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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她的宝宝呢

    他无法回答,却无法不去回答,沉默良久,他还是点下了头:“他早产,体质偏弱,所以……”

    又是一阵尖锐的头痛,安落落抱着头,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让她生不如死,

    最终,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这次,安落落并没有很快醒来,医生告诉祁砚,她的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大概是记起了一些事情,大概是不能接受一些事情。

    他能做的,就是等,等她睁开眼睛,告诉他,她没事。

    安落落昏迷期间,刚好是祁霆均的忌日,李向惠打电话来问祁砚要不要回一趟云城。

    提到扫墓,又因为宝宝的事情,祁砚便问李向惠:“这么长时间了,小秋还是联系不上吗?”

    提到这个李向惠就叹气:“谁知道这死丫头死哪去了,我打电话给她的老师问过,老师说,根本就没有考试,她都毕业了。”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祁砚蓦的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

    李向惠心口一紧:“祁砚,你什么意思?”

    “我马上回云城,回去再说。”

    祁砚找了小鱼来照顾安落落,告诉她,如果安落落醒了,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安排好后,他坐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往云城。

    祁园里,

    祁砚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一支烟,他只吸了一口,任由着它在指尖燃烧殆尽。

    王琰也按灭了手中的烟:“你怎么想的?”

    祁砚内心也很茫然,如果说他怀疑宝宝没有死,这一点又说不过去,宝宝没有呼吸的样子,他见过,起死回生,概率太小了。

    可如果宝宝死了,也葬了,为什么祁小秋会仓皇的逃了呢,宝宝是交到了她的手里,她心虚什么?

    “走,去墓园。”

    王琰点头:“我们先去调一下监控。”

    车子近乎狂奔的速度,开往城郊的墓园,越往墓园开,天色越暗,晴空万里也变成了阴云密布。

    很快密厚的黑云凝结成细碎的水珠,有节奏的敲打着前挡玻璃。

    下雨了,阻挡了一部分的视线,车子也因此慢了下来。

    两个大男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后排,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车子最终还是开到了墓园,

    王琰撑着伞走下来,拉开后车门,祁砚弯身下来,两人一起往墓园的服务处走。

    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墓园的监控系统只储存六个月的视频信息,距离祁小秋最后一次来墓园,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

    走出墓园服务处,看着屋檐滴滴嗒嗒的水珠,祁砚站了一会儿:“拿工具。”

    王琰愣了一下:“要挖吗?”

    “只有这一个办法,我爸会理解我的。”

    这是唯一个可以立见结果的办法,除此,他想不到别的。

    于是,

    黑暗,阴冷,下着雨的墓园里,两个男人,两把挖镐,由着泥水漫过裤管,也全然不顾。

    祁霆均的墓挖过了,妹妹的墓也挖过了,甚至连两座墓旁的空地,他们也挖了很深。

    没有,没有宝宝的遗骸。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宝宝没死的概率几乎超过了他们内心的笃定。

    可是,宝宝去哪儿了呢?

    “找,翻遍地球,也要把祁小秋给我找出来,妈—的。”祁砚把手中的工具狠狠的摔在地面的花形砖上。

    两个男人,走在滂沱雨中通往山下的路。

    祁砚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网,撒网式的全球寻找祁小秋,交代王琰全权负责此事。

    他自己则连夜坐飞机,飞往了凤城。

    前前后后,祁砚离开三天的时间,回到医院时,小鱼告诉他,这三天,安落落没有醒,一直就这样睡着。

    身体只靠输一些营养液维持着,医生还是那句话,她自己不想醒。

    她不醒,他就陪着她,一直到她想醒过来,多久,都可以。

    安落落做梦了,做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梦,

    梦里的她,穿着一条橘色的连衣裙,小腹凸起,手里端着一个果盘,正在看电视,祁砚走进来,她放下果盘,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

    男人轻轻的责怪她:“小心一点,肚里有宝宝呢。”

    她娇俏的笑着:“宝宝坚强着呢。”

    一转眼,她一身是血的在无影灯下,周围都是拿着手术刀的大夫,她的肚子没有了……

    宝宝?

    宝宝呢?

    她的宝宝呢?

    看着安落落额角的汗珠和面色纠结的痛苦,祁砚想叫醒她,“落落,落落……”

    安落落在梦里狂奔着,四周都是蒙蒙的雾气,一个声音在叫她……

    “妈咪。”

    “妈咪。”

    “妈咪。”

    安落落要急哭了:“宝宝,宝宝你在哪儿,妈咪在这里。”

    “妈咪。”

    “妈咪。”

    “妈咪。”

    “宝宝……”安落落蓦的睁开眼睛,空洞的看向白色的天花板……

    祁砚握着她手,焦急大喊:“医生,快来,快点……”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涌进了病房,安落落一直安安静静的,眼睛都没眨一下,不吵也不闹,由的医生和护士对她做一些检查和打针。

    很快,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砚拉住医生:“她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人醒了,但意识还在昏迷。”

    “什么叫意识还在昏迷?”祁砚面色很不好看。

    医生:“可能是不想面对一些事情,或是,没想好怎么去面对一些事情。”

    安落落又回到了梦里,

    她没有找到那个喊她妈咪的宝宝,却像看了一部电影一般的,把自己的失去的记忆全部找了回来。

    祁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几乎住在了医院里。

    可是一天又一天,安落落除了呼吸还在,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祁砚一如往常给她擦脸,洗手,查看她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后,才去了洗手间进行洗漱。

    安落落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她感觉自己做了好久的梦,梦里的她从怀孕到生产,再到抢救,再到活过来,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梦里,她似乎也接受了宝宝离开她的事实。

    像祁砚说的那样,他们还会有宝宝的,宝宝还会再回来找她的,她希望他下次来时,会陪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