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花厅内到底是安静了两分,沈天成深呼吸了两口气平息掉自己的怒火,这才看着随意站在花厅中央,浑身上下却隐约透露出一股上位者气息的沈谨言,冷着脸质问出声。
“谨言,你这几日都去哪里了?为何相府的人都找不到你?”
沈谨言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却也是装作完全不知情,含糊的回答出声,“回相爷的话,我早前不是身染天花吗?这几日都在九王府求医治病,现如今天花已然痊愈,我还听得九王府的人说,皇上召我入宫,想要验明我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不知这事,可否属实?”
沈天成点了点头,本是想要叫沈谨言随自己去一趟书房在细谈,可想到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觉得就算自己开口了,沈谨言也未必领情。
当下扭头看了一眼在那边挤眉弄眼的江心蓉母女二人,冷声道:“你们母女先行出去,我与谨言有几句私密话要说。”
“老爷——”江心蓉柔声叫了一句,本是想强行留下,见沈天成的脸色不是很好,为了能够在相府过得很好,不想蹙眉头的她当下应声道:“是。”
说完,江心蓉从座位起身,沈心言也识趣的直接起身,两人在路过沈谨言身旁时,都忍不住狠狠的刮她一眼,那眼神好似再说走着瞧。
对于他们这等小把戏,沈谨言自然是不放心心上,要真有本事,直接冲她来,她沈谨言惹得起他们,就完全也有能力摆平他们。
甩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沈谨言目光死死的盯着依旧坐在花厅正前方的沈天成,意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她到底是低估了这些古代人,任她打量了很久,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想着沈天成年纪轻轻便能够成为当朝相爷,其本身也一定能说会道,处事圆滑,能获皇帝另眼相待之人,这人必定对皇帝的贡献很大。
想到这里,沈谨言便惊觉这一刻的沈天成把她单独留下,是想要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来,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事有九王府有关,转而,她笑着先一步开口询问出声。
“不知相爷有意将他们赶走,把我一个人留下,有何私密事要与我说?”
刚才,在沈谨言打量沈天成的时候,沈天成亦是在打量她,他也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然而,看了很久,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他才惊觉,自己忽视了十几年的女儿不仅不痴傻了,反而还变得让他都看不透了。
敛了敛心神,沈天成这才关心的问出声来,“谨言,你老实告诉爹爹,你身染天花住在我家后院,是怎么去的这九王府?”
“我当时身染天花,怕传染给府中的众人,便嘱咐初晴好生替我隐瞒,而我自己出了府去求医,却不想,在半路晕倒,等我醒来时,人便到了九王府,才得知自己昏倒在路边被救一事,那些下人见我可怜,便给我找了大名鼎鼎的苏公子给我医治,没想到几贴药下去,立马药到病除,我的身体却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九王府的人怕我这病一时半会儿没有全好,便把我留在了九王府的偏院,一直等到今日我这病全好,他们才让人把我给送回来。”
“哦,那谨言你在这九王府住了三天,可曾见到九王爷都在做些什么?”
沈天成连忙出声追问道,见他问得一脸认真,心知他有所图谋,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沈谨言便脸不红心不跳直接撒了谎。
“相爷,我方才都已经说了我这几日住在一个偏殿,自然是不曾见过这九王府,而且这九王府好大,我出来时,都被弯弯曲曲的回廊给绕晕了,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沈天成笑了笑道,话语中多少有些失望。
他方才本是想要试探一下自己这个女儿和九王爷是不是熟悉?好做一手准备,在顺便从她嘴里套出点有关于九王府内部构造的地图,做另一手准备,却不想,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有些恼恨沈谨言太呆头呆脑的同时,又想到这九王府的确不一般,如果一般人都能够随意在里面自由活动,那么九王府现在估计也早就被摧毁了几十次。
想到这些,沈天成的脸色虽然依旧不是很好看,但到底是不如刚才那般冷。
“谨言,你方才说你的伤都全好了,是吗?”
“是的,如果相爷你着急复命的话,如此过几日带我去皇宫吧,我这几日大病初愈,也需要好好休息,休养一下身子。”
“恩,既然如此,时间不早了,你就早些回去吧!”
