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国在世界的东南方,在天安国的边陲有个小镇,因小镇富产矿石、密林围绕故而叫石林镇,镇外有一间名为百济堂的医庐,医庐的前厅里,一名老者坐在案台边,老者须眉皓白,身着长衫,腰系蓝色云纹丝带,虽已年迈,却英姿勃勃,此时正悠然自若的品着茶。
老者姓秦,数十年前来到小镇起了间医庐,起初因地处偏僻无人问津,自打救活了几个病入膏肓的患者后,渐渐声明远扬,慢慢的附近城里的人也会跋涉来看些疑难杂症,也都有好转,从此,秦神医的名号就传开了,救死扶伤,起死回生...。
“睿儿”老者抿了口茶,轻声唤道。
后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睿儿,睿儿”
“来了,来了,在这呢”
一连串脚步声响起,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跑到了秦老身边,少年身着皮褂,腰间系着一把匕首,一头乌黑的长发,神采英拔,少年是十四年前秦老在门口一个木篮里捡到的弃婴,秦老抚养其成人,取名秦睿。
秦睿深得秦老喜爱,打小秦老便教秦睿读书学医,稍大些后便带着他一起上山采药,再大点后,便开始打猎,常常也能带些山野鸟兽回来,平日里早起干活,采药,打猎,闲暇时读书,这便是秦睿的生活。
“在看书呢?活做完了吗?”秦老满面慈祥,问道。
“水打了,草药晒了,各厅和里屋也都掸干净了”秦睿满面笑容给秦老锤着肩。
“早去早回”秦老品了口茶。
“知道了,待会我顺道去山涧那看看那株草药长的如何,长好了就给您带回来”秦睿笑道。
秦老略一摆手,秦睿朝门口走去,伴随着一道吱呀声,大门缓缓打开,缕缕阳光射入屋内,屋内陈设十分简单,老者坐的案台正对着门口,身后置放了一排药柜,前厅两边空着数把木椅,和几张花几,虽简易老旧,却也一尘不染。
门外院内一边种着常吃的瓜果蔬菜,另一边是秦老精心培育的药圃,树梢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秦睿的目光顺着小路朝镇里看去,与林间的悠静不同,镇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边也满是摆摊的小贩,秦睿仿佛能够听到不远处镇里的赶集声,他稍作停留感受着日照的温度,片刻后,拿起门旁的弓箭挎在肩上,大步朝着林子里走去。
小镇外有数座山林,山中有矿脉,山间有小溪,镇上组织了围猎队,还开了矿井,石林镇人多数靠采矿和捕猎为生,因此常有伤患,秦睿每次上山便会留意专治创伤的草药,待到成熟时,便去采,久而久之这便成了秦睿的乐趣之一。
正当午时,烈日炎炎,天空没有一朵云彩,也没有一丝风,就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使人觉得有些憋气,秦睿躲在一片树荫下,嘴里嘟囔着,点验着今日的收获。
“纳气草”可补气益气。
“珠冰花”可止血生肌。
“凰还草”可固本培元。
“清心草”可...。
“元阳花”可...。
草药的模样和药性他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再加上秦老对秦睿的教导,秦睿在配药方面也颇有造诣,将药方中的名贵珍稀的药材替换成普通的,或
以数种药材混合代替原有的一味,这些秦睿都常干,大部分药效不如前者,偶尔有些也难分区别,在这一点上秦睿甚至超越了秦老。
日渐西下,秦睿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泥土,将草药放到箭篓里,朝林外跑去,山涧有水源,较之刚才的密林区要危险的多,秦睿警惕着四周的情况,缓缓向前走着。
半响后,秦睿站在山涧边一块巨石上,山涧水流不算湍急,地势却凶险,因常年被溪水冲刷,山涧旁布满青苔,石块也分外光滑,没什么着力点,顺着秦睿的目光看去,能看到一株三色花朵生长在山涧旁的石缝里,
“今天运气不错”秦睿面带微笑喃喃自语道。
多年前秦老带着秦睿上山采药时便发现这株延阳花,据爹所说延阳花可延年益寿,但此花需待到长出三色花瓣时采摘才最为有效。
当时秦睿便暗暗许誓,迟早有一天要把延阳花带回孝敬爹,数年来,每逢天晴他便会来到这处山涧查看延阳花的情况,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总算是成熟了。
秦睿又看了两眼后,转身朝林子里走去,不一会儿,只见他抱着一捆藤条出来,藤条一头捆在树上,他走到山涧边,将另一头捆在腰上缓缓蹲了下来,他双手紧握匕首,从容不迫向后轻轻一跃,他身躯向山涧下坠去。
秦睿屏住呼吸,紧盯着下方的延阳花,心里暗暗掂量着,十丈,五丈,一丈,突然,他猛地将匕首插向山壁,顿时火花崩起,一股巨力扯得他双手发麻,数息后,“咔”的一声,秦睿应声停了下来,匕首卡在一处缝隙里,秦睿吊挂在山涧旁,山涧激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缓了缓后,朝下看去,延阳花正在脚下不远处,他松开匕首,攀着滕索缓缓落下,将延阳花取下后立即塞入怀中,抿嘴笑了笑,缓缓向上爬去。
像这样的事,他干过无数次,已熟能生巧,不一会儿就爬上了顶,他拉开衣衫又看了眼怀里的延阳花,兴高采烈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秦睿放下猎具,径直向秦老的房内走去。
“爹,我回来了”秦睿敲了敲门。
“进”屋内传来一声呼唤。
秦睿推开门,秦老正坐在桌边阅书,他快步上前,趴在秦老的后背上。
“爹,你猜我给您带回了什么?”
