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公主请!”
两道异口同声的话语响起,皇普子灵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谨言,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一行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沈谨言终是强忍不住体内气血翻涌,身子一软,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她知道自己着了道,可是如果能够活下去,她就不会放过今日这个机会。
想法间,沈谨言强忍住浑身有种被千万根针在扎一样的疼痛感直接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扶着门框,快步走进了房间去。
随意扫了一眼房间内,发现屋内衣服很多,但是骑装却仅剩下一件。
沈谨言快步走了过去,将骑装拿下来打算穿身上,才发现帽子坏了,而那骑装胸口位置和腰部位置直接有被刀子划过的痕迹,蓦然想到刚才皇普子灵他们几人的话,她苦涩一笑。
没有骑装,骑马时很多地方都不会受到保护,想到这里,沈谨言有些头疼。
这些人还真有直接弄死她的意思,不过想要她死,也得做好让她崩碎牙的准备。
想法间,她的视线落在房间内唯一一套黑色长袍上。
那长袍一看就是男人穿的衣服,可此时她也顾不得是谁的,腹部被银针扎过的地方现在已经沾染了血迹,而房间内其他衣服也遮不住她这不断往外冒出来的血迹。
沈谨言快步走过去,将那长袍拿下,直接套在了身上,而长袍足够宽大,就是她里面的衣服没有脱掉,长袍穿在她身上也不嫌小。
想到今日自己的额前那缕发丝会影响她的视线,当下将初晴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梳好的发鬓直接给拆了,直接挽高,用布带扎了起来。
做好这些,沈谨言这才快步出了门,往驯化场赶去。
皇普子灵他们出来很长一段时间,却还不见沈谨言过来,心底着急的轩辕锦辉的视线便一直关注着入口的方向,就在他坐立不安时,打算找个理由借机离开去寻找沈谨言时,一道黑色身影便跃入了眼帘。
看着直接从驯化场小门缓步走来的身影,皇普子灵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沈谨言时,她也是男装,只不过,那时穿着朴素,而且声音也粗狂得像个男人。
当时,还是她一连和那些官兵纠缠了好久,解释事情真相时,因为破功用了女音,他才发现那道消瘦身形的真实面目居然是个女人。
此时亦是一样,很多人都在诧异那直接走入驯化场的黑色身影到底是谁?
直到看到其脸上那块极为明显的黑斑,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那个人好像是沈谨言,众人这才发现那个身穿一席黑色长袍的人到底是谁。
彼时,远远看去,如果不仔细查看,此时的沈谨言还真有那么几分像男人。
四周各种低低细语的声音都在响起,沈谨言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强忍着疼痛快步走近了几分,这才冲着高台上方的皇普现颐福了福身子见礼。
“谨言姗姗来迟,请皇上恕罪。”
声音四下传播开来,轩辕锦辉却是明显的感觉到这声音不对劲。
就在他着急沈谨言会迟到这么久,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时?感觉到他视线的沈谨言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的方向,冲着他摇了摇头没事。
“锦太子,你也发现了沈大小姐的声音不对劲?是不是?”
面对旁边宇文昊的询问,轩辕锦辉扭头看了一眼他,虽然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心思,却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她说得极为大声,但是我感觉她这声音太过虚浮。”
“我也这般觉得,只不过这比试马上就开始了,而且以沈大小姐的谨慎,我相信她此时必定是有所把握,这才深入其中,依我看,你还是别轻举妄动,以免坏了沈大小姐的计划。”
劝说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轩辕锦辉觉得宇文昊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心底也自然是明白婚姻自由四个字对于沈谨言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当视线落在她身上那黑色长袍上时,面色却是再度冷了两分。
“这笨女人也真是的,后院不是准备得有骑装吗?干嘛不穿骑装?”