沈天成冷着脸说完,见沈谨言站在原地依旧不曾移动半分,有些纳闷的他不解的问了一句,“谨言,你怎么不走?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还有话要对我说?”
看着面露欣喜的沈天成,沈谨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就在沈天成满眼期待看着她时,她这才一字一顿的问出声来,“我就是想问问相爷,我人已经回来了,我的贴身丫鬟初晴,相爷你是不是也该放出来了?”
见不是自己想要的消息,还是来冲自己要人,沈天成的脸色当场就冷了下来。
“她在柴房,自己去找!”
冷声说完,沈天成一甩衣袖,便快步出了花厅,以最快的速度让人找来张管家,吩咐张管家,让他马上将沈谨言刚才所说的那席话给全部传出去。
张管家收到命令,不敢有半分怠慢,直接去安排人做事。
仅是半天的时间,沈谨言出现在九王府也得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此事,也很快闹得满城风雨,再度将沈谨言和皇普熙泽即将大婚的消息推向了**顶端。
夜里,吃完饭后,沈谨言又亲自动手给初晴换了伤药,这才回了房去。
对于初晴,她心底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只不过她目前有太多事情要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承诺初晴,早晚会替她报仇。
沈谨言刚进门没走几步,一道凌厉的掌风便朝着她的面门袭击而来,她一个下腰趁机躲过,别在腰间的兵器直接拿了出来,往前刺了过去。
兵器相间的声音不断响起,数十招过去,沈谨言好几次都被来人逼到了死角,也都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化险为夷。
“锦哥哥,你要是在不停手的话,我可就真的下死手了!”
见自己的身份被识破,轩辕锦辉快速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窗边。
看着那边去点油灯的沈谨言,他这才一把拿开蒙住脸的黑布,有些无奈的开口,“我都已经伪装成这样了,居然还能够被你发现,真是没趣!”
“要怪只能怪你对我每次都微微留了那么一手,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最爱不打招呼,就直接翻墙进相府,直闯我的闺房!”
没好气的数落了一句,沈谨言快步走过去,拿了帕子在天黑前就准备好的盆子里洗了洗,本是想要直接擦脸,眼见那边某男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无奈一笑,转而将帕子递到了轩辕锦辉面前去。
“满身的汗味,我这里没有供你洗澡的地方,将就着擦擦脸吧!”
“还算你有点良心!”轩辕锦辉勾唇妖孽一笑,拿过帕子擦了擦脸,这才将帕子递了回去,沈谨言笑着接过,在盆子里洗了洗,这又才擦了擦脸。
看着她这个动作,轩辕锦辉忍不住蹙眉,“你这样都不觉得脏吗?”
“再脏也比过没有水的好!”沈谨言笑着回应,转而将帕子洗干净,拧干净放好,这才坐到了桌前,倒了水递到了轩辕锦辉的面前去。
“说吧,这么晚还来这里,所为何事?”
被她的话语给打断,还沉寂在刚才沈谨言一点儿也不嫌弃直接用他洗过的水洗脸的轩辕锦辉跟着回神,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哪怕不是第一次喝,他还是忍不住蹙眉。
“我说你就不能换点好茶吗?每次都喝这个无色无味的东西,难喝死了!”
“行啊,你下次过来时,把你喜欢的茶叶拿过来,我泡给你喝!”
“真是个小气鬼!”轩辕锦辉没好气道,想了想解释出声,“当日我确实是有要事缠身,所以这才没能来帮你。”
“这个你在信上已经解释过了!我知道你身为一国太子,自然有要事在身。”
“你理解我就好,我还怕你为这事和我生气呢!对了,我来这里找你就是想问问你去夜探九王府做什么?”
“我就好奇,所以去看看!”
自然明白她是说了假话,她不说,轩辕锦辉也不问,换了个话题道:“你这两天在九王府怎么样?皇普熙泽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欺负我了?你打算为我报仇?”
轩辕锦辉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虽然我在皇普国的势力弱小,但是给他找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你倒是说说,他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沈谨言摇了摇头,“没有,这几天,除了不能够迈出九王府,我在府内几乎上属于座上宾,他们对我都挺好,日子比起这相府来说,舒坦了不少!”
“真是难得皇普熙泽那个杀人如麻的男人没有直接一刀要了你的命!”
“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