵千倾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意来,她强忍住想狠狠扇夜连珩一巴掌的念头,厉声道:“珩王殿下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种浅显的道理殿下难道都不懂吗?”
夜连珩见她如此激动地样子,微微一下,“赵小姐不要误会,本王没有那个意思,本王只是看你被虫子蛰伤,想帮你把毒吸出来。”
赵千倾稳住此刻的情绪,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谢谢殿下关心,这点小伤对于千倾来讲根本算不了什么,还请殿下放宽心,如今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了,不要让贵妃娘娘和二妹担心。”
说着,赵千倾便转过身去,低眸无意间扫了一眼手背上的小红点,很显然,方才是夜连珩故意折了那只带虫子的芍药塞给自己的,为的就是让自己被虫子蛰伤,他如此大费周折,究竟是为了什么?此刻脑海中还是疑惑重重,夜连珩的这一招,她怎么有些看不懂了呢?
身后夜连珩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唇边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太医过来为赵纯仪包扎好,又交给赵纯仪一个小瓷瓶,“赵小姐,这瓶药粉您每日涂抹三次,不消三日,伤口便会好的。”
赵纯仪点点头,嗫嚅道:“多谢太医。”
宁贵妃冲一旁的宫女吩咐道:“素儿,送太医出去吧。”
“娘娘,都怪纯仪不小心,让娘娘为纯仪担心了。”
“这不怪你,你的琴艺了得,只怕是如今受了伤,近几日不能再弹奏了。”
赵纯仪微微蹙眉,心中漫上一股忧伤,今日未能得到殿下的赏识,反而是成全了赵千倾,想到这儿她心中便不是滋味。
赵千倾从一侧走过来,便看到赵纯仪捧着手指一脸忧愁,食指上缠了厚厚的纱布,旁边摆着几个瓶瓶罐罐。
“这是怎么了?”赵千倾微微蹙眉,她刚刚走开的功夫,发生了什么事了?
宁贵妃看了赵千倾一眼,才发现只有她一人回来了,夜连珩没有跟她一起回来。
“殿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赵千倾微微蹙眉,宁贵妃心中果真很宝贝她这个儿子。
“殿下在后面,千倾听闻纯仪手指受伤了就先行一步,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宁贵妃神色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赵千倾看向赵纯仪,漫不经心地问道:“二妹你怎么弄的?当着贵妃娘娘的面儿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纯仪心中又气又急,面对赵千倾得职责她不好发作,只得微抿着唇瓣,一个劲的说道:“姐姐教训的是,都怪纯仪不好,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伤到了。”
“没有关系,贵妃娘娘也不会计较的,你好好养好伤才是。”
赵千倾边说边看到不远处被弃置的琴,琴弦断了一根,弯曲着垂在石桌上。
原来赵纯仪是被琴弦划伤了手指,想必是方才看到夜连珩邀请她前去赏花被她看到了,她心中一急才弄断的琴弦。
赵千倾微眯着眸子盯着赵纯仪手指上包裹的纱布,她深呼一口气,前尘往事历历浮现。
她就是用这双手抽掉了自己的肋骨,做了琴,来演奏她最拿手的曲子,如今手指受了伤,恐怕最近几天是不能再弹奏了,这种滋味很难受吧?总有一天,她要亲手将赵纯仪引以为傲的东西一件一件拔出。
只一会,赵千倾收起思绪,冲宁贵妃福了福身子,“我和二妹叨扰贵妃娘娘也有一段时间了,如今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我和二妹也该回去了,不能让祖母和父亲母亲担心,还请贵妃娘娘成全。”
宁贵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做挽留,“准。”
赵千倾来到赵纯仪身边,当着宁贵妃的面搀扶起她,说道:“走吧二妹,出来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赵纯仪眼巴巴的望着一个方向,期盼着也连珩的身影,就这么回去她不甘心啊,一点收货也没有,还把自己的手指给弄伤了,她不甘心啊!
赵千倾瞧出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是在磨蹭着时间等夜连珩回来,故意上前一把拉起她,打趣道:“怎么了?二妹,你舍不得离开贵妃娘娘吗?没关系的,这日后来日方长,你还可以经常来探望贵妃娘娘。”
赵千倾这么一说,赵纯仪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再继续留下去别人会起疑的,她只得起身冲宁贵妃施礼告别。
而夜连珩的身影根本就没再出现,一直从宁贵妃的庭院里出来,赵纯仪的心思还扑在夜连珩身上,她望向赵千倾的背影心中满是嫉妒。
天色渐渐的暗了,赵千倾踏上马车,冲轿夫吩咐道:“天快黑了,尽量快点赶回赵府。”
“好的大小姐,您上马车吧。”
赵千倾点点头掀开轿帘上了马车,便感觉到一道冷森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她下意识的看过去,赵纯仪立刻低下头去,假装在摆弄缠绕在指尖的纱布。
赵千倾勾唇一笑,“二妹还是不要碰那根手指了,虽然只是一条小伤口,但是万一弄不好伤口严重了可就糟了,到时候二妹就再也不能弹琴了。”
闻言,赵纯仪心下一惊,连忙仔细将手放好,坐直身子。
赵千倾见状悄然掩去唇边的笑,坐在了一侧软榻上。
赵纯仪看了她一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试探的问道:“姐姐,珩王殿下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