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此时身在何处?”
沉思了良久,朱粲终于开口。
身后的李秀宁和屈突通跟着相视一笑,陆续起身,凑到了沙盘地图前。
“暴君已于昨日离开江都,想来明后天便抵达淮安渡口。我等欲通济渠设伏拦截……”
一说到战争,李秀宁就来了极大兴趣,聚精会神的介绍着:“据密探传信,暴君此次共有十九艘船舸,大小不一,人数绝不超过五千。其中只有四千人是兵卒。”
“公主妙计啊。”
朱粲苦笑着敲了敲地图上的山川沟壑:“通济渠地势平坦,四周皆无山遮挡,此地如何伏击?”
“正因如此,方才不利于暴君逃脱?”
李秀宁自信满满地继续道:“若楚王肯亲率万人兵马前往,剩余兵马拦截陆路而来的随军,保证其大军不会支援,暴君必死无疑。”
“本王且信一次。”
朱粲不再争论,竟然答应下来:“只是,还望公主暂且稍稍歇息,容本王与部下将领商讨一番。”
“了解。”
该说的,都说了。
李秀宁、屈突通不再废话,相继拱拱手,离开了帅帐,跟着侍卫前往其他营帐歇息。
到这儿,屈突通的老脸也缓和不少,竟然笑了,还不忘接连称赞李秀宁乃是天下难得的巾帼英雄,皇帝有此女乃大唐之福云云的。
反正,都是一些拍马屁的话。
…………
通济渠很长,足足有六百五十公里。
从荥阳开始,一直到盱眙才算结束,连同了黄河和淮河。
杨广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开始和杨天母亲久别重逢,本应该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但大敌当前,他是在顾不上。
一直坐在窗前,观望着岸上林林总总的行人车马,颇为感慨。
他已经两年多没回来了。
前面就是通济渠,算是彻底踏上中原地界,一场场血流成河大战,即将展开,内心又担忧又期待。
镜头转向杨天所在的房间,简直不能太好。
“六条……”
“碰!三筒……”
“八万……”
一条铺着帆布的方桌上,萧皇后、杨天、南阳公主和杨如意四个人麻将正打的兴高采烈。
这玩意儿是昨晚拿出来的,杨天亲自教会的,让这帮人顿时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通宵的玩。
“母后,我就说天儿那里宝贝可多呢……北风!”
杨如意手忙脚乱的丢出去一张牌,满是委屈的噘着嘴:“南阳姐姐那个胭脂妆我看了,好生羡慕。”
“九筒。”
相比他们,萧皇后就优雅的多,揶揄一笑:“南阳你也照顾下妹妹,如意就你这么一个姐姐,疼着她点,无碍的。”
“一条。”
南阳公主粗暴的扔出去一张牌,发脾气了:“凭什么?母后,你总是这么偏心。女儿都成了无家可归的寡妇,这是天儿补偿我的,你怎不说?”
“瞧瞧你,多大的人了,如同孩子一般。”
萧皇后慢吞吞的吃了一张牌,看向杨天:“天儿,母后想问一下,那胭脂可还有?”
虽然娴淑是杨天的亲生母亲,但按照礼仪,萧皇后也是他母后,这并不矛盾。
“别动,我自摸了。”
杨天打牌比较夸张,张牙舞爪的摸了一张牌,然后没胡丢了出去:“西风……莫说胭脂,儿臣身上什么都没了。”
“你胡说……”
杨如意不干了,差点站起身:“昨日你还骗我说有文胸、钻戒之类的宝贝。”
“你都说那是骗你的……”
杨天耸耸肩,和南阳公主两人相视一笑,惹的杨如意更加羞恼,撒娇起来了:“母后,你看……她俩又欺负我。”
“好了好了!”
萧皇后满眼温柔,尽是疼爱的样子:“天儿……要是胭脂还有,你留着也无用……”
“母后此言差矣。”
杨天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日后我若成亲,送我家夫人总是可以的吧?”
“你倒算的精细……”萧皇后啼笑皆非的白了一眼。
谈笑间,一名宦官弓着腰,拎着拂尘,一脸狗腿样的凑到了杨天面前:“启禀小神人,陛下说大军发现异象,请小神人前去商议战事。”
“可是霍去病大军传来消息?”
杨天头都没抬一下,将面前的麻将全部推翻:“这次我可是真自摸了,两位姐姐,掏银子吧。”
老太监战战兢兢的吞了口唾沫:“正是!呈上来的密报说是发现朱粲大营,就在淮河一带,战事一触即发,故而……”
“休得啰嗦了,我去就是。”
杨天不耐烦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满脸坏笑的从萧皇后手中收过了钱财,留下一句:“晚上请母后吃海底捞。”
话音落下,人已消失在门外船廊。
“何为海底捞?”
萧皇后一脸疑惑。
南阳公主一双媚眼笑成了桃花:“定是我等不知的美味大餐,我等尽管洗净了肠肚等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