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黑影落地，方凌一番打量之后，暗自戒备。
来人身着黑衣，戴着斗篷，将大半边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借着月色，隐约可以看到对方满脸的胡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之前听对方一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方凌还以为是又遇到了青丘族人，但是一番感应之后，对方身上并无妖气，乃是个切切实实的人族。
既是人族，那么除非是在极其夸张的境界压制之下，不然没有人能百分百识破方凌的幻化，故而方凌笃定，对方是在诈他。
听方凌否认，来人轻笑一声：“你不必紧张，我乃神算一脉，我叫司空睿！”
“神算一脉？”方凌暗自揣摩，没有立马回答，与之同时，却是在向天境中的三妖询问关于这个司空睿的来历。
殊知听了司空睿的大名，三妖竟脸色皆变。
“就是那个传承百晓生的司空睿？”
“还能有谁，此人万年之前便已成名，倒不是因为其天资多高，修为多深，乃是因为其一身卦术、阵法了得，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其手！”
“子落惊风雨，局成泣鬼神，听闻当年百晓生仅靠些许黑白子，便能摆出纵横棋局，困杀天人！这司空睿乃是百晓生归隐之前唯一传人，没想到，居然来了太玄天！”
听到这里，方凌问道：“那此人和天帝宫有何关系？”
“神算一脉桀骜不逊，与天帝宫的关系算不上好，当初太皇天帝欲以强硬手段招揽百晓生，却被对方的珍珑棋局困杀了百余天人！”
“这个司空睿的性格听说更是极端，是个哪儿有好处就往哪儿钻的主！”
得了解释，方凌自诩对这个司空睿有了一定了解，若对方真是个图财之人，那就不难打发了。
方凌皮笑肉不笑的对司空睿拱了拱手：“原来是司空兄，久仰大名！不过我叫白无忧，并非是你所说的那人！”
“白无忧？”
司空睿摊开手心，掐指一算，却皱起了眉头，因为方凌的卦象很乱，得到的结果更是亦真亦假。
试问一个人的名字，也能真假参半吗？
“你是白家人？”
方凌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恰好姓白而已……”
从头到尾，方凌脸上都挂着自信，这司空睿之所以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应该是靠着三分卦术，七分猜测。
若是如此，可就简单了，在天元之时，就连无相门的天眼也算不出自己的命格，而且如今自己的修为提高，神算一脉的算术纵是高于无相门，也难以窥视一二。
果真，看着那凌乱的卦术，司空睿一脸的复杂：“莫非……真的是算错了？”
“司空兄还有事吗？没事在下便回客栈了！”
司空睿猛地抬头，打量了方凌一阵，却还不死心：“不管你是不是那人，但相逢即是有缘，我想送阁下一场造化，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
“造化？说来听听！”
“嘿嘿！”司空睿轻笑一声，摘下了斗篷，一眼瞧去，乃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发际线偏高，一双眼睛明亮又清澈，若是将胡渣去了，估计还能年轻个几岁。
“白兄来风雪城想必是为了剑仙传承？”
方凌嘴角轻扬，反问一记：“难道来风雪城的天人，还有第二个目的？”
“哈哈哈！看来白兄也是个爽快人啊！那你可又知道，人人都来了风雪城，却为何没人前往屠魔战场？”
这个问题下午在客栈之时方凌便已经打听清楚了，虽然屠魔战场的入口开了，但是其中尚有许多封印存在，行动的范围不过千丈有余。
此外，那天通道之中还有许多残余的魔，深浅未知，已知的是，在其中已经陨落过涅槃境。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很忙！”
司空睿耸了耸肩：“你既然知道神算一门，那你应该能想到，以我的实力，破掉那些封印，并不是什么难事，而通道中的魔，你可有把握？”
“你是想……”
“你我联手，干一票大的！”
一时，方凌不由对这个神棍开始刮目相看。
说他是唯利是图都有点小看他了，真要说来，这家伙是为了钱而不要命啊！
以他的意思，只怕是想趁其他势力的高手还没赶来，先一步进入其中，以二者之力，吞下整个剑仙传承。
“呵呵，司空兄的胃口是不是有些大了？”
“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我想白兄不会不懂，干不干，一句话！”
一瞬间，方凌脑子之中思绪非转，想来司空睿之所以选自己作为盟友，应该也不会是凭白无故。
第一，整个风雪城内，实力能比肩自己的小辈虽然也有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世家公子，再不济也背靠江湖势力，如他这般的孤家寡人，应该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第二，这家伙应该依旧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邀其进入屠魔战场，恐怕也是一种试探。
不过在修行者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根本不就是互相利用吗？
且不管这个司空睿抱有什么目的，若是对方上道，机缘造化分他一半倒也无可厚非，若是对方要打什么歪心思，他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旋即，方凌点了点头：“难得司空兄看得起我！我又岂有拒绝之理？何时动身？”
“今晚就动身！”
“……”
二人一拍即合之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来到了屠魔战场的入口。
在空中，方凌远远便看到了一片废墟，看那模样，此地在毁坏之前，乃是一座类似于宫殿的建筑。
只见在废墟的四个角落，竟不断有修行者来回走动。
“有人？”
“自然有人！大部分是想来这儿捡便宜的散修，戚！白日做梦，这遗迹外围早就被人给搜刮干净了，还轮得到他们？”
二人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朝着遗迹深处走去，直至最中心的地带，才见下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其中透着森然的魔气。
“那便是屠魔战场的入口？”
“不错！走！”
然而二人刚刚靠近，便听一个警惕的声音：“什么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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