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眼神一转,缓缓开口道:“谋害太子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后宫琐事甚多,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皇后娘娘切勿将之混为一谈才好。”
闻言,皇后心中一沉,看向文慧的眸子中带着怒意。文慧这话说的倒像是是她为了争宠而故意将太子陷入险境,以此来博得皇上的垂怜一般。
转念一想,现在后宫之中除了她便是文慧的位分最高,文慧诞下女儿自然与皇储之位无缘,而太子出宫之事又被其知晓,保不准所谓的遇刺就是文慧一手作为。
皇后愈想愈气,冷眼扫过文慧后,又对着座上之人盈盈一拜道:“皇上,太子乃是臣妾的骨肉,臣妾请旨出宫探望,还望皇上应允。”
文慧闻言心中一喜,没想到皇后居然会自请出宫,虽然刺杀太子失败,但只要太子一日在宫外,机会便是手到擒来的。宫内她不能拿皇后如何,这宫外可就不一样了,只要皇后敢踏出宫门一步,她就让其与太子到地府相伴。
这般想着,文慧勾唇冷笑,眼底满是阴狠。这后位可是她志在必得的东西,任何拦在她面前的阻碍,无论是谁都要除之而后快。
皇帝揉了揉额角,良久才开口道:“后宫嫔妃不得擅自出宫,你作为一国之母更应先做表率,太子我自会派人保护,出宫之事切勿再提。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皇上……”皇后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小宁子却挡了过来,“娘娘,请吧。”
皇后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若是胡搅蛮缠反而会引起皇上的不悦,因此只好行礼告退。
出了御书房,直至走了好一段路,皇后才蓦然转头看向文慧。文慧被冷厉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但面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二人就这般对峙了好一会,文慧终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皇后娘娘有话直说便是。”
“本宫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谋害太子的人,哪怕是宫妃,本宫也要将其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皇后死死地盯着文慧,留下这句话后才转身离去。
看着皇后的背影,文慧银牙紧咬,心中怨意更甚。等着瞧吧,还不知谁剐了谁呢。
回了延禧宫,文慧遣退了一干人等,独独留下了红袖。红袖不知自家娘娘的意思,因此也不敢擅自开口,只是神色恭敬立于一旁。
“太子不除,本宫心中难安。可现在已经刺杀失败,若是再故技重施,难保本宫不会引人怀疑。”
蓦然的话让红袖一愣,随后转瞬间就已是明白了过来。看了眼文慧的神色,红袖才小心翼翼道:“听闻皇上最见不得那些风月
场所,娘娘不如从此处下手。与其让人身死,不如让皇上彻底厌恶,这般也可保娘娘安稳。”
美目流转,半晌后文慧才点了头,“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红袖应声而退。
几日后,太子在知县府邸经过好一番安抚才缓过心神,一人突然站出道:“殿下,那些刺客定是有备而来,此处府兵甚少保不准刺客何时又会卷土重来。不如现在回宫,只要到了皇宫内城那些刺客便再无办法。属下知道一条隐蔽的小路,可保您安危。”
一想到那日的惊险,太子又是一阵颤抖。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一众侍卫本想跟上,却被那人以人多容易被发现为由支开,侍卫无法只好与二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太子被带着在各个小巷中穿梭,可许久不见自己那帮侍卫跟上,心中已是觉得不对。再观那人长相,又觉得极其眼生,可还不待开口叫人,就被一把推入了一个地方。
莺莺燕燕,到处皆是脂粉气,几个女子一见到太子就把人拉了过去。后宫规矩甚多,太子向来也未曾接触过这般多的女子,片刻间就已是沉醉在了美人乡中。
那人见此冷笑不已,随后故意将太子在青楼寻欢作乐的消息散布了出去。得知太子来了,寻常百姓自然蜂拥而上想一睹皇嗣模样,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翌日就传到了皇宫中。
皇帝得知此事后自然大怒,当即就将皇后召了过来。
皇后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皇帝见此更是气闷,挥手就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朕让太子出宫是为了让他学习治国之道,可他呢?刚出了刺杀之事,不好好在府邸内待着,反而跑出去寻欢?现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太子沉溺脂粉不堪大用,朕的颜面何在?”
