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天又焚烧了几座殿宇,斩杀了几个试图躲藏的七仙宗门人之后,那些剩下的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除了那些神智不清不能行动的女子之外,许多妇孺弟子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殿前,而梵天依旧立在半空中,像一尊超然俗世的神佛,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一切。
“我七仙宗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等到剩下的人都聚齐了,一个衣着华贵看似是长辈的妇女才抬起头向梵天质问到。
“抱歉,我就是想杀人。”梵天不想说七仙宗在西郡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破事儿。
教妖人,最终都不得好死!”那女人的话被梵天堵了回去,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哈哈。”梵天突然想到日前,逐云对那山鬼老怪也说过这样的话,顿时觉得天道轮回,如今,轮到弱者来对他说这种话了。
“可惜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不是要落在我的手中,你们是否能得到好死,还不是都掌控在我的手中。”在如夜色的黑暗中,逐杀剑在人群中穿插,顿时惨叫连连,又有不少人倒下。
“不,不要!”妇人一脸惊惧,转身抱住自己的女儿。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七仙宗已经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了,你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可以放过我们了吧?”妇人的一双美目哀愁着,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在地上写下所有攻打过阴阳宗的的门派,一个也不准遗漏。”梵天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说出了正真的目的。
“什么?”
“你听不明白嘛?”逐杀剑掠过妇人身边,又一个人头落地;周围的人顿时哇哇大哭,有得则吓得抖若筛糠,伏在地上求神拜佛。
“你是阴阳魔宗的人!?”
通过观察她的反应,梵天断定她是知晓内情的。
“魔宗?哈哈哈哈。”梵天真是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比起我们阴阳宗隐世修行,你们七仙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觉得,谁更像魔门?哦,我觉得你们不该叫魔门,应该叫淫门,毕竟你们的弟子,就只会做这种事了。”
“胡说!我七仙宗名门正派,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妇人还保持着她最后的倔强。
“我不与你争,现在,你只需要写出名单就行了,只要你写出名单,我便不会伤你和你的女儿,到时候,你们自己留着命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梵天看得出她很在乎她的女儿。
“当真?”
“信不信由你,反正总有其他人知道,大不了全杀光,再找知道的人,只不过多费些时间罢了。”
“好,我写!”妇人没有办法,只得妥协,当即跪在地上,就用袖口蘸着四处流淌的鲜血,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写了一大堆。
“这是我知道所有门派,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们了吧。”写完之后,妇人用好似期待而不是祈求的眼神看着梵天。
“真是个天真的蠢女人,不知道是怎么被骗上山的。”
“好吧,我就放过你们。”梵天快速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名单,而后逐杀剑又迅速飞掠,原本一个趴在地上求神拜佛的弟子一声闷哼,彻底一动不动了,他的鲜血顺着地面流过,正好掩盖住了地面的名单。
“你干什么?你说好放过我们的!”妇人又惊又怒,对着梵天大喊起来。
“我只说过放过你和你的女儿,至于其他人,嗯,死不足惜。”
“不,不要!”妇人祈求似地叫喊着,但是依旧无法阻挡如箭羽般穿行的逐杀剑。
“好啦,好啦,别叫了,我也杀得腻了,这些平日里只会欺压百姓的家伙,你们就自己留着消化吧。”又杀了几个弟子之后,梵天放过了那些老弱妇孺,最后看了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解开了“天棺”。
此时天空的阴云还未散去,梵天转过身,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只留下七仙宗众人冲天的哭声。
“时间快要到了,得走远一些,免得让逐云发现我干这些事,然后加强了戒备,以后想要出来,可就难咯。”天空中,一根黑线向着东方,破空而去。
“这无尽的坠落,究竟要到什么时候?”还是那熟悉的坠落,在这归墟之地,没有时间;所以,一刻与一天,一天与一年,没有任何分别。
“梵天!你该死!”逐云发泄似的用白沐剑斩出一剑,不料眼前的一切,好似画被斩为了两半一般,画后面的世界,开始显现。
“公子,您就为奴家赎了身吧,以后,奴家一定一心一意地伺候您。”一个甜腻的声音传来。
“好好好,赎,立马就赎。”这是逐云唯一记得的“自己”说过的话。
一只柔软的小手正抚摸着逐云的胸膛,很是舒服。
“糟了!”逐云猛地惊醒,他发现此刻自己正睡在一张香喷喷的床上,一个只穿着小衣的少女正躺在自己的身旁,正抚摸自己胸口的那只小手就是她的。
“梵天!我干你大爷!”逐云在心中一只重复着这句话,不过这句话还要得益于长风,不然逐云还真不知道怎么骂人。
“公子,什么遭了呀?”少女闻言,也起了身,身上斜盖着的小衣顿时滑落,春光乍泄。
逐云不答话,连忙起床穿好撒落在一旁的衣服,迅速检查了一番自身。
“元阳还未泄,看来梵天那家伙还不是做得太过分。”不知为何,逐云突然想到了云锦,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她?
