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溃散的很快，两股铁骑分从左右两边，穿插奔袭，偌大的军营眨眼间已是尸山火海。
刀枪剑戟碰撞的声音下，已经演变成压倒式的屠杀。
霍去病麾下五万兵马骨子里的兽性彻底被激发了，越杀越欢快。
“尔等主帅安在？”
人是很容易被气氛感染的，三十岁的麦孟才骑在马背上，挥舞着双齿叉，当场穿透一名兵卒的脑袋。
“尔等主帅安在？”
“尔等主帅安在？”
接连大喊数声，却无人作答。
麦孟才杀红了眼，浑身血热，满脸被鲜血喷的一片黏糊，狰狞着一路冲杀一路喊。
马蹄趟开的篝火，木块火星四处飞溅，点燃了营帐，火势逐渐蔓延，片刻功夫，已是无尽的王阳火海。
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夜空。
霍去病站在大营中间，冷冷凝视着眼前的战局，身旁的副将各率一纵兵马，再次从四面八方穿插冲击。
大军营寨形同一块蛋糕，此时已经被切成了四分五裂。
莫说主帅朱粲，纵使各部主将也已经找不到自己兵马，更没办法形成作战力。
逃！
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自救办法。
“报！”
一名乘骑战马的侍卫整张脸被烟熏黑了，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纵身下马：“启禀将军，搜遍整个大营，除部分副将外，未见朱粲踪迹。”
闻言，霍去病脸色剧变。
朱粲身为全军主帅，不在大营？
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袭上心头，霍去病当机立断：“抓一名部将，定要问出朱粲下落。”
“得令！”
话音一落，侍卫骑上马没入了乱糟糟的大营中。
霍去病内心愈发紧张起来，不对劲。
十万大军虽然战败是必须的，但绝对不会这么迅速溃败，连丝毫反抗能力都没有的丢盔弃甲，说明军心早已涣散。
最主要的，大军之中，精锐不在。
麦孟才回来了，和沈光一起，甩着一身甲叶哗啦啦作响，一人一边，拎着一名身着铠甲的虬髯汉子扔到了霍去病身前。
末了，两人唰地抱拳，开口道：“此人乃朱粲身前副将，问其主帅安在？咬死不说。”
“杀了！”
霍去病冷冷瞥了一眼，直接道。
虬髯汉子瘫在地上浑身抖的如同筛糠，眼皮始终都不敢抬一下。
“将军，这……”
麦孟才、沈光二人一愣，却没等反应过来，霍去病单手抓着斩马刀，猛然劈下。
“啊——”
瞬息间，一条右臂活生生被砍落在地，尽是血肉模糊，惊的虬髯汉子失声痛叫。
下一秒，染血的斩马刀又架在了汉子脖颈上，只见霍去病那张满是杀气的脸冷冷道：“本将再问一次，朱粲安在？”
“我……我说……我说……”
豆粒大的汗珠顺着黝黑腮帮滚落，虬髯汉子扑通一声跪下：“今……今日李秀宁与那屈突通来找主帅，与其商讨伏兵大运河，设计诛杀皇帝杨广和……和那叫杨天的少年……”
“朱粲何时离开？带了多少人？”沈光赶忙追问。
虬髯汉子咕噜噜吞着唾沫：“军中一万精锐皆被主帅带走，两个……两个半时辰前便走了……”
噗嗤——
话音刚落，锋利的刀刃将汉子的脑袋切成了两半。
霍去病赤红着两眼一拽缰绳：“朱粲大军虽败，十万大军即刻收编整顿。此地便拜托两位将军了，本将即刻率万人前往运河救驾。”
“得令！”
黑夜中，麦孟才、沈光二人抱起的拳头还未落下，便见霍去病挥着鞭绳绝尘而去。
对于他而言，没有人比杨天更重要。
仿佛有什么默契信号一般，当霍去病的战马冲出营寨，只见越来越多兵马朝着那边汇聚。
短短片刻，已是万人有余，哒哒哒的马蹄声来得快，去的也快。
朱粲大营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天地间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火烧声。
一大半的营帐被烧了，粮草辎重倒是全乎，大营中所有能带领数千人兵马的部将全被斩杀，整个大军编制也彻底被打乱。
群龙无首，降兵如潮，倒是彻底便宜了隋军。
一场战乱，黑暗中的地面上，尸横遍野，阵阵刺鼻的烧灼气味夹带着血腥味，氤氲在空气中。
受降的兵马要远远大于死伤的人数，约莫九万多人，成了无头苍蝇。
营寨辕门前的望楼塌了半边，几根垂落地面的圆木被蔓延而来的火势点燃。
火！
越来越大。
“朱粲生性残暴，食民间妇孺血肉，尔等却只为填饱肚子，跟了这种毫无人性的混账四处征战。”
霍去病走了，到了麦孟才耀武扬威的时候了，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审视这数万人的降军。
这辈子还没这么风光过呢，虚荣心前所未有的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