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和弗拉基米尔此刻气喘如牛。
那只死去的怪物尸体,他们不可能就放任于此。
于是,从巡边士兵的背包内,萨满掏出来众人本来过雪山时为了保证安全将众人系在一起的绳子。
众人眼疾手快,将绳子系在了怪物尸体的手脚腰处。
在巡边士兵渴望的眼神下,弗拉基米尔和顾秋满脸黑线的接过了绳子。
他们距离北境军的驻扎地,还要翻过一个山头和五公里的雪地徒步,带上这具几百斤的尸体,确实对于那些普通士兵太过困难。
不过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顾秋和弗拉基米尔接过绳子之后也没说什么,闷声朝着不远处的山头爬去。
这只怪物在死后,顾秋用自己的双臂尝试将它从地面上提起。
重量大概在五百斤,如果是平地,顾秋一个人就能把它拖回去,可这又有高山又有积雪,顾秋就犯了难,只能他和弗拉基米尔一同使劲。
上山的路途说起来十分艰辛,这里不是人工开发的自然景点,路都是巡边士兵自己一步步用脚踩出来的,可遇上这种大雪时节,那本来就隐藏在密林之中的小径,就变得更加难以寻找。
况且这里温度极低,怪物死后尸体不一会就变得硬邦邦,加上那些在它身上结成冰的雪水,它的重量在不知不觉中又增加不少。
这是上山的路,顾秋和弗拉基米尔累的直翻白眼,单纯五百斤对他俩而言根本不算事,可这从林子里生生拉着它朝着山顶走,湿滑的地面和丛生的树枝,让拖着沉重包袱的二人有些劳累。
弗拉基米尔热的出了一身汗,像是蒸熟了的饺子一样冒着热气,可是汗液还未滴落,就在他白皙的脸上结成一层冰壳,他骂着用手敲碎自己脸上那一层透明的壳子,继续和顾秋向上拖着尸体走。
大概走了几公里,顾秋的胳膊都感觉到了酸楚,握绳子的手,即使带着手套,也勒出了红印。
远处的视野看上去开阔不少,萨满告诉二人,要到山顶了。
二人如打鸡血,嗷嗷着怪叫就背着绳子向上冲去。
顾秋看见眼前那万里空地落满雪花,银白色是这里的主基调。
他想起以前在语文课上学过的一句红楼梦的判词,叫“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他看着正牛饮伏特加的疯狂老毛子,他笑出声来。
老毛子闻声,抹了抹嘴,将酒袋递给顾秋。
顾秋看着这壮阔景色,不由得豪兴大发,一口喝干净这酒袋里最后一点酒。
身后是赶过来的巡边士兵,他们没有背负装备。速度还远远无法赶上二人,如果这具尸体交给他们,怕是又得在这山间拖上几天,到时候再有点什么变故,可就说不好了。
顾秋看着脚下连绵不绝的山地,他有了个点子。
“老弗,咱俩也别拖着它下山了。”顾秋冲着弗拉基米尔坏笑。
弗拉基米尔眉毛一挑,他明白了顾秋的意思。
他们二人将尸体上捆绑的绳子解开,一人抬一边,将这具尸体顺着雪道滑了下去。
他俩也不担心这个珍贵的样本摔坏,毕竟冻得和硬疙瘩一样不说,顾秋的斩魔都无法刺入的表皮,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山路就散架呢?
看着朝山下滚去的巨大尸体,二人对视一笑,朝着身后的队员一招手。
下山!
