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古色古香的大厅里,一个赤果着上身的男人身体笔直的跪在那里,健硕的肌肉线条崩的挺直,沿着肌肉的纹理流下来的汗水混合着一丝丝红,在地上汇聚了一小滩。
原来,在男人的悲伤绑着两根荆棘条,荆棘的刺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肉里。
但男人的脸上却没有半丝痛色,他像是毫无知觉似的,脊背挺得直直的,目视前方。
周遭十几个人围着,脸上具是不忍、不解和想要劝阻的神色。
忽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齐齐的看过去,除了地上跪着的男人。
杂乱的脚步声退到门口,然后是一道沉稳的皮鞋声。
苍凛的身体瞬间就绷紧了,之前的淡然在听闻脚步声的一刻消弭殆尽。整个人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不安的寻找着身边的动静。
穆爷
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带这些期待的目光,看向走过来的男人。
穆靳白抬手推了推苍凛身上的荆棘条,裸露在外面的刺又向肉里扎进去一点点,一滴鲜红的血珠立刻便冒了一个头,沿着脊背的肌肉向下蜿蜒。
这不是仓爷吗?略有些嘲讽的口吻:听说最近混的挺风生水起啊,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
穆爷!不是!我没有!苍凛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急于解释说明,他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抓住穆靳白,犹豫了一秒,又放弃。
穆靳白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任何腌臜的东西,都不可以沾染到他身上。
苍凛有些渴求的眼光凝结在穆靳白的身上:苍凛永远都是穆爷的人,苍凛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想要将功补过,希望穆爷给苍凛一个机会。苍凛知道错了,以后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
穆靳白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脸色稍稍表现出一种不悦:你错在哪了?
苍凛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我不应该偏听偏信莳依依的话,没有查出真相就擅自做主,酿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苍凛不敢祈求穆爷的原谅,苍凛只希望穆爷还能把苍凛留在身边,哪怕只是做最底下一个最不起眼的杀手,苍凛也甘愿。
苍凛的性格,真的不知道这种场合该说些什么,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每说一句话啊,在便在地上磕起头来。身上的荆棘,伴随着他的动作,在他的身上勒出深深的痕迹。
你到还真有决心。穆靳白如击薄冰的声音永远的薄凉绝情:就按照仓爷所说的,从最底下干起,带他下去吧。
穆靳白的声音渐渐淡去,苍凛终于沉沉的松了一口气,身体脱力一般倒在地上。
仓爷!
仓爷!
四围的人,纷纷赶过来扶起了苍凛,带着他去从前的房间休息。
苏正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留在了穆靳白身边,由他为苍凛医治,苍凛很快就醒了过来。
因为身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苏正的治疗还没有结束。
早知道就给你打点麻药了,也省的你醒着承受这么多痛苦。苏正凉凉的语气。
只有醒着疼,才能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承受这一切,负荆请罪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苍凛叹了一口气,抬了一个头,选了一个稍微合适一点的姿势。
苏正摇摇头:也是。不过你说你这又是何苦来,你是穆爷最得力的手下,稍微说几句软话,早点认个错,穆爷肯定也会让你回来,你非要搞这么大一出。这回好了,仓爷的名声啊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想。
没有仓爷,我就是下面的人。
苍凛的话让苏正一噎。
也是。穆靳白刚刚已经下命令了,让苍凛从最基层的事情做起,也就是说,以后包括苏正在内,很多人都可以命令苍凛做这做那,
想想好像还有那么点意思。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也不需要说的太通透。
苍凛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真心的想要表达自己的诚意,再者麦德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人人都看到了苍凛在穆靳白手下的风光,现在就让你看看,哪怕是穆爷手底下最信任的人,犯了错,一样要承受惩罚。也有一层杀鸡儆猴的意思。
苏正的手法娴熟,力道不轻不重,苍凛刚刚转醒便又有了几分睡意。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是三爷的人?
苏正嘴角勾了一下:我为什么不能是三爷的人。
三爷把你安排在厉铭爵身边,应该是他的最后一步棋了,为什么又早早的暴露你的身份,这无疑是自掘坟墓。
三爷这个人呢,有时候是挺聪明的,但有时候他他么的就是个智障!苏正忍不住骂起人来:我在厉铭爵身边十几年,汇报给他的消息没几句有用的,其实早就叛变了,他这都看不出来,还什么事情都和我说,你说他是不是找死。
你这么说的话,那你现在到底是谁的人?穆爷还是六爷!
你是不是傻!苏正气的在苍凛的伤口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我要是六爷的人,穆爷还会把我留在这么,你以为穆爷像你一样傻。
苍凛被打的吃痛的一呲牙:你这是谋杀啊,你就不能轻点。
你以为你是莳羽那细皮嫩肉的呢,拍一下就受不了了!
苏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苍凛闭上了眼睛,似睡不睡的状态:所以,你叛变的真实原因,其实是莳羽。
苏正给苍凛涂药的手一顿。
很快又释然的笑笑:其实,有些时候,真的不必那么聪明。我就觉得你傻乎乎的时候挺可爱的。
苍凛十分认同的点点头,放心的睡过去。
其实,能在穆靳白身边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又有谁能是傻的。
处理完苍凛的事情,穆靳白便回到了书房。
灰黑色调的格局尽显压抑。
鹰眸锐利的盯着电脑屏幕上,一个男人的头像,那是刚刚挂断的视讯电话的图像。
男人的眼底幽深一片,冰寒炎凉。
穆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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