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可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鬼话。
若是这天意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或许还会赌上一赌。
然而对方已经被千万年的困苦给折磨得丢失了尊严本性，谁也知不知道他到底会做出什么。
“但是你若不给我血气，我便无法救她，是让她死还是活，你自己选吧！”
“我不选！”
方凌冷冷一笑：“这样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九重天的魇和那个神秘组织，是不是都是拜你所赐！”
“魇？神秘组织？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呵！别装了，除了你，还有谁有这般本事！”
说完，方凌大袖一挥，在二者中央，出现了一副画面，正是当初他在炎龙石内心世界所见。
“那……那是……”
没等天意发言，画面一转，变成了另外一副画面，那是一片黑色的海洋，正是当初的镜像五重天。
“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天意依旧是一脸茫然：“那是天地间的阴阳本源，怎么会坠落至此？莫非是……”
一瞬间，天意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竟少有的露出了惊恐的情绪。
“不……不可能是他！”
方凌眉头紧皱，看对方的模样，倒不似是说谎，难道仙鸿路中的天意并非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将魇投入九重天的侵略者，乃是一个让天意都惧怕的存在？
“真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我当初刚刚降临这个世界，便被一群人给暗算了，他们夺走了我的力量，却又无法彻底杀死我，于是打造了这一片血海，将我永世囚禁在了此处！”
“每一次血浪滔天，我都会经历万箭穿心之苦，唯有万年一次的血祭可以缓解一二，只可惜，血祭缓解我痛楚的时候，却也会加固这血海的封印，一个又一个的轮回，何时是个头啊……”
“你们不过一群下等生灵，却不愿受我统治，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啊！”
或是情绪激动，再度触发了血海的禁锢，天意开始不断嚎叫了起来。
方凌渡过一丝丝血气，总算是缓解了对方的疼痛，血海也平息了下来。
“当初封印你的是谁？青帝？”
“青帝？区区蝼蚁也敢称帝，一个连自在境都没有跳出的蝼蚁，根本不配与我为敌，暗算我的乃是项天刑那个老贼！都怪我……错信了他！”
“项天刑？”
听到这个名字，方凌不由得一惊。
他之前为了稳住众人，曾信口互掐过霸王项天刑与仙鸿路有关，没想到竟歪打正着。
那如此说来……
“破道之剑莫非就是他从你身上夺走的？”
“破道之剑？什么狗屁名字，那乃是吾吞天噬地大术！除此之外，更有夺天造化、幽冥鬼狱、浴血魔身……”
天意一连说出了好几种闻所未闻的神通。
虽然从未听过，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有些熟悉。
他忽然想起，当初轩辕天亦有复制他人大道之能，莫非便是夺天造化？
还有姬红月的不死之身，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饿鬼道，而是所谓的浴血魔身。
这一刻，他的脸上已经被震撼填满，他隐约察觉到，当年的那一盘棋，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下棋人的实力，亦比他想象中要强！
但是仔细一揣摩，方凌却又发现了盲点所在。
既然霸王如此之强，他又如何会被青帝给镇压，甚至五马分尸呢？
疑惑之下，方凌对血海天意道：“可是项天刑已经被青帝杀了。”
“不可能！以青帝那点儿实力，便是再强上十倍，也休想是项天刑的对手！”
“那这条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方凌从天境之中取出了一条手臂，血海中的声音沉寂了片刻，竟歇斯底里吼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啊啊啊！”
“这是从项天刑的墓里挖来的，听说他被青帝斩杀之后，身体被分成了六份，葬在了六座坟墓之中！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放屁！这根本不是项天刑的身体，这是我的！我的！他们不仅分离了我的力量，还将我的身子偷梁换柱，气煞我也！”
这条手臂不是项天刑的，这倒是有些出乎方凌的意料。
假设眼前这家伙说得都是真的，那项天刑与青帝为何要这么做？
不惜自掩名声，也要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或者说，只是单纯的时间久远，流传信息出错，霸王墓的传说也只是以讹传讹的产物而已。
正当方凌疑惑，血海中的天意冷冷笑道：“哈哈哈……是啊！他来了，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只是这一切终究是重见天日，项天刑那个老东西，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是谁？”
“他？”
得问了对方身份，天意居然出奇的平静。
“他的身份，我敢说，你却不一定敢听，有些因果，你可沾不起！”
“有些答案，纵然是你不说，我也会自己去找！也罢……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的交易，救她！我给你血气！”
天意阴笑一阵，竟打开了血海之下的禁制。
“去吧，前方三十里有一颗巨木，巨木上的果实，可起死回生！”
方凌将信将疑，思量一阵，却是没有动身。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布下的陷阱？”
“戚……愚蠢的低等生灵，真是麻烦。”
说着，血海涌动，两颗闪着白光的果实便落在了方凌的手中。
这果实约莫拳头大小，通身雪白，唯独长相有些怪异，乃是两个蜷缩着的婴儿。
“怎么？到现在你还要担心这果子有毒？”
感受到果子上面充盈的生命之力，方凌的疑心渐渐打消，旋即一颗果子分成两半，分别喂到了云紫的口中。
这果子乃是纯粹的灵气所化，几乎没有杂质的存在，刚一入口，便变成一道白光，迅速进入了云紫的四肢与五脏。
待白光闪过，女孩儿胸口的大洞渐渐愈合，早已冰凉的尸身也重新开始有些气色。
“她为什么？”
“死得太久，神魂都险些散了，没那么快……而且就算活了，她的记忆恐怕也会存在缺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方凌倒不在乎这等问题，反正他带给云紫的，并非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忘了，或许并非坏事。
将女孩儿的身体收入天境之后，方凌对跟前的万丈血海问道：
“天意……不是你的真名吧？”
“不是又如何？尔等蝼蚁，还没有知道我真名的资格！”
似是怕方凌纠缠，血海再度涌动，竟从海底飞来大堆天材地宝。
“血气留下，这些东西拿着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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