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秦老放下书卷,微微转头,怡颜悦色的说道。
“睿儿快说,爹猜不到”
“您看”
秦睿后撤一步,从怀里掏出延阳花,双手一摊伸向秦老。
秦老看了眼秦睿手里的延阳花,微微一笑,宠溺的看向秦睿,在他臂上轻拍了数下,说道。
“放好后,洗洗再过来”
秦睿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将延阳花放置在木盒内,稍加梳洗又回到房里,搬了把木凳褪去上衣,背对秦老坐下。
“爹,这延阳花真能延年益寿吗?”秦睿问道。
秦老手持银针,一根根刺在秦睿身上,像这样行针,自打秦睿记事起,每晚都是要做的,起初他觉得很不
自在,身上还感到刺痛,但爹说,这能强身健体,每次扎完针,确实会感觉一股暖流走遍全身各处,非常舒服,久而久之习惯后他就没再想过。
秦老边行针边缓缓说道。
“天材地宝,数不胜数,将来你长了见识,自然懂的更多,有睿儿这份孝心,爹也能长命百顺了”
秦睿闻听此言,喜上眉梢,乐呵的坐在那不知哼些什么,片刻后,秦老收起针卷,开口说道。
“记得服药,早些歇息,明日你去替程老爷诊治”
“爹,睿儿去吗?”秦睿疑惑的问道。
“你医术并不差,诊断绝无问题,若是你看不好,爹再去施治也不迟”秦老坦然回道。
秦睿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衫,回身给秦老告安后,缓缓走出门外,回房后,从桌上拿起一个药瓶,倒出一颗丹药服下,丹药入喉即化,一股暖意流遍全身,这瓶丹药也是秦老给的,与行针一样,每日必服,秦睿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上的暖流,想着今日的收获,慢慢睡了过去,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一个时辰后,一个人影走到秦睿的门前,房门缓缓打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人影走到床边,将手轻放在秦睿腹部,随即他的掌心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一闪没入秦睿体内,此人正是秦老,又过了许久,秦老才缓缓离开。
次日清晨,秦睿正提着一桶水往回走着,每日天还没亮,秦睿就会去溪边打水,回家后给园子浇水,打扫医庐,再烹上一壶茶周而复始,半响后,秦睿干完活,回屋换了身雪白长袍,朝前厅走去。
秦老正坐在桌前品茶,桌上摆放着一个药箱,秦睿缓步走到桌边,将药箱挎在肩上,正欲外出。
“睿儿,回来时买些果品,茶叶也快完了”秦老放下茶杯,将一串钱置于桌上。
秦睿微微一笑,问道。
“剩下的能买书吗?”
秦老并未回话,略一摆手,示意他随意,秦睿立即将钱揣入怀中,笑逐颜开朝镇上一路小跑而去。
医庐建在山间,离镇子并不远,但除了求医之人,鲜有人来医庐,秦老不许他独自前往镇上,多年来只有跟秦老出诊时,才能到镇里逛逛,秦睿所看的书都是在镇上买的,不一会儿,他便到了书肆,书肆内坐着一名老者,见秦睿进来后,满脸疑惑的问道。
“秦睿,你怎么独自下山了,你爹呢?”
石林镇并不大,镇内没有书院,书肆便是书院,老者即是授业先生,秦睿幼年时也在书肆求过学,他天资聪颖数年便学有所成,老者对其也甚是喜爱。
秦睿缓步走向老者,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说道。
“秦睿见过先生,家父仍在医庐,此番让我代为出诊”
“哦!你倒是出息了,如今也能独当一面,说吧,来书肆为何?你总不会特意来探我这老头子吧”老者打趣道。
秦睿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数本书和十数枚钱放在一旁的花几上,恭行一礼道。
“晚生自然是来探师的,不过顺道将书籍归还,顺便再买上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