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大军宛若洪流沿着官道急行奔驰,旌旗抖动,战马嘶鸣,彰显着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
在距离淮河地界五十里处,大军突然停下歇息了。
兵卒陆陆续续牵着战马前去河畔饮水果腹,马可以疲乏人却不能困顿。
领军者,正是霍去病。
一路上几乎没说几句话,二十岁的年纪,说是青年,也是少年。
坚毅的精神气有着和他年龄极为不相符存在,纵身下马,一手攥着缰绳:“密切注意朱粲大军,若有异动,即刻禀报。”
“得令!”
传令官抱拳应声,扭身而去。
“陛下旨意,天亮之前,要将朱粲首级取下……”
麦孟才神色担忧的凑上来:“将军,大军如此急行,人困马乏,若是开战,与我军不利。”
“突袭。”
这是霍去病惯用的战法,站在半坡之上,居高临下远远眺望:“五万骑兵,稍稍歇息后,朝着朱粲大营发起奔袭,展开迂回穿插,将其十万大军冲散,而后分而屠之!”
“……”
闻言,麦孟才、沈光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倒吸冷气。
或许正因为霍去病这股精气神的原因,那两万多骁果军自和三万精良铁骑混编后,全军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戾气。
每个人随时随地都带着一股冲杀的劲头,似乎只要主将一声令下,所有人拎刀上马蹈锋饮血。
朦胧的夜色披上来了,朱粲大军前来探哨的斥候逐一被杀。
这会儿霍去病等人从此处俯瞰远处的朱粲大营,隐隐约约,灯影绰绰。
稀松的树荫下,每个士兵躺在地面上,喝了冷水,吃了干粮,身体的倦意也开始袭来。
霍去病没有催,反而一人站在山头,瞭望着远处,沉思着什么。
无论副将还是侍卫,均未上前打扰。
千里奔袭,迂回穿插,大汉时期的霍去病靠的就是这一战法,得以封狼居胥,得以名贯千古。
一个时辰,不快不慢。
积在草丛上的露水越来越多,五万大军渐渐陷入昏睡时,霍去病从山头上下来了。
“全军上马!突袭……”
战争的将令下达,霍去病率先跃马而上,阴冷的微风拂面,让他略有混沌的脑袋一下清醒。
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五万大军几乎稍顷功夫,便全部坐在马背上了。
脚掌蹬紧了马镫,大腿夹紧了马背,右手攥紧了缰绳。
“驾——”
pia地一下鞭绳凌空炸响,霍去病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那般披着黑夜冲了出去。
渐渐地,马蹄声越来越多,咚咚咚踏击着地面,地动山摇的既视感蔓延而来,潮水奔涌一样杀向朱粲大营。
五十里路,于军事战争而言,说长不长,说远不远的距离,却能恰好避开敌军眼哨。
…………
早在两个时辰前,朱粲已经率领万余精锐,跟随李秀宁、屈突通前往淮安渡口。
而此时的朱粲大营,却依然还有十万兵马。
奔腾的战马,昂首嘶鸣,七尺长的斩马刀划破黑夜,泛着光杀来了。
“敌袭!敌袭……”
辕门望楼上,城门吏抻着脑袋向远处稍稍一看,忽地一激灵,大声嘶吼起来。
开战的牛角号不知从何处吹响,一顶顶营帐哗啦一声被掀开,无数身着铠甲手持刀枪的兵卒奔涌而出。
这一切,他们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然而,当看清黑夜中迎面而来的霍去病大军时,全都傻眼了。
这群人……根本不能用人去形容。
野兽!
更准确。
“杀!”
滔天的喊杀声铺天盖地蔓延而下,五万铁骑一百人为一排,浩浩荡荡,狂奔的战马拼了命的冲向大营。
乱了!
全乱了!
朱粲大军虽然早有准备,但作战力和军纪简直堪称垃圾。
人未到,一枚枚箭矢凌空射来,瞬间便击翻了大营望楼下一批朱粲兵卒。
营寨中,朦胧火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见霍去病近了辕门,一把收起弓弩,单手攥着斩马刀,劈砍过来。
一名士兵的半截身子当场横飞,没等呆滞的兵卒回过神,无数兵马的铁蹄彻底踏破了军营大门。
咚咚咚——
分不清都是哪只军队,战鼓擂的震天响,迎合着眼前金戈铁马的画面,别有一番滋味。
十万大军囤积在营寨中,大大限制了作战的优势,倒是五万铁骑形如尖刀一般,直接穿插,稍纵间,先锋军已经到了大营的另一头。
“嗷吼……”
麾下的骑兵似乎找到了征战匈奴时候的快感,刀刀见血,马蹄踏着尸体,仰天狂欢。
冲出营寨后,霍去病笑了,勒紧缰绳拽着战马脖颈,一个转身,剑指身后:“兵分两路,左右穿插,定要将贼军全歼于此。”
“得令!”
传令官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袭战甲不知何时被血染红了,在火把照射下,咧着一嘴大白牙四处传告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