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诊脉好几次,还是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沈谨言不由得心生烦躁。
暗恨原主当初只知道研究毒药和解药,最擅长的也就是治治外伤,包扎伤口什么的,却是对诊脉不怎么精通,而她来自现代,对于诊脉这件事更是两眼一抹黑。
试了几次无果,沈谨言也只好放弃了继续诊脉。
探了探皇普熙泽的额头,发现他高烧很严重,便趁着无人的时候从智能包里拿出针管给皇普熙泽打退烧针,眼看着皇普熙泽额头上冒虚汗,又忙拿过一旁的帕子为他擦汗。
发现皇普熙泽身上的衣衫都已经湿透了,沈谨言这才拿着盆子出去,冲着某将士询问了一番热水在何处弄,这才拿着盆子去弄热水。
路过某处营帐的时候,沈谨言偶然间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等她在仔细听时,却是在无声音传来,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王妃,你这手里拿着盆子,是要去打热水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谨言扭头看了一眼出现在身边的玉舒皓,点了点头。
“王妃,这种小事交给将士去做就好,怎劳你亲自动手。”玉舒皓皱了皱眉道,“王妃,你把盆子给属下吧,属下去给你打热水来。”
也不等沈谨言开口答应,玉舒皓便直接伸手过去将沈谨言手中的盆子拿了过来。
沈谨言下意识反手一把抓住了玉舒皓的手,感受着他那抹炙热的视线,以及周围异样的目光,沈谨言像是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太过唐突,忙收回了手去。
“王妃拉住属下,可是还有话要交代?”
看着对她礼貌有加,身份分别有加的玉舒皓,沈谨言心底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舒皓,你跟在王爷身边这段日子,可都还好?”
“多谢王妃关心,属下很好。”
“既然你说了好,那我便认为是好。”沈谨言淡淡的说道,话语中难得有些释然,“晴颖也跟着我一起出来了,只不过她受不住这恶劣天气,染了风寒,我就将她丢下了,不过我已经留下不少人保护她,她的安全你不需要担心,总之,再过几日,你也可以见到她了。”
“多谢王妃好意。”玉舒皓真诚道谢。
他自然明白沈谨言带自家妹妹过来只是想要带她过来和他见面而已。
“好歹相识一场,别这么生分,好了,去帮我打热水来吧,我在王爷的营帐等你。”
说完,沈谨言转身往回走,转身的刹那,却还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刚刚发出熟悉声音的那个营帐,伤势太严重的原因,她也顾不得暴露伤势,只得一瘸一拐的走着。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何没有将盈余他们几人中的其中一人带过来帮忙。
将她走路的姿势尽收眼底,玉舒皓下意识的想到施落几人大腿内侧的伤,此时看沈谨言这般,心底十分疼惜,却也只能尽数掩去,转身去打热水来。
沈谨言拧了拧手中的帕子,一边给皇普熙泽擦拭身体,一边冲着未曾离开的玉舒皓问道:“舒皓,你可是知道王爷为何会受重伤?”
“傅公子不是已经给王妃传过消息了吗?”
“他们的话我信不过,我想听你说。”
说到这里,沈谨言手中擦拭的动作顿了顿,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玉舒皓。
“当然,各为其主,你也可以选择忠心于王爷不和我说实话,但是我这种人的性子你知道,我如果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去知道,我早晚都会知道,只是多花些时间和功夫罢了。”
“王妃严重了,在我心底,忠心和王妃你来比,我会选择后者。”
看出玉舒皓眼底流露出几抹淡淡的爱慕之意,知道他刚刚那句话暗含表白的成分,沈谨言垂眸,转过身继续为皇普熙泽擦拭身子,好半响才开口说道:“舒皓,这世界的一见钟情我不知道有多少?你的情意我感受到了,也记在心底了。”
“可是每个人一颗心,给不了太多的人,而我的心现在系在了王爷身上,注定会辜负其他的人,你这样的男子,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我身边有很多不错的未曾婚配的女子,你若是喜欢,我会为你指婚,若是你瞧不上他们,他日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会来参加你的婚礼,笑着冲你说一句和她携手到老。”
“我以为王妃会被我的话给吓到。”
“我可不是什么庸俗女子,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我只是担心你这句话不小心被人听了去,因此惹来无妄之灾,那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玉舒皓低低的笑了两声,不再探讨刚才的问题。
他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也只是下意识的开口,话出口的时候,他后悔了,因为早前就知道他和沈谨言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可现在听得沈谨言的话,他也释怀了!