待到皇后再抬起头来,已然是泪流满面的模样,“皇上明察,太子向来不沾染那些东西,此番出宫先是险些丢了性命,现在又传出流连风月的消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啊!依臣妾看,蓝皇贵妃很是可疑,皇上不如……”
“够了!没有证据切勿胡乱言语,罢了,你先回去思过吧,太子之事具体如何朕自会调查。至于凤印,先在朕手里放着吧,得了机会再归还于你。”
提及凤印,皇后猛然抬头,嘴角亦是扯出一抹苦笑,也不知所谓的机会会在何时到来。可既然皇上已经这般说了,她自然不敢再询问,只好行礼告退。紫瑾见文慧对自己好心提醒,但是心中仍然有一些担忧,不知道文慧又要耍什么主意,半信半疑地望向文慧出声询问道“就算皇后对我心有算计,难道你就没害过皇后娘娘吗?你老实告诉
我,太子遇刺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文慧见紫瑾对自己起疑,紫瑾向来嫉恶如仇,若是老实交代她必然不会再帮自己,此事万万不能承认啊。文慧紧张地低下头,思考该怎么让她相信自己,然后趁紫瑾不注意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的想要哭喊。
只见文慧抬头时已经泪流满面,眼中泛着泪光望向紫瑾,戚戚地说道“妹妹怎么可以这样想我的为人,虽说我与皇后水火不容,但毕竟是她先下毒害我,如今她也得了应有的报应,姐姐身边也有自己的女儿,已经知足了,怎么会去想着谋害太子,那可是死罪啊。”
文慧说完,又用手帕轻轻擦拭自己眼睛,一边擦一边偷偷看紫瑾的脸色。见紫瑾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心中焦急,觉得此事万万不能让她发现,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了,正如此想着,许是气急攻心,猛的咳出血来。
文慧见此,心想这病遗留下来的残症来得可真及时,又连咳了几声,一边咳一边虚弱的故作解释“我……”
紫瑾见文慧身犯旧疾,连忙开口出声打断文慧的解释“姐姐快别说了,身子这么虚弱,妹妹竟然还怀疑姐姐当真不该,还是赶紧派太医瞧瞧好生休息才是要紧。”
文慧见紫瑾对自己起了同情之心,顺势让红袖将自己扶回延禧宫,才躲过紫瑾的连连追问,想来应该没有什么疑心了。
文慧回到延禧宫后太医随后赶到,略微诊治了一番离去后又往如意阁走去向紫瑾禀告“蓝皇贵妃娘娘咳血确实乃旧疾引起,并不是伪装。”
紫瑾知道后命太医退下,对文慧的怀疑也不像之前了。而此时御书房内,一位大臣向皇上奏言道“启禀皇上,太子已经不小了,应该为太子挑选一位德高望重,资质深厚的老师教导太子,也能多为皇上分忧解难。”
皇上听后,觉得最近太子屡屡犯错确实缺乏管教,是该让他收心了,当即下达命令道“那就让太傅大人进宫教导太子学习。”
此事传入后宫之后,皇后大喜,拉着太子悉心教导说“孩子,皇上这次让太傅大人亲自教导你,可见他对你的看重,太傅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学识渊博,你可要虚心求教,将来让皇上对你刮目相看,以后我们母子二人再也不会任人欺负了。”
太子郑重向皇后行了一礼道“儿子谨遵母后教诲,定不会让母后和父皇失望。”皇后听后欣喜万分。
可延禧宫内却是另外一番场景了,文慧得知消息后,害怕皇后将来母凭子贵,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文慧思前想后,依旧把陷害的重心放在太子身上,又让红袖
找来一个丫鬟,丫鬟被带上来时,只见她细腰美肌,身姿曼妙,虽然一身朴素的丫鬟打扮,却也遮不住娇媚入艳的容貌。
丫鬟轻启朱唇道“奴婢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文慧走下软榻来到这丫鬟身边,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个遍,然后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模样倒是不错,本宫让你来是有重要的事让你做,太子被安排跟随太傅大人学习,我就将你送去伺候太子,你要做的就是勾引太子,不要让他学术有成就行。”
丫鬟听到蓝皇贵妃这样说,惶恐万分,心想皇后管教极严,要是事情败露自己岂不是完蛋了,文慧见她害怕畏缩,轻轻拍打她的肩膀说道“你只管努力博得太子喜欢就行,只要太子喜欢你了,你还怕什么?”
