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南煜上次吃的兴奋剂早已经失效了。他没有药,也没有查出解药,便浑身乏力,两腿一蹬,倒在了床上。
时沐笙从包里拿出解药,喂了南煜几颗。隔了几分钟后,南煜就像是重新放进电池的机器人似的,悠悠醒了过来。
“沐笙。”
他往日精神的眼睛此时病怏怏的,左右转了圈看了看,才微微一笑:“还好,你没事。”
“南煜,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詹姆斯的。”
煜说:“我相信。”
他坐直身体,轻轻咳了下,药效像是潮水似的淹没他的身体,须臾之间,他的脸色从苍白转为了粉润,眼睛也变得有神了起来。
“沐笙,时沫呢?”
“在医院。”
南煜一怔:“死了?”
时沐笙望向张耀,张耀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救活了。”
“那就好。”南煜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她不能死。”
和时沫接触这么长时间,南煜无比确信她就是个空有匹夫之勇的草包,虽然偶尔有些小聪明,但却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但是,她却可以用拙劣的演技骗过所有人,并不是她有多随机应变,而是对时沐笙的习性,以及性格极为了解,才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但是仅凭时沫和时沐笙认识的这短短认识的几天,显然并不能全面了解并且复制一个时沐笙。因此时沫身后一定有什么人,在引领着她。
“当然不能死。她死了,言蔚熙要承担责任的。”
南煜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南煜若有所思,时沐笙立刻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南煜,你是不是担心,时沫并非孤军奋战,她的背后有援军?”
“不排除这个可能……”南煜点头:“现在时沫在哪?”
“我带你去。”
张耀伸手扶着南煜,谨慎的说:“我告诉你,那个女人现在就是个疯子,你最好不要激怒她,万一有什么好歹……”
张耀把人命看的比天大,生怕时沫在法院的最终决判前出什么意外。因此派了几个便衣在门口守着,苍蝇飞过去都要通报一声。
时沐笙折回去去找陆瑾珩,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正裸着背坐在床上翻着一本医学类的杂志。身后是一扇明亮的窗,密密的爬山虎攀在墙上,阳光被枝繁叶茂的空隙间切割的细碎而又斑驳,一片片的落在陆瑾珩宽阔的肩膀上,再往下,是他的肌肉。
陆瑾珩的身体其实很好看,他有肌肉,却并不是健身房锻炼出来的那种张狂而又标准的,浑身皮肤紧致,介于微白的肤色,腹部的肌肉内敛而又含蓄,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
时沐笙被明晃晃的阳光压的睁不开眼,轮廓隐约,她取出给陆瑾珩带的新衬衫扔了过去。
“穿上!”
她回头看了看,几个小护士目光张扬,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时沐笙顿时
有些微愠:“害不害臊啊你?门都不关,怎么,勾搭谁啊?”
陆瑾珩被衬衫砸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抬头,目光逐渐聚焦,突然与时沐笙身后的小护士四目相对,小护士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陆瑾珩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垂眸,低低笑了一声,时沐笙吃的这场干醋让他分外愉悦,缓慢的穿上了衬衫,他伸出手,猝不及防的拉住时沐笙的手,把她往后一拽。
“啊——”
时沐笙惊呼了一声,人已经倒在了陆瑾珩的怀里。
随后。陆瑾珩的唇便覆了上来。这个吻轻柔而又缠绵,像是轻描淡写掠过皮肤的清风,唇齿间宛如浸了甜丝丝的蜜,让人沉醉其中。
半晌,陆瑾珩才含笑松开了她。目光露骨而又张狂,时沐笙脸颊火烧了似的通红,在陆瑾珩的胸口锤了一拳:“干什么?”
这场活春宫开了个头,满室绯色便已经让旁边觊觎的窃窃私语的小护士作鸟兽散。陆瑾珩从背后抱着时沐笙的身体,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沐笙,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时沐笙傻了似的,重复着上一句说过的话。
“做什么?”
“等此间事了,我们不如去周游世界吧,我想要每天陪在你的身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承载了一个重若千钧的梦。每天。这个词很有意思,每天是多少天?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时沐笙脑袋卡壳了似的,不去思考前者。她仿佛陷入了一个幸福而又温暖的梦境,更可怕的是,她完全不想醒过来。
应该是一辈子的,时沐笙想。
我,想要,每一天,都陪在你的身边。
“好。”
时沐笙轻轻应道。
如果你能做到,我也每一天都会在你的身边,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一世痴缠也好,至少此时此刻,她是心甘情愿的。
陆瑾珩握着时沐笙的手,在她的旁边站定。
“我们回家。”
“时沫……”时沐笙想了想:“你有没有觉得,时沫有问题?”
“什么?”
“换一种方法说,林蒙没有死,而时沫只是她的牵线木偶,林蒙的意图便是用时沫控制住你。”
此话一出,陆瑾珩陷入了沉思。须臾,他眨了下眼睛,声音仍然轻柔:“他如果死了,也就罢了,但是如果没死,我又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他?”
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但是熟悉陆瑾珩的人会知道,他越是用这种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的时候,越是他可怕的时候。
“万事要冷静。”时沐笙踮脚摸了下他的头,像是给大狗顺毛似的动作,微微笑了笑:“徐徐图之。”
“我知道。”
南煜推开门,时沫已经醒了,她四肢被绑在床上,腹部的一片血红,看起来甚是瘆人。
张耀说:“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一心求死,医生刚给她缝合好的伤口,一眨眼就被她硬生生的撕开了。对自己狠的哟……跟条疯狗似的,不绑着她就用头撞墙,绑着她就咬舌,把人愁死。”
时沫嘴上撑着一个张合器,狼狈不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