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承认她是我的未婚妻,一直以来,那都是你以为,以及江家的一厢情愿而已。”陆浅舟把话说的很清楚。
他将颜夏搂在臂弯里,带着她往外走,但门口的保镖不放人,没有陆怀仁的命令,无论如何不会让陆浅舟离开。
虽然陆浅舟的出现在颜夏的意料之中,但接下来能否靠他全身而退,就要看陆浅舟的表现了。
陆浅舟寒声:“让开,放人。”
陆怀仁不动声色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我说让你走了吗,我请程小姐来做客,程小姐与我的事情还未谈完,就要现在离开吗?”
这句话是说给颜夏听的。
陆浅舟连头也不回,他今天什么也不在乎,只在意能不能把颜夏安全带离这里。
“程颜夏是我的人,你未来的准儿媳,我已经说过了,江玥的事是我做的。她有胆子算计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浅舟!”陆怀仁似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他带着颜夏强硬地离开,想强行离开这里,可门口的人竟然一点也不顾及他的身份,被逼至墙壁时,甚至敢掏枪对准了陆浅舟,毫不畏惧。
陆怀仁说:“我给程小姐面子,愿意给她一个解决方案。但若是你要强行带她离开,今日小玥所经历过的,就会是她明日的下场。”
颜夏的身子震了一下,陆浅舟清晰地察觉到,于是将她护得更紧。
颜夏自然知道,这世上最残忍最痛苦的事不是直接取人性命,那太容易了。最痛苦的,莫过于夺走那人最珍视的东西,死是最容易的,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
她自然知道,陆怀仁什么都做得出来。
气氛微微僵硬,压抑的紧。
走廊里,陆浅舟的人全把枪对准了陆怀仁的人,而陆怀仁的人却都把枪对准了他和陆浅舟,认准了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再次传来异样的骚动。
远远的,颜夏看见方江逸同样沉着脸从走廊尽头走过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看样子也是有备而来。
方江逸这一出现,顿时就让局面更复杂了,他不该来的。
许是察觉到颜夏的视线都落在了方江逸身上,陆浅舟皱了皱眉,突然伸手蒙住她的眼睛。
“不要看他!”态度非常强硬。
他的怀抱温暖宽厚,让人止不住的心猿意马,颜夏的心微微一动。
许是因为不想在方江逸面前输了气势,知道一时半会不能轻易脱身,陆浅舟便也不走了。干脆和颜夏一起回来悠闲的坐在了餐桌一侧,强势的隔绝了方江逸有可能与颜夏接触的机会。
方江逸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向颜夏嘘寒问暖,只是探究她的表情,确定她没有大碍之后,便站在了陆怀仁不远处的位置,他带来的人全停在了走廊外面。
方江逸不卑不亢,对着陆怀仁颔首:“陆叔叔,许久不见,突然来访,打扰了。”
陆怀仁反倒觉得这局面有些意思了,他一抬手,旁边便有人递上一只烟,另一个人为他点燃:“江逸啊,的确是多年不见了,自从你父亲出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吧,你小子,果然越长越英俊了。”
方江逸笑说:“多谢叔叔夸奖。”
陆浅舟问:“你父母最近如何?”
方江逸说:“都好,只是父亲当年受人陷害,如今年纪大了,不愿再卷进任何事端里,只想与母亲一起颐养天年。”
他话里有话,并不希望双亲再受到任何打扰!
“好,真是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便也放心了。”陆怀仁探手示意方江逸坐,吞云吐雾,掷地有声:“既然来了,那就坐吧,正好这件事你也是当事人之一,今日,你来了,我便也听听你的想法。”
随着方江逸落座,他的眸子在三个年轻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意有所指的道。
“你向来是最懂事的那一个,事情的缘由你都清楚了,相信你不会让叔叔为难的,是不是。”
他先把帽子给方江逸戴上了,这番话便又是警告,又是威胁。
他的消息比他们这些年轻人都灵通许多,所以这些年,无论颜夏和陆浅舟还是和方江逸三人之间的纠葛,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颜夏看着方江逸,觉得气氛压抑的厉害,好像空气都是稀薄的,连呼吸都压抑得紧。
一直以来,陆浅舟给她描述的他与方江逸之间的关系,都像是单纯的生意竞争的关系。她也从未问过,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不过今日看方江逸与陆怀仁如此熟稔,见面便称多年未见的样子,她忽然发现自己过去很傻,忽略了太多太多东西。
比如那时候陆浅舟一心想把方江逸送进监狱,比如他们之间水火不相容的矛盾。明明都是呼之欲出的东西,她却习惯性的选择了忽略。
方江逸的声音放的很低:“不错,这件事从头到尾的细节我都清楚,颜夏的确是无辜的。背后那人的身份和目的我还在查,如今已经找到一些眉目,相信不久后,就能给江小姐一个交代。”
既然已经多年未见,那便代表他不想再与陆家有什么关系,更不想趟这趟浑水,今天破例来到这里,恐怕也是为了她来的。
“你的意思是,她是无辜被人陷害的,我们众人都中了别人的圈套?”陆怀仁笑容非常温和儒雅。
方江逸说:“如果您不相信,我愿意全力配合调查幕后黑手,还颜夏一个清白。如果有任何问题,后果我来承担。”
“方总承担不了这个后果,许多事情他都只是听我说起,并没有亲身经历。”颜夏突然插话,她不能让方江逸为她扛下所有,所以她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似乎在寻求什么公道,他在电话中提及了一件已经过去多年的事。”
听闻此,陆怀仁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起来。
“陆家这些年稳坐商业巨头的位置,想必树敌不少,肯定有人怀恨在心。不知道陆总能否想到,与当年事件有关的人,谁还有理由这样做?并且藏得这么深。”
方江逸与她配合默契:“叔叔与其在这拷问我们,不如想想当年那件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