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个纯金打造的奖杯在倪白萍眼里不算什么,哪怕就是上面镶满了宝石,在倪白萍眼里也不过是一件摆设而已。
可是对厉胧月来说,不管这是金的银的铜的,哪怕就是木头的,也是对她努力的一种肯定,是她所有辛苦和努力付出没有白费的证明。
自己的辛勤付出,怎么可以被如此践踏。
“这奖杯我拿走了!厉胧月将里面堆的几件杂物倒出来,抱着她的东西就要走。
谁知厉胧月这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倪白萍,她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尖叫着拽住厉胧月的衣服:“我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不就是一个破瓶子吗,给我装垃圾我还嫌掉价了,什么好东西怎么的!
不管她怎么用力,厉胧月就是紧紧抱着奖杯不撒手。
这在倪白萍眼里无异于挑衅,她见抢不下奖杯,直接甩出一巴掌:“没教养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
“二伯母,我已经很忍让了,你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
骂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骂自己的母亲,这是厉胧月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我就骂她怎么了,自己出来卖的,勾搭上老五还妄想着一步登天!怎么样,没那个命就是没那个命,自己死的早还留下你个祸害!你门母女没有一个好东西!倪白萍眼里燃着火,表情凶狠狰狞。
厉胧月眼底闪过怨恨,声音也添了一分狠劲:“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许你侮辱我母亲!
“真以为跟莳羽混几天,翅膀就硬了,就是厉家的千金小姐,就能为所欲为了?厉胧月你别做梦了,你身上留着那个贱女人的血,你生来就下贱,你就不配有这么好的东西!
倪白萍心里一股怒火油然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了疯似的冲过去,一把夺过奖杯,重重往地上一摔!
咣当——
重物落地的声音。
奖杯一分二。
“我的奖杯!厉胧月惊呼一声,将残破的奖杯捡起。可是无论她怎样拼凑,坏了就是坏了,不能再拼凑到一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厉胧月跪坐在地上,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汹涌而出。
倪白萍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扬着笑意。
“这有人天生下贱谁也没办法,到了手的东西还不是一样没有了!
她的儿子得不到认可,厉胧月就别想好好的。
厉胧月擦干脸上的水痕,将眼底的眼泪生生瞪了回去,眼睛狠狠盯着倪白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算我的东西没有了,我一样可以争取,可以夺回,我自己有这个实力,有这个本事!你今天是毁坏了我的奖杯,可是你永远也无法毁坏我的舞台!
她起身,缓步走到倪白萍身边,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肃杀:“至于你的宝贝儿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就算你把全世界的奖杯金牌都堆到他面前,一事无成还是一事无成!
倪白萍被定住了一般,久久没有反应。
这还是她认识的厉胧月吗?
在她的印象中厉胧月一直是那个唯唯诺诺,亦步亦趋的小丫头,什么时候竟然也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厉胧月已经扬长而去。
倪白萍这才铁青着一张脸朝着门口大吼大叫:“你少得意!你想走出厉家,想出国,门都没……
“老二媳妇,你在干什么?
身后威严冷厉的声音传来,倪白萍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僵住,缓缓回头。
就看到厉老爷子肃穆的一张脸,花白的胡须凝在颌下,一双略显沧桑而又无比睿智的眼眸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倪白萍脸色变了变,挤出一个笑来:“老爷子,您什么时候过来的。下人不懂事,我批评两句,没什么大事。
厉老爷子没有搭她的话头,而是扫了一眼她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凌乱,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着金光。
厉老回头睨了一眼倪白萍不大自然的脸色,缓步踱了进去。
“胧月的奖杯怎么会在这?
他那天的确是要了厉胧月的奖杯,可看完就让人送回去了,怎么会出现在倪白萍的房间。
厉老审度的视线让倪白萍浑身汗毛一根根立起来,手心浸出一片冷汗:
“我……我就是想要看看,正想还回去呢,谁知道就被打坏了,现在的下人啊,越来越不会办事了,笨手笨脚的,你说奖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给打碎了呢。回头我就把这写手脚不麻利的通通给赶出去!可就是……倪白萍顿了一下,偷偷瞧厉老的脸色:“我该怎么跟胧月交代呢?
厉老眼睛一斜,眼角微微往下一压,天生高高在上的威压自然而然的流露。
浑厚略显沧桑的嗓音中气十足:“哦?是吗?
倪白萍只觉得浑身一个哆嗦,低下头,赶紧道:“是这样!是这样的!
“那是得好好处置处置!厉老收回冷澈的目光,拄着手杖走进去,在破碎的将被前站下。
良久之后,就在倪白萍以为老爷子这是要老僧入定的时候,厉老忽然动了。
他缓缓弯腰,将两半奖杯捡起来装好。
“这次的事情我不予计较,不是助纣为虐,只是厉家是一个家族,一个整体,既然是一个整体,就会有委屈,有权衡,但你也要记住了,有我老头子在一天,就不会永远只有一个人牺牲。公允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老爷子沉缓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顿,无形中仿佛铺开一张巨大的网,每一平方都承载着上位者的恩威。
倪白萍浑身就是一憷。
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老爷子,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厉家何时缺失过公允,我管理厉家这么多年,哪一件事不是做的让人心服口服。倪白萍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厉老的眼睛。
这个季节,外面阳光炙烤,热的人浑身难受,可她此时身上却觉得一阵阵发寒。
“老头子是年纪大了,但是不聋也不瞎,更没到糊涂的地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吗!雄浑的声音响起,穿透耳膜一般,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
倪白萍身上簌簌发抖,双腿打颤。
厉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远,倪白萍手扶着冰冷的墙壁,身上已经被冷汗打透了。
她今天是犯太岁吗,怎么全都跟她过不去。
老爷子就算了,毕竟在厉家积威深重,这个厉胧月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莳羽给了她点胆量就敢作威作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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