“姑娘,抱歉了。”逐云夺门而出,走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块中品灵石。
在众姑娘调笑的眼神中,逐云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找了个僻静的酒楼,急急忙忙地点了一些菜,想要平复一下那种古怪的感觉。
又询问了一下店小二,这才知道这里是天南郡,天南郡是离紫萝城最近的城市,所以商客众多,虽然规模比起紫萝城来小了许多,但还是可以看到许多巨鲸般的云舟停靠又离开。
“梵天,你到底干了些什么?”逐云在心中一只逼问梵天,但是一向活跃的梵天此时却销声匿迹,心魔,好像消失了。
“参与攻打阴阳宗名单如下:皇宗、天绝门、地灵宗...”
“这是...”逐云突然察觉到脑海中多出了许多东西,仔细查看一番,这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梵天搞到了这个,不过,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此时菜也已经上齐了,逐云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一个也打不过...”
就这样,在忧心忡忡中,逐云自饮自酌,酒喝了不少,菜倒是没怎么动。
“虞姐姐,这家老店的药膳不错,这次来,一定得好好尝尝。”
“嗯,
这不来了嘛,呵呵呵。”两个轻快的女声传来。
“不妙,不妙。”已有三分酒醉的逐云一听到那个女声,立马就惊地醉意全无了。
“梵天你挑那个郡不好,偏偏要来这什么狗屁天南郡...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逐云在心中又暗骂了梵天一百遍,然后默默祈祷无归别注意他。
可惜他的那身月白道袍实在太过耀眼,一看就是上等北辰锦所制,而且上面绣着的精密繁复的云纹,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哇,虞姐姐,你看那人的道袍,真好看。”无归身边的少女偷偷指着逐云,小声地说到。
逐云把头朝向窗外,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兄,是你吗?”
“咳咳,原来是无...小虞,多日不见,伤可养好了啊?告辞。”逐云在桌子上丢下几块灵石,边走边寒暄,不等无归回答,便已经下了楼。
到了楼下,逐云问清楚了城门的位置,飞也似的去了,出了城门,又在一望无际的灵圃上空飞了许久,这才停下来,漫步在田埂上。
“啊,很烦。”逐云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他推测无归应该还没意识到自己之前使用的术是阴阳术,所以还未认出他的身份;别看现在人畜无害,但是人就怕阴沟里翻船,小心,总是没错的。
走着走着,面前的的房屋开始渐渐变多,看来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小镇;进了镇子里,一群穿着朴素的小孩看逐云样貌不凡,都围过来讨要灵石,逐云拗不过,只得撒了一些下品灵石,小孩们连忙接过,欢喜地去了。
现在的人虽然不会饿肚子,但却又有了新的目标——欺压弱小。
说来可笑,可这就是修行世界里亘古不变的法则,有很多人甚至把践踏弱者当作乐趣,而更多的人的想法则是变强,把践踏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可惜,世界上总是强者少,弱者多,不管怎样努力,依旧会有更强者出现,这是规则;没有人能达到顶峰,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走着走着,远处的一片骚动引起了逐云的注意,靠近时才发现,是在公布通缉令了,一看到通缉令,逐云就有些害怕,担心自己突然有一天会像长风那样,出现在影珠上。
“西郡七仙宗被妖人所屠,全宗上下,四百八十二口人,唯五十五人生,实乃苍天之不幸,人间之惨剧,若不诛杀妖孽,实则天理不容,现发出通捕令,若有见到此画像者,立即通报,必有重赏。”
一旁是一颗影珠,一副画像正从影珠里面射出,画面中,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男人身着如星夜般漆黑的道袍,脚下踩着一颗睁大着眼睛的头颅,手里拿着一把如黑玉般鬼气森森的长剑,由于黑气太重,看不清剑的样式;不过隔着画面,逐云还是能感受到那浓烈的杀气。
“杀了四百多人,这是何等的”
“要我看啊,那七仙宗的人是死不足惜!我姐姐和弟妹就是被七仙宗折磨死的,我这好不容易才逃来天南,既然西郡太平了,我也该回去了!”
看戏的众人中或许有听说过残暴的七仙宗大名的都说死不足惜,而有的则是大骂那妖人狠毒。
“只要不惹到我,那与我何干呢?”逐云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致,不过他好像忘记了,那份名单中,七仙宗的名字,就在最末。
如果梵天在的话,一定会有疑问:那个妇人,为什么不说出他是阴阳宗的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