“那日两军交战,在大战中,我替王爷挡了一掌昏迷了过去,事情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被带回营帐时,迷糊间听得有人发怒,还有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我敢肯定我当时没有听错,而那之后,时少主旁边的营帐本是傅公子住在那里,随后傅公子搬了出去,至此,那营帐就成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的地方,在我看来,以王爷的武功,一般人很难伤他,我想王爷定会受伤,而是因为救人才被人所伤。”
“你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随着那次大战落幕,君无邪现在是不是也出现在了军营里?而且不曾担任其他任何事情?”
“确如王妃所说,那日之后,君公子就出现在了军营中,只不过他几乎就待在营帐内,就是吃饭也是拿回营帐去吃,从不曾与我们一起。”玉舒皓回忆了一番,认真说道。
沈谨言一开始本来是还打算等盈余他们过来后,让他们去查的,可是这会儿听得玉舒皓的话,她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她刚刚没有听错,那道熟悉的女声就是白心离的声音。
“舒皓,萧天赫可是曾在军营中出现过?”
“未曾。”
“我知道了。”沈谨言点点头道,“时间不早了,你出去休息吧,顺便去请樊谷主过来,就说我想与他探讨一番王爷的病情。”
玉舒皓低低应了声,冲着沈谨言行了个礼,就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营帐。
不多时,樊家承就进了营帐来,沈谨言和他探讨了很久关于皇普熙泽的病情,除了确诊皇普熙泽的病情得到暂时控制以外,却还是未曾有半点线索,沈谨言无奈之下,只好让樊家承回去休息,自己为皇普熙泽守夜。
第二日,沈谨言公开了自己是王妃的身份,说是夜里不小心丢了贵重东西,便开始彻查所有人,也不着痕迹的彻查皇普熙泽的吃穿住,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
查了整整两天两夜,查来查去还是和玉舒皓他们先前的结果一样,并未发现半点不对劲。
忙碌了好些天,沈谨言累得要死不活,唯一庆幸的就是皇普熙泽的高烧已经退了。
“王妃,自打你来军营,你已经熬了很久了,像你这样熬着,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你还是先回去营帐休息会儿吧,这里由属下来守着。”
看着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属下的时宸逸,沈谨言想着唯有足够的体力和精神才可以更好的照顾皇普熙泽,便点了点头,出营帐时也刚好碰上了接到通知赶来的盈余。
在盈余的搀扶下,沈谨言回了先前施落给她安排的营帐内,在盈余的帮忙下,她将大腿内侧的伤口处理了一番,这才让盈余夜里去刺探情况。
她这两天白天都大肆彻查,就不信那人夜晚里还不搞小动作。
“王妃,我昨夜到处看过了,并无什么不对,不过我看到有个人进了王爷的营帐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而且先前时少主还不肯让那人进营帐,最后还是傅公子拨剑相向,时少主才甩手离开,而且在我看来,那人的身姿和步伐都和女子相近。”
闻言,沈谨言吃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吃东西的动作快了一倍。
一口气吃了不少,沈谨言这才丢下碗筷,一个人出了营帐去,这一次,她却是没有直接走近皇普熙泽的营帐去,直接往外走了走。
大雪依旧还在下,地上也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站在一处小山丘上,沈谨言负手而立,她知道刚刚盈余口中说的那个人是白心离。
白心离是萧天赫的未婚妻,而萧天赫也未曾在军营出现过。
关于这件事,她也曾和时宸逸以及傅绍航求证过,他们都说萧天赫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只是这样的理由,沈谨言实在是难以相信。
她之前未想通皇普熙泽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任务可以执行,现在听得盈余的话,她却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一直怀疑的事情是真的。
萧天赫就是皇普熙泽另外一个可以在四国六城以及江湖上肆意横走的身份。
如果换算,白心离就是皇普熙泽的未婚妻。
想到这里,沈谨言不由得苦笑,将以往所有事情过了一遍,她才明白也许她是真的太傻,太蠢,所以才会被他们联手欺骗一次又一次。
红凤阁外号称为千闻阁,只要是想知道的情报,都可以知道。
前段时间,她离开皇普国时,曾让红凤阁的人照拂乔府,却意外发现乔锦凌和魔千影之间有着必不可分割的联系,甚至是连魔千影的过去都摸得清楚,奈何在收集到的情报里会说萧天赫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
“王妃,这君影草的生命力还真顽强,这么大的雪,竟然还能够傲然居于雪地里。”
盈余的话在耳边响起,沈谨言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就见一株小小的绿色植物立在雪地里,寒风呼啸,那株绿色植物也只是随风摇摆了几下,就又立于原地巍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