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理是设计界的老人了，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提出了一连串的刁钻问题。
吴雅婷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毕竟这个方案不是她设计出来的，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背下来。
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地，吴雅婷也得硬撑下去，脸上的笑僵得快要抽搐，“……说实话，这个方案是我熬了很多夜……”
“回答我的问题。”张经理提高了声调。
“那些数据我怎么可能……”
“吴小姐，不要回避问题。”凌司曜的助理打断她的话。
“我……”
坐在另一边的王经理看起来斯文多了，“吴小姐，请跟我解释一下，塔顶圆球的设计理念是什么？”
吴雅婷脸色难看，就像是摇摇欲坠的残叶，强撑着身体站着，用专业术语开始解释塔顶圆球。
王经理却突然一笑，“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了，你这个设计方案里面根本就没有塔顶圆球！”
吴雅婷脑子一嗡，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最后的防线终于崩溃，她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何主管，这就是你给我们推荐的人？”
何琼脸也白了，不停道歉。
凌司曜这时插了进来，“所以，这个作品是陈设计师的？”
何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陈小词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设计师！”
随后何琼不停介绍着陈小词在公司里的成绩。
凌司曜点了点头，淡淡看了陈小词一眼，眼底带着一抹欣赏。
“这个方案我们接受，但是有一个条件。”
“凌总请讲！”
何琼压抑着兴奋，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也得答应。
“这个项目以后我们想跟陈设计师对接。”
何琼暗自松了口气，立即答应。
总算是拿下单子了。
会议结束后，何琼带着人从会议室里出来。
走到无人的走廊时，何琼停下了步子，转头目光冰冷地瞪着吴雅婷。
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什么悬念，吴雅婷面呈菜色，不敢开口。
何琼直接给公司的老板打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吴雅婷当场就被解聘了。
她脸白到了极点，声音也发颤，低声哀求着何琼，“主管，跟在你身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只不过是一时糊涂……”
“闭嘴！”何琼低吼。
吴雅婷眼泪终于扑簌簌的往下掉，紧咬着嘴唇，也不去看陈小词。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何琼转向了陈小词，有些感慨地说，“小词，以前我只知道你在设计方面天赋过人……刚才我还挺佩服你的！”
陈小词在会议室没有当众揭穿吴雅婷，为的就是保全公司的颜面，何琼也是一个设计师，扪心自问，她未必能够做到如此的舍身取义。
“这是我该做的。”陈小词只淡淡一笑，“主管，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公司。”
何琼点了点头，带着吴雅婷走了。
陈小词转身重新回到会议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凌司曜磁性好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小词推开门，并不意外地看到凌司曜仍然留在房间。
此时会议室只剩他一个人，周身的气势收敛不少，不像方才那么凌厉。
像是笃定她一定会回来似的，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颚，噙着笑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陈小词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登徒子。
身体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站在他的旁边，“方才谢谢你……”
还没说完，便惊呼一声，被他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