下山没了尸体的束缚就快了许多,它一路而下,用它坚硬的身躯为众人开了一条还算好走的路。
它偶尔会被大树挡住下滑的脚步,这时就要等山上的顾秋和弗拉基米尔过来继续让它滚。
这样重复了二十次之后,终于在下午四点,全员成功抵达山底。
顾秋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士兵,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体素质都感觉到了疲惫,别说这些普通的返祖人士兵,他们想要跟上自己和弗拉基米尔的步伐,要付出比平时多得多的体力。
他喊来弗拉基米尔,二人走到尸体面前,重新系上绳子,从这平坦的但是足有膝盖深的雪地里向着北境对抗军堡垒走去。
他们二人十分默契的放慢了速度,今天不可能在这里继续扎营,这里已经相对安全,在每个人体力的边缘,就剩下五公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到堡垒。
北境的冬天和西境不一样,北境的冬天会天黑得特别早,不是西境那种十二点了还能看见没落下的太阳的地方。
视野逐渐暗了下来,身后的士兵拿起手电筒,为前面的拖车二人组打去灯光。
还剩两公里,顾秋心里盘算,他觉得有些熟悉,这种感觉像极了自己四个人当初被杨树林体罚二十公里最后只剩下自己的时候。
只不过也多亏了这次体罚,四人可以破格进入西境军,在这几年里可以立下这么多战功。
“这都是缘分啊。”顾秋叹气说道。
弗拉基米尔有些好奇:“啥呀老顾,你自己唧唧歪歪啥呢?啥缘分,都是老爷们别整这酸口。”
顾秋朝着弗拉基米尔翻了一个自己有史以来最大的白眼,翻完之后自己都有些头晕。
顾秋看着不远处出现在视线里的北境军堡垒,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人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人影到了面前,顾秋才在这黑灯瞎火里看清,原来是骑着雪地摩托车的韩辰。
他在顾秋走后的这几天,一直心里挺担心,因为按照西境军里顾秋一出任务必有大活的定论说,顾秋这次外出,肯定轻松不了。
他一有空就往城墙上跑,带着从西境军内顺来的朗瑟的王牌望远镜,对着堡垒前方的森林边缘,来回扫视。
韩辰,这个铁塔一般的糙汉子,这几天变成了望夫石。
韩辰看到拖车夫顾秋和弗拉基米尔身后系着的巨大丑陋尸体,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很正常,毕竟这玩意实在长得太丑了。
顾秋和弗拉基米尔看见这辆雪地摩托,眼神放光好像见到自己的亲爹。
他俩让韩辰坐好,别从摩托车上下来,然后二人用毕生所学的最快速度将绳子绑在车后,弗拉基米尔一拍韩辰的屁股。
“走吧,我的老宝贝,带着这个丑东西在雪地里飞驰吧。”
韩辰一轰油门,带着尸体的雪地摩托朝着二城门风驰而去。
所有人一脸蛋疼。
余下众人随着韩辰身后慢慢走到城门口,此时已经十点,大家都疲惫不堪。
接下来,便是北境对抗军内的硬核研究人员,他们从研究所里喊来了几名壮汉,一起将这具长途跋涉的尸体,扛回了研究所。
顾秋众人分别回营,韩辰递给顾秋一封信,这是张瓜瓜给他寄来的,韩辰也有一份,顾秋的这份自己这几天一直在等他归来好交给他。
顾秋拿过信,送韩辰回到他自己的营房。
当韩辰关上门的瞬间,顾秋拔腿就跑,监控里的顾秋甚至都化为一缕残影。
他其实一直都在按捺那颗好奇躁动的心,斩魔究竟有了什么变化。
顾秋回到屋内,反锁门窗,从背后取下斩魔的剑袋。
他抽出剑的那一刻,惊呆了。
斩魔从本来只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血红,变成通体亮着那深色的红黑,这倒是十分对应它名字里的那个魔字,现在的斩魔,更像是一把魔剑。
顾秋拎着斩魔,随意挽了几个剑花,并没有出现什么奇特的现象。
他不知道斩魔出现这种变化,会给这把剑带来什么影响。
顾秋将斩魔放在桌子上,抱着木头点燃了壁炉,他倒了杯酒,看着斩魔,陷入沉思。
“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斩魔变成红色是在我捅了那只吸血的山魁之后。”
他开始头脑风暴。
“我拔出剑来,斩魔就有点变红,然后这一路奔袭归来,它就变成这种黑红色。”
“那只山魁是吸血的,杀了它的斩魔就变成了红色,这里面到底有啥关系呢?”
顾秋把所有的点列出来,逐条分析,就差一点,顾秋就能把所有的关键连在一起。
他想到出神,站在剑旁抚摸剑身的手,不小心被锋利的刃边划开。
顾秋的手随即掉下几滴血,有三滴砸在了剑身上。
他呆在原地。
那三点血液,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斩魔吸收,不一会,斩魔的剑身便光滑如新,没有一丝血迹。
顾秋又将自己的手划开一道,将血挤在剑身,它也重复刚刚的操作,将血液吞噬殆尽。
顾秋一把拿起斩魔,在手里掂量。
“奶奶的,这玩意成吸血剑了?”顾秋有些不知所以。
“等等,斩魔可以吸血?”顾秋突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斩魔是不是,也可以吸黑魔的血?
他坐不住了,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背上斩魔,朝着研究所狂奔而去。
研究所的灯光彻夜通明,里面的研究院看见跟鬼一样无声出现的顾秋,都吓了一跳,他们刚刚做完那只山魁的切片处理,准备出来休息一下,就碰到一路狂奔抱着目的而来的顾秋。
他走到所长面前,他想知道,北境对抗军的黑魔监狱在哪,他顾秋想要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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