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扫了一眼刘循、张任、吴懿,作神秘状,压低声音道:“跟你们透露一个绝密军事秘密,想听否?”
看到刘禅一本正经的神秘样子,刘循三人不由自主好奇前俯,洗耳恭听。
刘禅心中乐了,继续说道:“我父已令诸葛军师、三叔、四叔分率三路大军入川,围攻成都,不出数日就兵临城下。你们信不信,如我损一根寒毛,以我三叔猛张飞的性格,只怕到时全城乃至成都,不知有多少人遭殃啊。”
“尔等也许知道他们都是威震天下,一旦出手,必令风云变色,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我亮叔神机妙算,用兵如神,我那二叔、三叔、四叔,个个皆是千军万马之中取猛将首级的万人敌,一向深为曹操所忌惮!他们一来,小小雒城乃至成都,便如当年赤壁之战,曹操百万大军弹指间灰飞烟灭。”刘禅绘声绘色,手舞足蹈,极其夸张之能事。
见三人勃然色变,刘禅走近一步,又**裸威胁道:“你们想为刘璋殉葬,成为忠心之人流芳百世也就算了。可人活在世人,却不能如此自私,可要对全家老小妻儿及阖族负责啊!你们死不足惜,连累到九族被诛家族被灭,就成为千古罪人,万夫所指,还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和列祖列宗。”
说完,刘禅竟然云淡风清,呵呵一笑,满脸坏笑。他特地盯了一眼素以忠勇义士自居的张任,心里笑道,小样的,你自诩忠勇,我这些语言炸弹还炸不死你。
三人勃然变色,这就是刘禅的攻心计,这些话语如刀似剑,枪戟斧矛,句句说到他们心坎上,拳拳到肉,字字戳心,一时心窝被刺得鲜血淋漓。
“杀人诛心!”刘循恨道。
“小人得意!”张任咬牙切齿。
“好心机!”吴懿赞叹。
“人心鬼大!”童飞咋舌。
“杀人于无形,语言也可杀人!”吴班目瞪口呆。
张任怒目而视,恨声道:“吾闻仁义之人不累及家人。刘皇叔号称仁义之君,怎会害无辜之人?”
连张任这老小子都承认并叫上皇叔了,看来攻心计已成功大半,自己的小命保住是毫无问题了!刘禅心里乐开花了,但还需上保险。
“话虽如此,但亦有例外。圣者日,每人心中都住着一魔一神,就是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神。有人白日为神,黑夜成魔。远者董卓老贼,名为民为民,实为灭汉魔王。近者曹操老贼,明为汉相,实为汉贼,表面迎逢天子,暗自欺君罔上称孤道寡,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淫人妻抢妇女,屠城百万,草菅人命,横征暴敛,民不聊生。”刘禅激动道。
“大乱之世,为君为帅为将者,哪个手里没有数条性命?”张任振振有词道。
刘禅逼视张任,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扪心自问,你张任手中有多少条人命在身?令多少人家破人亡?”
张任面色数变,冷汗淋漓,无言以对,低头不语。
“我父我叔他们为寻求兴复汉室真理大道,从尸山血海中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城池没有任何人能挡他们的锋芒!”刘禅指着刘循、张任、吴懿,斩钉截铁道:“西川刘璋不能,东吴孙权也不能,就是北魏雄主曹操也不能,遑论在座尔等!”
“平乱世,复汉室,兴国家,福百姓!虽千万人,吾往矣!”刘禅慷慨激昂,高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如此追求,如此伟大之理想,社稷必加持,祖宗必加持,神明必加持,天下人必加持,这就是仁义,这就是人心,就这是人和!绝对无往而不利!”
刘禅当头棒喝:“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尔等懂否!”
吴班、童飞恍然大悟,一时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有顿悟之感。
吴懿也有所悟,脸色坦然,一时摇摆不定。
“真是绝世妖孽!”刘循倒吸一口冷气,面色阴睛不定,盯着刘禅,似看妖怪,不敢相信,几乎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执念最深的张任,满脑子只是他的家族名利,依然是满脸愤怒,老羞成怒,喝道:“哼!刘备仍欺世盗名假仁假义之徒!骗得过他人,却骗不过我张任!”
刘禅看也不看张任,一阵狂笑:“哈哈哈!你张任何许人也?东出益州无故人,天下谁人识张任。以吾观之,汝就是一叶障目,以偏代全的糊涂蛋!”
“吾父自成年起,为汉室火德重燃奋斗三十余载,如今已年过半百,可谓誉满天下,名扬四海,众望所归。期间死里逃生磨难挫折多于牛毛,数不胜数,屡败屡战,非尔等所能体验。期间,崛起机遇也不胜枚举。许都时,天子御定皇叔,曹操于梅园青梅煮酒论英雄,引为天下并立之双雄,极其笼络器重之能事,只要他稍为点头,高官厚禄、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陶谦三让徐州,刘表推让荆州牧,庞统献计涪水边等等,诸如此类皆不为,何也?”
“道也,德也,仁也,义也!举手之劳可德之荣华富贵,何必忍辱负重火中取粟生死相搏?你说他假仁假义?”刘禅逼近张任,一字一顿追问道:“换你张任,可否会傻到抛妻弃子,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东奔西走数十载?能否忍辱负重数十春秋?假仁假义,装一时可以,装数十载何其难也!”
张任一时语塞,嘴巴一张一合竟说不出话。
刘禅又道:“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天时雄霸北方,虎视天下;孙权恃长江天险居地理割江东;吾父高举兴复汉室,独以人和崛起荆州。”
张任狞笑道:“纵你三寸肉舌能口吐莲花,也无法改变沦为阶下囚的事实。”
“益州疲惫之地,数十载成死水一潭,张鲁荼毒汉中,两川之地早日为人所并。国贼曹操,抑或独贼孙权,还是大汉宗室皇叔。此乃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局势如此明了,尔等还如此执迷不悟,观望逡巡,不助力兴复汉室大义之举也就罢了,反而逆天而行,劫持同宗皇室孩童,妄图阻碍正义之师、威武之师、王者之师,真是大逆不道!实在是丢尽脸面!”刘禅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