宇文昊无奈一笑,“你当她是傻子吗?我看不是她不穿,而是被人给毁了!完全没得穿。”
闻言,当看到穆晓歌几人那明媚的笑意时,轩辕锦辉也在心底肯定了这个说法。
今日事情走到这一步,完全就是穆晓歌在故意挑衅,她会在比试之前出手对付沈谨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想到这,他心底的怒火再度上窜了两分。
就在皇普现颐迟疑着要如何开口治沈谨言一个罪时,看穿他意图的皇普熙泽直接冷声道:“沈大小姐人已然进入驯化场内,要说来迟,也应该是还坐在这里喝茶的穆小姐等人才是。”
“九王爷说得对,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沈大小姐虽然晚了片刻,却是直接进了驯化场内,到是这穆小姐几人来得早,却还有闲工夫喝茶闲聊。”宇文昊出声附和道。
轩辕锦辉手中玉女扇轻摇,似笑非笑的说道,“三皇子这话不对,我看这穆小姐估计是怕自己待会输得太难看,所以这会儿先喝杯茶压压惊。”
几人这一来二去的言语虽算不得多刻薄,可是听在某些人耳里却是极为不喜。
特别是穆晓歌,她一直想要惊艳全场,博得皇普熙泽的另眼相待,却不想,此时却因为沈谨言先下去驯化场内,他们就被人各种不待见。
明明有三人,皇普熙泽却还偏偏点出了她的名字来,想到这,她的脸色难看了两分。
穆晓歌直接从座位上起身,花月容也跟着起身,两人冲着高台方向福了福身子。
“皇上,既然沈大小姐已然进了驯化场内,我与花小姐这便下去。”
“既然穆小姐开口了,如此便这般吧!待得你们下去后,比试也算是正式开始”
皇普现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虽然此刻碍于形势,不得不暂时放弃追究沈谨言罪名之事,却是极为不爽的也将这一笔记在了心上。
穆晓歌和花月容两人一同到了驯化场内,看了一眼挺直背脊站在那里的沈谨言,两人对视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算计。
彼时,皇普子灵也姗姗来迟,到了驯化场内,同样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向了沈谨言。
知道他们三人都在盘算着如何整治自己,沈谨言却是无心情去管,依旧静静而立。
“所有人准备,比试——”
“皇上,请等一下。”穆晓歌直接出声截住了皇普现颐后面的话语。
话语三番两次被人打扰,皇普现颐的脾气蹭蹭上窜,冷声问道:“方才穆小姐说待得你们下去,这比试便开始,却又为何突然打断朕的话,穆小姐你这又是何意?”
知道皇普现颐生气,穆晓歌却是很识趣的出声解释,“皇上,这驯马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这待会儿要是不小心弄伤了谁,还真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如此,我们定下三条规矩,这第一条,想退出直接认输,第二条,只要不开口认输,便认为是在比赛,第三,如果比试时发生意外,出现被马踩死或者残疾,诸如此类的现象,也不要怪他人,只怪自己命生得不好!”
沈谨言自然明白穆晓歌这话是对她说的,也不拖泥带水,单手举过头顶,朗声回应。
“我沈谨言对天起誓,今日赢了便是赢了,如若输了,或者不幸惨死,与任何人无关!”
见沈谨言起誓了,目的达到的穆晓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学着她的样子,单手举过头顶,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穆晓歌同样起誓,如若不幸惨死,绝不怨天尤人!”
他们两人的话语刚刚落下,花月容和皇普子灵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跟着起誓。
见四人都如此说了,皇普现颐更加的觉得这出戏有看头,冲着皇普子灵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当下笑着道:“既然你们四人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谁能够在第一时间内驯服自己需要驯服的马。”
他的话刚刚落下,旁边的曹公公便扯开嗓子大喊道:“点香计时,比试现在开始——”
此话声响起间,周围众人的视线也都纷纷落在了场中央。
“沈大小姐,这两匹红鬃烈马都是穆城所进贡,不知道你要选那一匹?”
面对皇普子灵的询问,沈谨言扭头看了她一眼,眼见她单手牵住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意思已然明显,乍看花月容的眼神有些怪异,明知另外一匹马可能有问题,她也很识趣的没有多说,直接走向了另外一匹马。
因为她明白,她现在说出来,不仅是比赛的问题,还是攸关皇普国面子的问题,到时候就算真的有问题,皇普现颐这个做皇帝也会说没有问题。
就在穆晓歌等人都在争相利用自身所学到技巧在驯服马匹时,沈谨言则是一动不动的站到了那匹马的前面,眼睛死死的盯着马的眼睛。
“这沈家大小姐在搞什么鬼?这别人都在想办法驯服嘛,她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依我看,是这沈大小姐压根就不会驯服马匹,所以这才站在那里不移动半分。”
“大哥,这沈大小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你怎么看?”玉晴颖不解的问道。
玉舒皓的视线落到那一道消瘦的身影上,想了想说:“我也看不透沈大小姐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过我想沈大小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你这又是说的废话!”玉晴颖撇撇嘴不满道,重新扭头看向了场中央。
“快看,快看,灵公主竟然上马了!”
“这穆小姐和花小姐也已经上马了!这沈家大小姐怎么还站在那里,半点动静也没有?”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沈谨言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浑身无力的感觉再度袭来,意识也开始变得有些浑浑噩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