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装病在家,已经过去八天了。
沈潇潇整整八天都没有出门,也没有回宣府,就这么一直待在将军府。
她无奈地瘫坐在靠椅上,死气沉沉地说道。
“你哥又忙,也不跟我玩,你也忙,三天两头才能见到你一次,现在又是冬天院子里的那些菜也收不了,梅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沈潇潇絮絮叨叨说了半晌。
江鹿衔仔细地听着,嘴角忍不住跟着一抽一抽的。
确实如此,江鹿衔这样宅着,她也受不了,更何况沈潇潇这样爱折腾的主。
“嫂子,我知道,一个人待着很闷的,这不,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江鹿衔一脸献殷勤地看着她。
沈潇潇也懒得回应她,苦着脸说道。
“东街的小吃,西街的小玩意儿,北街的皮影戏,南街的孔明锁,我都玩腻了!”
“当当当——看,这是什么!”
江鹿衔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帖。
“张寒雪请你去喝茶,还有啊,军营那边进展不错,楚慕枫要请喝茶。”
此话一出,沈潇潇激动地坐起来,双手拿着那张请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太好了,再不出门,我都快疯了!”
看过请帖后,沈潇潇兴奋地跳起来,挥手嚷嚷着。
“快快快,金月,我们准备出门!”
搞事搞事!
在过年之前狠狠地搞事一番!
突然,江鹿衔一句话便让沈潇潇熄火。
“嫂子,茶会在明天。”
沈潇潇挥舞的手愣在空中,缓缓放下。
紧接着,江鹿衔又说道。
“不过嘛,梳妆是必须的,今日要进宫面圣。”
沈潇潇纳闷地回头。
“宫中有宴会?”
“没有啊。”
“那……现在让我进宫干什么?”
江鹿衔摇摇头,眨眨眼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哥哥下朝回来的时候说的。刚刚哥哥接待客人,便让我来告诉嫂子。”
沈潇潇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大喊着。
“苍天啊,我只想种田啊,别的什么都不想干!”
尤其是朝政啊!
然而,事宜愿为。
金月替沈潇潇梳妆,江鹿衔陪同,进宫面圣。
御书房。
楚熙晨提着朱砂笔,写上两笔,停下看一会又写上两笔。
如此反反复复,却一直不说话。
沈潇潇跪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跪,臣跪到瘫痪也不能起!
看着角落里的香炉,白烟飘散,宛如仙境一般。
不知不觉间,沈潇潇已经神游了。
良久,楚熙晨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去,发现沈潇潇歪着头盯着香炉发呆。
不禁冷笑一声,元萍萍当即怒斥。
“郡主,在皇上面前,岂敢走神。”
沈潇潇回过神来,跪拜说道。
“皇上,这熏香太灵,让臣忍不住心生向往。”
说完,沈潇潇便后悔了。
呸,说的什么狗屁话。
上方再次传来皇上的笑声。
“多福,你与张学礼谈论农耕之事,张学礼一一上奏,朕觉得你说的言之有理,过几日,张学礼会在君客来办一个茶会,与农耕有关,你大可前去。”
沈潇潇低着头,不禁又是一番猜测。
这八王爷与皇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张学礼到底是谁的人?
又或者说,张学礼会不会成为她的敌人?
“是,臣遵旨。”
沈潇潇忍不住吐槽,也真的是沾了空间的光,否则让她自个儿去倒腾,怎么可能有那么搞的发芽率,存活率……
……
第二日,沈潇潇与张寒雪在张家的别院品茶,又是一番畅谈。
本以为,张寒雪只是闺中女子罢了,没想到也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
她说要到庄子上住一年,跟着学习农耕之事,希望做到像父亲一样,尽量解决粮食问题,让更多的百姓吃饱穿暖。
这一切的缘由,不过就是沈潇潇用后世眼界给张寒雪讲述了粮食解决根本的问题。
只要吃饱穿暖,下面的人才不会乱。百姓不乱,就有能力发展别的。
有钱有人,别的国家自然不敢来作乱。
两人畅谈一个下午,张寒雪依依不舍地送别。
江河亲自来接沈潇潇,两人前往五谷丰登,与楚慕枫等人汇合。
李哥,温启鸿等人也来了。围拢坐了一桌,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地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丫头,快过年了,为师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温启鸿说着,身边的徒弟立即起身,从另一边的桌子上抱了一个纸包过来。
看那样子可不轻!
只一眼,沈潇潇便有了猜测。
“师父,不会是医书吧。”
温启鸿挑眉,当即又朝着沈潇潇竖起大拇指说道。
“不愧是我的徒弟,这些医书都是最近整理的,各地汇总的罕见的病例。”
沈潇潇手下,把医书给了金月,当即便跪下,朝着温启鸿珍重的拜了拜。
“多谢师父教导。”
明初看的眼红,忍不住小声嘟囔。
“师父偏心,什么都只给小师妹。”
温启鸿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你现在都还背不全为师写的医书,你还想看别的?岂不是误人子弟?”
明初噘着嘴,像极了孩子,坐下偏头生闷气。
见此,沈潇潇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明初师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众人以为沈潇潇要安慰明初,可是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是明摆着在取笑明初!
当即,明初气的不可奈何,众人因此笑成一团。
坐在沈潇潇边上的江河,放在桌下的左手,忍不住一把捏住她的右手。
沈潇潇身子一僵,江鹿衔连忙问道。
“嫂子,怎么了?”
“没没没,喝酒喝酒,青梅酒管够,金月再去后厨拿几坛酒来。”
沈潇潇连忙借此遮掩自己的尴尬。
趁着众人饮酒,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河。
然而,罪魁祸首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一丢丢可以忽略不计的威胁。
酒过数巡,众人纷纷告别。
下楼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道。
“唉,江将军真是辛苦,有苦不能言啊,穿破鞋还只能忍气吞声。”
“谁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