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莳羽还浑身发抖。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咒骂,莳羽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想到心还会如此痛。
她双手合十,狠狠按住自己胸口的位置,深吸一口气。
高高伫立在一旁的男人,显然也听到手机里面溢出来的声音了。
此时的厉铭爵,精致的容颜冷峻深邃,幽黑的眸,犹如缓缓化开的浓墨,如击薄冰的声音,冰冷肃杀:“我去把他赶走。
“等一下!女孩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白成一张纸。
她的拳头紧紧攥着,借助手心传来的痛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自己去。
新婚第二天,亲生父亲找上门来破口大骂,这种事想想也真是讽刺。
从床上下来,莳羽双腿还有点发软,狠狠白了身旁的罪魁祸首一眼,莳羽推开厉铭爵扶过来的手。
大门外,保安手里的电棍嗡嗡直响,警慑着双眼通红,怒气冲天的男人。
也不知道莳建勋从哪叫来的人,速度还挺快,手里也都拿着铁棍木棒之类的,一个个虎视眈眈的。
两方对峙,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我不会动厉铭爵一根手指头,我只是来找我女儿的,识相的你们就都给我让开,否则就算是惊动了工安,被带走的也是你们!莳建勋咬着后槽牙,一脸黑的看着保安。
保安用电棍抬了抬帽子,轻蔑的眼神:“要真是惊动了工安,被带走的还说不定谁呢,六爷说了,不准你们进去,你们就算插上翅膀,也别想飞上去!
“厉铭爵几句话,你们就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是不是!我警告你们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们外人管,更何况区区几个看门狗!
莳建勋不知从哪叫来一群人,此时他身后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双臂环胸,跳着脚叫嚣着。
这个人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尖嘴猴腮大眼珠子,一说话跳一下脚,上蹿下跳的跟猴子似的。
保安紧紧皱了一下眉,当仁不让的反讽回去:“六爷给了我们工资,我们就有义务看好这个门,就算做看门的狗,也比一些猪狗不如的牛鬼蛇神强!
尖嘴猴腮一蹦三尺高:“你说谁是牛鬼蛇神!
“谁接话就说谁喽!保安朝天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尖嘴猴腮顿时被点燃的炮仗似的,火冒三丈:“我打死你个孙子,你信不信!
手中的大铁棍一挥,朝着保安的头就砸下去。
手腕粗的铁棍,要是真砸到骨头上,非得脑袋开花不可。
保安手里的电棍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跟铁棍比起来就太短,保安面露惊惧之色。
“住手!
就在铁棍即将砸到保安头上的前一秒,身后忽然传来压抑的声音,低沉冷冽的仿佛浸着寒冰,伴随着嗖嗖冷风,那个高高在上冷傲矜贵的地方一出现,就气场全开的让人浑身发麻,从头凉到脚。
尖嘴猴腮显然是社会上混惯了的,这种场面没少见识。知道对方这是见自己人要吃亏了,赶紧发声阻止。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呢,吵架占上风的时候,谁也不出来,眼看着自己人要吃亏挨揍了,又出来阻止。
尖嘴猴腮脸上出现一个得意的笑容,铆足了力气,用力的砸下去。
就在铁棍挨上帽檐的同一时间,保安那张惊惧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
尖嘴猴腮心里一惊,心里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刚想要松手,可是下降的惯性太大,他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
啊……呜呜呜呜~
尖嘴猴腮直接被点成了抖动版。
“怎么回事!快救人!快救人啊!
尖嘴猴腮带来的同伴扔掉手里的家什,想要把尖嘴猴腮拉起来,结果却一个不落的全部跟着电的浑身不能动弹。
莳羽捂上眼睛。
这种场面看多了,会不会被拉低智商。
保安嘴角掀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翻了翻白眼:“没人告诉你们,铁是导体吗!傻×!
莳建勋气的直哆嗦,他刚刚也是被气急了,着急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竟然也忘了这一茬。
现在再看缓步走过来的男人,西装笔挺,面如冠玉,五官深刻,穿过重重人群,仿佛孤军直入的王者,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瞬间攫住人的眼球,然后在那种强大的气场之下,为之折服。
莳建勋双腿一软,就要站不住。
“莳羽!你别以为躲在厉铭爵身后,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像是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莳羽冷眼看着面前对自己指手画脚,那个称之为“父亲的人,眼中是深深的冷意:“一人做事自然要一人当,可问题是我做了什么,要我承受惩罚?就算是死刑,莳先生也得给我一个定罪的理由吧!
迫于厉铭爵的强势气场,莳建勋眼神闪躲,只敢指着莳羽说话: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要不是你,依依现在怎么会躺在医院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医生说了,她的脸彻底毁了,如果恢复原貌只能整容!她是你的亲姐姐啊!她做了什么,要你这么记恨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闻听此言,莳羽着实愣了一下。
莳依依受伤了?
毁容了?
需要整容才能复原?
这是有人替天行道了?
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她竟然才得到消息,这些小报记者一点也不爱岗敬业啊!
女孩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笑意,她勾了勾唇,夸张的瞪大了眼睛:“莳依依毁容了啊?谁做的?告诉我,我一定好好谢谢他!真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呢!
“你……你……莳建勋的手指都有些发抖,脸色气的铁青铁青的:“真的是你?莳羽,你怎么能这么做!
莳羽收敛起脸上痞痞的表情,黝黑瞳仁凝出寒霜:“谁说是我做的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承认了!我但凡有那么一点害人之心,也不至于亲生父亲被别人抢走,此时此刻还要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积压在心底的不甘、恨意此时再也承受不住似的,急于找到一个出口爆发,莳羽近乎咆哮的声音夹杂着些微哭腔。
同样是女儿,为什么相差这么多?
她身上流着的难道不是他的血液吗?
她的身体里,难道没有一半他的基因吗?
既然如此不喜欢她,不喜欢到所有的脏水都能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一句的泼到她身上,那么为什么还要,生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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