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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小镇蛇舞

    小镇的路口连接着一望无际的菸河平原,当萧离一行人踏上条石铺成的路时,终于看见小镇的大门了。小镇大门全是由木头做成的,在门栏以上,一个长方形的条状结构耸立着。而长方形条状一边挂着一面淳国的旗帜,在平原上肆无忌怠风的吹奏下,呼呼作响。整个门栏加上上方的长方形的条状,足有一丈多高,相比于小镇上的房屋,这个大门算是小镇最高的建筑了,也可以说是小镇的招牌。但是相比于看不着边际的菸河平原,小镇就像海滩上的一粒沙子,渺小而又不引人注意。

    小镇大门四周却是什么遮挡物也没有,小镇上的房屋直接就与外界来了个亲密接触。一群只有五六岁的小孩此刻正围绕在大门栅栏和大门周围的空地嬉笑打闹着,条石路上,萧离一行人身边才刚刚经过七八个满嘴酒气,走路东倒西歪的汉子。这些汉子要不嘴中说着含混不清的话语,要不光着膀子,喝着手中提着的酒壶,尽管现在已是十一月,但是白酒的高度还是让他们感到燥热。

    萧离一行人中,不仅有他自己,还有五营的统帅兼锐金营千夫长楚萧和他的两个都尉,青火营千夫长李志以及他的两个亲兵,剩下的三人则是玄水营三位都尉杨彪、炜辉、王哲。而其他的人此时都原地休息,防止有意外发生。

    我们来这小镇干什么?李志身边一个亲兵看着李志和楚萧问道。

    楚萧转过头,对着那人说道:这个小镇里鱼龙混杂,在我们准备到达合州城时,很有必要在这里晃一趟,说不定有点意外的收获,因为这里面从来不缺少消息。

    我记得,楚帅应该来过这里吧?李志在楚萧一旁问道。

    恩,当我还是一个什长的时候,有一次因为任务,在小镇外驻扎过。然后我就和我们什的五个人一起请了个假,去小镇里逛去了。最后当我们坐在小镇里唯一的那个酒肆里的时候,我们才觉得真的不虚此行。说着楚萧眼神深邃了起来,嘴角也挂上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你这么推荐的地方,一会我肯定要去看看。那酒肆有好酒好菜没?李志也难得十几天没沾上酒了,肚中的酒虫早就开始抗议了,只不过前段时间一直在森林中行走,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别说酒肆,就是看见一个人都困难。现在一下子有了连楚萧都推荐的好地方,李志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们先去小镇逛逛,看有关于合州城的新消息没。楚萧说完第一个跨进了小镇的大门,而后李志萧离等人都跟着走进了小镇。

    小镇栅门内是一条十人都能并列通过的石板路,这条石板路是由两块青石条拼接而成,不过两条青石中间却有着不小的缝隙,如果不小心,萧离甚至觉得能把脚崴了。楚萧一行人踏着青石路的一边,在小镇内闲逛着。小镇并不大,除了这条主路外,还有着三条镇路与主路并列。另外三条路只是由一块青石条铺成的,两边的房子都是平底单层,而路边的房子几乎都是居家与商用并存。

    在前面两座房子间的间隔处一堆人围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不时的吆喝和呐喊声却源源不断的传了出来。萧离等人好奇的靠了上去,勉强从人群中探出了头。萧离用眼睛搜索着,终于在寻觅一圈后,发现人群中的地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的服饰非常特别,头上包裹着一圈一圈的白布条,而白布条因为圈裹高高的立在那人头顶。头饰下面那人的鼻梁想当锋峻,鼻似弯钩,让鼻梁在整张脸上显得非常突兀。那人的脸廓处,浓密的毛发遮盖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下巴处直到胸口的山羊须,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那人坐的前方地上,分别有两个蜗牛般形状的竹筒,而此时竹筒外两条一寸左右的小蛇分别匍匐于那人的正对面。萧离定睛看去,那两条蛇一支是纯紫色,而另外一支却是黑白相间的颜色。这两条蛇都不同于萧离往常所见的蛇种,在萧离意识里,这种花色的蛇一定是剧毒的。这两条蛇眼盯着眼,盘起躯干昂着头,向着对方不停的吐着蛇信子,只是没有哪一方行动。时间对于那两条蛇而言仿佛在这一刻已经静止了,两条蛇犹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那人从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那东西通体黑色,像是要吞噬一切光明般,反射不出一丝光线。那东西主体呈椭圆状,只是在一角有一个类似于酒嘴般的圆筒状口子,那圆筒状的柱体并不高,与主体也最多只有两指的距离。那人拿着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放在了嘴边,只见那人嘴唇轻轻动了一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气体冲进了圆筒内,接着一种与一般演奏乐器不同的声音缓缓的飘了出来。那声音其为纯净,不带一丝浮华,也不带金属般的杂音。入耳极其舒缓合适,没有半分刺耳。那两蛇在听到身前那人吹出的声音后,整个身躯都抖动了一下,虽然是细微快速的一瞬间,但是萧离却清晰地看到了。

