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532/486202532/486202559/20200723113240/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寻常人但闻亲人亡故的消息,就算平时里再冷漠无情,心境也会由此产生变化,就算再怎么刻意掩饰,不经意间神色就会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这种不经意的表情变化是人类潜意识的本能行为,根本隐瞒不了人的。
如今刘贵福这一脸平静,诉说亲人死亡事件时好像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淡然模样,就让人有些看不透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感觉伤心?”卫明问道。
刘贵福轻笑了一声,道:“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呢?”
“那可都是你的亲人,时间隔的再长也不能割断你们的血缘关系。”
“亲人?”
刘贵福一声嗤笑,一丝狰狞之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平缓了下心情,沉声道:“有个情况卫警官恐怕没有了解到,其实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我是他们从江城孤儿院收养的弃婴。”
江城孤儿院收养的弃婴?
这个情况的确有些出乎卫明意料。
他直视着刘贵福的眼睛,肃声道:“就算刘家夫妇不是你的亲生父母,那他们也辛苦养育了你那么多年。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状态吧?”
刘贵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卫明的提问。
他站起身子怔神地在夕阳之下站了小会儿,后唏嘘道:“世人都想努力活着,争取一个美满幸福的生活。这对于我们这些生来就陷入不幸的弃婴来说,也是如此!
我是在四岁那年被刘家夫妇收养的。
时间虽已过去多年,但我至今仍然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被人收养了,我感觉到了这世界上的第一缕温暖。我以为我的幸福生活就要来了,只是却不尽然。
我错了!”
刘贵福脸上狰狞之色尽露,恨恨续说道:“刘家夫妇以房产起家背了不少骂名,为此他们想尽办法在公共舆论上博求一个好名声。去孤儿院收养弃婴只是他们的其中一种手段罢了。
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他们获取名声的一个工具,可有可无的牺牲品而已!”
刘贵福叙说的同时,卫明给张达源发送了一条短信让他查询这件事情。
江城孤儿院十年前才搬迁到如今的地方,搬迁过程中部分存储弃婴收养记录的电脑硬盘因为颠簸损坏了,如今的数据库中早已没了与刘贵福相有关的相关信息。
张达源用大数据搜索了江城四十余年前的报刊杂志的网络复刻内容,终于在江城日报上搜到了与之对应的领养信息。
刘贵福果然是被刘家夫妇收养的。
这个情况的确认虽然证实了刘贵福所说属实,但卫明心中仍有疑问。
卫明在刘贵福探询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就算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那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对于他们的死你表现的这么淡然,实在有些让人生疑!”
刘贵福听了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忽然将自己上衣除尽,露出了一副满是伤疤的身体。
“看,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他们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刘贵生自小欺凌我,刘家夫妇对此还恶意纵容。他们一家子心情但有丁点不舒服就拿我撒气又打又骂。”
刘贵福指着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疤,痛声道:“肩膀上的这道疤痕是我五岁那年冬天他们拿烧红的铁丝烫的,颈部的这道疤痕是六岁那年他们为了逗刘贵生开心拿鞭子抽的,腹部的这道伤口……”
话说到最后,刘贵福眼睛通红一道道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止不住地流留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斜斜洒在刘贵福满是泪痕的脸上,一股孤寂悲痛的气氛油然而生,使得卫明就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人生来是不幸的,只是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心向阳光勇敢面对!”
卫明递了张纸巾低声安慰了一句,后道:“他们这么虐待你,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
刘贵福惨然一下,道:“没被抛弃过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家对于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刘家人虽然讨厌打骂我,但其实在我的心没有彻底冷掉之前,我一直都把他们当做我真正的亲人。
狂风暴雨虽在,但家却是一份极为难得的港湾。因为心中的这份渴望,我一次次的忍耐了过去。我觉得暴风雨都是暂时的,所以我没有选择报警!”
默默咀嚼着刘贵福所说的一句一字,卫明在心中将其中一句话上反复了默念了好几遍,俄而继续问道:“你说在你的心没有彻底冷掉之前,你一直把刘家人当做亲人。这是不是说明对于打骂来说,刘家人曾经做过让你更加愤怒甚至于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对。”
“能跟我说说吗?”
刘贵福沉默了一分钟,后将仍有余温的咖啡杯断在手心,缓缓道:“在我十八岁那年,我高考毕业考上了首都大学。我本以为黑暗的日子就要结束光明的未来马上就要来临了,可是刘贵生不知道在其父母面前说了什么,刘家人竟然齐齐冲到我的卧室,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录取通知书给撕碎了。并且他们还对我恶言相向,说我一辈子都别想从这个城市走出去,他们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我这个大学根本就上不成。
我知道他们有这个能力。
我也知道当时弱小的我根本就没有对抗他们的力量。
看着他们那恶毒的面孔,听着他们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我的心渐渐凉了下去。
当夜,我简单收拾了下行礼便从刘家偷偷溜了出去。至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跟他们联系过。”
说到这里,刘贵福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他神色淡然地笑了一声,道:“天理昭昭恶有恶报。刘家人坏事做绝罪有应得。而这也就是我知道他们一家死绝之后如此平静的原因。
其实说是平静呢也不恰当,因为听到他们死亡的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高兴。
但高兴之余想想我毕竟是他们养大的,所以也会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悲伤。
所以两相抵消之下,我觉得用平静来形容自己最为妥帖了!”
一番话落,刘贵福心中好像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悠闲自得地喝其咖啡来。
卫明见状沉声道:“听说你自江城离开去往西北之后被人卖到黑煤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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