丫鬟站在原地心思飞转,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如果太子喜欢自己说不定还能做个太子妃什么的,当即心下一横,跪在文慧面前说“奴婢遵命,多谢娘娘看重之恩。”
文慧见她态度坚定,对她连连夸赞后便吩咐她下去了。
次日,太傅大人入宫教导太子,丫鬟们在一旁候着,待太傅与太子口渴了,只见昨日出现在延禧宫那个丫鬟眼尖伶俐,忙上前端茶倒水,伺候的次数多了,太子对她逐渐熟悉起来。
此时皇后恰巧在附近,偷偷观察太子近日是否勤奋,结果竟然看见一丫鬟给太子沏茶时,太子忍不住摸向丫鬟葱白细嫩的手指,而那丫鬟不知躲避竟然低头羞笑,皇后生气大怒,回到长春宫后命人讲那丫鬟带来好好审问。
丫鬟被带到长春宫后,皇后问她“说!是谁派你来勾引太子的?好大的胆子!”那丫鬟知道自己大祸临头,畏于文慧权势,只说道“娘娘饶命啊,奴婢是真心喜欢太子,没有人指示。”
皇后听后更是生气道“哼!一个丫鬟也想攀龙附凤,真是不知羞耻,还耽误太子学业,来人啊,将这胆大妄为的丫鬟拉下去杖毙!”丫鬟听后猛的一颤,一直哭着求饶,却没有人来救她,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文慧听到丫鬟被皇后发现杖毙的消息后,心有不甘,或许那丫鬟太过招摇,于是又从自己身边挑出一个婢女,长相并不显眼,但有些学识,聪明伶俐。
一日,文慧听说太子每次去太傅大人那里时有一条必经之路,于是早早就派那丫鬟假意偶遇。
太子仍向往日一样走在路上,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女子声音“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太子心想宫中竟然有如此淡雅高洁之人,于是上前询问。
婢女见太子上钩,故作
惊讶谦虚道“奴婢只是有感而发,算不得什么的。”
不知不觉,他们二人畅聊许久,太子越发觉得一个婢女如此知书达理实属难得,便越发喜爱,于是二人心意想通,常常私会。翌日夜晚,太子与那婢女相约假山后面,只见婢女这次好像特地打扮了一番,一身白羽粉罗裙,在月光的照映下更加楚楚动人,太子情不自禁又向前走了几步,一股淡淡的清雅兰香传入太子鼻中。
此情此景,婢女见太子瞳孔泛红,像野兽一般恨不得马上吃了自己,忍不住娇羞低头。
婢女柔声细语,装作懵懂的样子道“太子怎么了?”太子见此佳人模样,心里怜爱万分,于是上前捧住婢女的脑袋,婢女有所感应的轻轻闭眼。
太子见她并不抗拒,二人嘴唇相碰,婢女依旧故作矜持地紧闭嘴唇,太子并没就此作罢,奋力撬开她的嘴巴,轻吮她的舌头,双手在婢女身上游走,欲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婢女感受到以后一把推开太子并向后退了几步。
婢女见太子一脸困惑,于是说道“奴婢心中是很仰慕太子,但是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虽然奴婢身份下贱,但是也不能这样毁了自己清白。”
太子见婢女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安慰道“是我唐突了,我不应该这么鲁莽,我回去就向我母后禀明纳你为妃。”
婢女听后窃喜,又故作担忧道“可是我身份不够,皇后断然瞧不起奴婢,还是莫要为了奴婢引起你们母子冲突,这样我心中有愧。”
太子见她如此体贴大度,更是对她依依不舍,又出声安慰了几句便相互告别。
次日清晨,太子早早来到皇后宫中请安,满面春风地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见他高兴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今儿怎么这么勤奋,倒想起来看看母后了?”太子直奔主题道“儿臣看中一个婢女,想纳她为侧妃,恳请母后恩准。”
皇后正端起茶杯的手听到此话一把将茶水泼到太子身上,勃然变色道“混账!简直不可理喻!你贵为太子怎么可以纳一个婢女为妃,又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了你去,你竟然如此冥顽不化,不行!母后不准!”
太子见母后生气心中很不服气,赌气道“凭什么看不起婢女,她可比那些达官贵人的千金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我就是喜欢她,就算母后不愿意,儿臣也不会放弃,儿臣一定要纳她为妃。”
太子说完拂袖离去,皇后见太子如中了魔一般竟敢为了一个婢女顶撞自己母后,心中又是生气又是伤心,觉得此事不简单,必须快刀斩乱麻。当即叫人将那婢女押来审问。
那丫鬟不卑不亢地行礼道“奴婢参加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皇后威严地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抬起头来。”只见这女子生的普通,实在不知哪里惹得太子如此喜爱,更加坚定这丫鬟是使了什么狐媚之术。
而此时丫鬟被皇后宣见的消息传入延禧宫内,文慧得知生怕出什么意外,连忙派人悄悄通知太子。
太子得知后,心中担忧万分,想到上个婢女被活活杖毙的样子,心里越发绞痛,当即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往长春宫赶去,生怕晚了一步。
与此同时,皇后正对身边奴才吩咐道“来人啊,这奴才使用狐媚之术欲祸害太子,心术不正,罪责难逃,当众杖毙!”
奴才们听到皇后吩咐,不顾婢女求饶,生拉硬拽将她拖到院中。
“住手!”太子现在长春宫门口喊道,只见一奴才高举木板马上就要落在婢女柔弱的身体上,太子大跨步地跑到婢女身边,一把推开行刑的太监。
皇后不予理会,只接着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们停下了?”
那奴才听完正欲向前,却被太子一眼瞪回去。太子见自己来得不算太晚,又见那婢女早已吓晕过去,更是心疼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