    紫色的那条蛇突然闪电般的向前迸出,张大了嘴巴。就在紫蛇快要接近黑白相间蛇的时候,紫蛇突然放低了一点身躯,歪着头部,直挺挺的向着黑白色蛇的颈部咬去。对于突然改变攻击线路,在场的人都惊得闭不上嘴,所有人的眼中都透露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就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惊讶时,那紫蛇的嘴已经离黑白蛇的颈部只剩下一丝的距离了。就在众人以为紫蛇的牙齿将会咬破黑白蛇的颈部时,黑白蛇动了。那是什么速度呢?反正萧离是没有看清楚。在那一瞬,萧离只感觉眼前黑白色的身影闪了一下,快得只剩下气息还停留在空气中。就在紫蛇咬了个空的时候,黑白蛇再次发动了。只见黑白蛇立在地上的尾巴突然向前扫了过来,虽然黑白蛇的身材相对于人来说非常小,但是扫过的那一下,还是带着呼啸之声,破空而出。

    就在众人准备为紫蛇担忧时,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再次发出天籁般的声音。这时的声音与刚才又有所不同,这声音好像是殇洲极北之地的冰山上冰层撞击发出的声音,声声惊天地泣鬼神,带着激烈的抖动,让大地都为之震撼。又如九州大陆上极为少见的凤凰平缓的歌喉,让人觉得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感觉。

    在经过平缓的前奏后,那声音突然激扬起来,仿佛世间的长剑在这一刻都为之齐鸣。萧离感觉到腰间的青旋似乎都开始回应起来。那声音越来越高,仿佛要直冲云霄般,连天幕都开始动摇。而众人的耳膜振动得就快要穿了,针刺般的感觉让脑袋发昏。

    而此时紫蛇斜着身躯,集全身的力气向下使去。就在黑白蛇的尾巴横扫过来的时候,紫蛇却腾地而起,整个蛇身飞了起来,向天空冲去。萧离有些吃惊的看着紫蛇所达到的最高点,竟然有一人的高度。

    紫蛇从最高点掉下来的时候,再次张开了足够吞噬比它本身都还大的嘴,直接坠向了黑白蛇。半空中,紫蛇的嘴中瞬间喷射出一股紫色的液体。就在紫蛇喷出液体的同时,那人放缓了节奏,声音如天空中直坠入海面的秃鹰,一下子就舒缓起来。在声音的调动下,黑白蛇迎着冲击下来的紫蛇,也同时从嘴中喷出一股黑色的液体迎着紫蛇而去。就在黑色液体离开口中时,黑白蛇也腾空而起,义无反顾的向着紫蛇而去。

    就在众人觉得两种力量要硬对硬的相撞时,那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那人的嘴慢慢地离开了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意浮了上来。众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声音已经停止,而是瞪着眼珠,不可思议的看着空中的两蛇。此时那两蛇在空中竟然盘绞在了一起,两个身体如麻线一般,互相的扭曲,纠缠着完美的形成了一个整体,不管是上还是下,这个整体都有了头部。远远看过去,或许会惊讶一条蛇身上怎么首尾都会有个头。

    当众人还在吃惊回味刚才那一刻时,两蛇已经各自婉蜒着爬回了不远处的竹筒内。当蛇尾消失在外部时,那人已经提起两个竹筒背在身上,转身从人群中钻了出去。等众人回过神来面前已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留下。

    不一会儿,已经失去看头的地方,人群迅速散去。像疏通了的河流,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便一个人都没有剩下了。萧离等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果然不虚此行,然后一行人又集在一起向下一个地方走去。他们都期待着下一处会有比这个更精彩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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