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交换回来，可到时候董晴暖还是宫里的皇妃，他们之间还是隔着一道深渊。陆瞾抗不过皇命，不管是济宁侯府还是礼国公府都没有这个本事。
“我惟愿她平安而已。就算……就算我与她不能圆满，我也认了。”陆瞾瞧着月色，目光真是凄凉。
楚楚凝视着他的侧脸，感情这种事情真能要人命吗？一旦认真起来，就是如此的肝肠寸断。楚楚不理解，她作为一个局外人，都觉得董晴暖跟陆瞾怪可怜的，那作为当事人的他们又是多么的难过呢？
“谢楚楚！”夏侯璟气急败坏的找过来，“我说的话你都当做了耳边风是不是！”天晓得他回到席间没看到这该死的小女人后他有多生气！
楚楚奔到他跟前，“你也找过来啊！我跟你说，董妃真是太坏了！”
碍于陆瞾在场他也不好训这个女人，只是抿着唇把她人拉到身后。陆瞾没有半点要行礼的意思，也是，他现在这样哪里还记得这些。
“陆瞾，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只要无愧于心就没什么可怕的。”夏侯璟就是不懂了，这些书生是不是都是书读多了，脑子坏了，“她爱你，你心里也有她，这不就结了。”
如果只是单相思那也不说了。那这都两情相悦了，不争取就准备错过？问题在于，又不是心甘情愿分开的，分开了还要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做给谁看呢？
皇帝不胜酒力，到底是年纪大了，撑不了多久就喊着头疼，携着董妃就先撤了。皇后逗留了片刻也借口腹中的孩子走了，太后也跟着一道走了。夏侯璟自然也想走了，他带着楚楚跟太子说了一声，二人就离开了皇宫。
“你这么胸有成竹，难道你有办法？”夏侯璟挺奇怪的，“你有法子让两个人换回来？”
“我是没有的，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楚楚没有施展过换魂术，但理论知识她还是有的。
只不过这具体实施还是要去找一趟凤端。
他们到了秦王府门口，夏壹就等在那儿，“王爷，王妃，董晴歌出手了。”
董晴歌不想就这么认败，反正都做到这一步了，她只要把姜婆子杀了，这件事就死无对证了。只可惜她遇上的是楚楚，是夏侯璟，那就再无胜算。
董晴歌派去的杀人根本就不是秦王暗卫的对手，夏壹拱拳，道：“人已经全部被生擒，如今就关押在别庄里。”
楚楚跟夏侯璟连夜赶过去，杀手们都被捆在一起丢在大厅里，为了防止他们自杀每个人嘴里都被塞了一大团布。楚楚随便扯开一个，“董晴歌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弄死她的嫡姐？”
不得不说杀手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就是不答话。楚楚觉得没劲，“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后头看看。”
顶着姜婆子皮囊的董晴暖一个人坐在窗前，也不管夜里寒凉，就这么盯着月亮瞧。
“你看，下雪了呢！”董晴暖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有回头。楚楚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下起了雪。
“以往这个时候家里都很热闹的，这一天娘不会拘着我，我想做什么都好。到了夜里我们一家还会上街，今晚街上也一定很热闹吧！有漂亮的灯，还有糖画，还有一家馄饨店。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人，会给你碗里多放两只，阿曌总说老板要亏钱。”她低下了头，已经不敢再去回忆了。
楚楚抓抓头，她实在不会安慰人。
董晴暖慢慢转身，她就这么靠着窗，月色在她身后，她整个人都是孤寂的。她说：“我知道晴歌有很多坏毛病。老实讲，我们一直不对盘，我是嫡女，母亲说我娇纵些也是应该的。她是庶女，却样样都要同我比。我有的她没有，她心里就要不高兴。”
这很正常。但是嫡庶有别，这个道理人人皆知。
“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狠。我虽然往日里同她不对盘，可我从来没有生过要害她的心。我知道她喜欢阿曌，我心里不舒坦，也只是私底下警告过她。我还跟母亲说要给她挑一个好人家，嫁妆给的丰厚些，叫她以后的日子也好过。”
董晴歌是庶女，董晴暖却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以后能堂堂正正的活着。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作为妹妹的董晴歌竟然想她死！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吗？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要护着她？”楚楚站的累了，搬了一张板凳过来，“今夜陆瞾去见了宫里的那位董妃，那位董妃将他的真心贬的一文不值，陆瞾那模样看着跟快死了一样。”
董晴暖泪如雨下，这样阖家欢乐的夜里，她本该陪在她的亲人身边。亦或者没有这些意外她已经嫁给了陆瞾，此时此刻小夫妻依偎在一处赏月赏雪。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想置我于死地！我知道她心里头恨我，但我总想着她是我妹妹，我是不喜欢她，可我也没想过要害她。两家交换庚帖后没几天，她约我一同上街，说要送我一样礼物给我赔罪。”
她当时就觉得怪怪的，但是身边也跟着人，去的也是大街上有名的首饰店。人来人往的，她料定董晴歌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说她累了，于是我们去喝茶，那杯茶很古怪，我喝下去之后神智还是清醒的，但是四肢都不能动了。我躺在床上，边上还有一个老婆子。那老婆子我认得，是我家里的一个老绣娘。”接下来的故事她说不下去了，但楚楚也能知道。
董晴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秘术，交换了嫡姐的灵魂。等董晴暖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姜婆子，再也回不到礼国公府了。
“我眼睁睁瞧着那个假的董晴暖进宫成了皇妃，阿曌的悲痛欲绝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连自己的温饱都不能维持！我每日里靠着乞讨为生，可我忍不住，我总想去看看他……”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