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916/502571916/502571958/2020090310422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老和尚身上的锁链自竟嵌入了其血肉骨骼，这一拉扯，鲜血横流，老和尚身上的破烂加沙更是瞬间被染得鲜红。
“轰隆！”
锁链的另外一头与大地相连，故而老和尚每走一步，他身后的土地便上浮一分。
走了上百步之后，在他身后，已然出现了一座小山。
以肉身之力，拉着一座高山行走，这老和尚的肉身，至少也是圣阶。
“轰隆！”
便此，托着沉重的山头一步一步上了那白骨山巅，看到门口正在斗法的两个僧人，老和尚却熟视无睹，一路向前，一直走到了方凌入定的地方。
“是你！你居然……”见了老和尚，青灯佛祖脸上露出异色，比看到悟法的那一刻还要吃惊。
旋即狰狞着脸孔，大吼道：“你这个罪人！还有什么脸来青灯古刹？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发过的誓言！”
“咳咳……”老和尚捂着胸口，重重咳嗽几声。
“老僧的确是罪人，当初的誓言老僧也一直牢记于心。”
“业障不散，枷锁不离，再入青灯，永堕阿鼻……”
“老僧今日拉山前来，便不算是离了枷锁，而今日之后，世上再无青灯！”
“难道你想……为什么！为什么！”青灯佛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歇斯底里吼道。
“轰隆！”
只见老和尚一步步朝着方凌靠近，身上佛光闪耀，煞是耀眼。
见了那九尾狐狸，老和尚诵了一段经文，轻声道：“我能救他！”
小狐狸偏了偏脑袋，将信将疑，竟真变成了之前的那般大小，蹲在一旁，给老和尚让路。
“阿弥陀佛！”
老和尚双眼紧闭，与方凌跟前席地而坐，不断诵着经文，一个个金色的字符从他嘴里跳出，没入了方凌识海。
“你念每一句经文，都是你百年的修为，真要为了他们，而损耗这万年修为？”
“老僧早在堕入魔渊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形同死去，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面对了，错了……便是错了……”
“不……不！为什么要认错！为什么要认错！”
“施主！醒来吧！”
方凌正痴痴的钻研着那经文，甚至忘掉了自我，眼看便要永久的在道障之中徘徊，忽然间，却听一句句庄严肃穆的经文入耳。
“……”
旋即，在一片金色的世界之中，一个身着金色袈裟的年轻僧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施主！”
这和尚方凌看着有些眼熟，其五关八分像那榕树下的老和尚，只是年龄未免差了太多。
“不知大师是……”
“贫僧青灯！”
“青灯？”怎么又来一个青灯？
心知方凌疑惑，年轻僧人大袖一挥：“施主请看……”
方凌身子一僵，眼前的视角一转，下一刻，他只觉一阵火热卷席而来，待他四眺之下，才见他正处于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周围尽是罗汉、尊者，而在大殿的尽头，乃是一尊闭目的佛陀。
他居然变成了这大殿上一盏正在燃烧的油灯！
那个年轻的和尚是要让他看什么？
正当方凌疑惑，在一众罗汉尊者庄重的眼神之中，从门外走来一个年轻僧人。
这僧人一身圣洁之气，抬手投足间，不染半点凡尘之气。
待看清楚了那人脸孔，方凌愣了愣。
这正是方才自称青灯的僧人，只是……比之方才那般模样，眼前的他，更加的年轻，初步估计，怕是最多不过二十岁。
待僧人上殿，一众罗汉尊者不由议论纷纷。
“神秀佛子不过弱冠之龄，其佛法便比我等几百年的修行更加高深，惭愧啊惭愧……”
“神秀佛子成为第六代佛祖，乃是我灵山寺之福！”
“阿弥陀佛，诸位噤声，莫要惊扰了佛子。”
“……”
得了旁人赞扬，神秀面不改色，仿佛真的看破了红尘，再不为旁人的宠辱而动容。
神秀踱步上前，跪拜在了佛祖跟前：“师父！”
“嗯！”
佛祖睁开了略显疲劳的双眼，动了动满是皱纹的嘴角。
“阿弥陀佛，距我圆寂之日尚且不到三载，神秀，你汇聚灵山气运，身为佛子，待我归去，你便是灵山六世佛祖！”
“谨遵师父法旨。”神秀只顾点头，红尘生死，他早已看破。
堂上的佛祖满意的笑了笑：“前日授你的佛理，你参悟得如何了？”
神秀昂首，自信道：“已然参悟八成有余，作下佛偈一首。”
“念来听听！”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众僧听罢，皆点头叫好：“佛子领悟至深，我等汗颜！”
“……”
众人虽赞叹，但佛祖却摇了摇头：“汝作此偈，只看门外，未得门内，如此理解，可觅不得无上菩提！”
“佛祖！佛子尚且年幼，有此参悟，已是不易，我等惭愧，妄活了数百年，却也参悟不得此等精髓！”
“年幼？”
佛祖继续摇头，有些失望。
“若是普通僧人，自有资格年幼，但是你不同！”
“佛祖果位，乃是灵山寺之根本，身在其位，你所说的话，便是真理！若是连你都是错的，那天下佛修，便都是错的……”
“佛祖……”
一直都古井无波的神秀终于变了脸色。
他以往淡然，乃是因为这堂上的其余人，早已没有点评他的资格，蝼蚁之见，是好是坏又如何？
整个灵山寺中，唯有他的师父——五世佛祖有资格评论他！
然而这唯一有资格评论他之人，却对他摇头了。
“师父，弟子愚昧，不知何处错了！”
“世人愚昧，好自欺欺人，我原以为灵山寺佛子不同于人，没想到，不过如此！”
却没等佛祖回话，从殿外，却忽的传来这么一串轻蔑话语。
众僧眉头一挑，循声看去，才见说话的是大雄宝殿之外一个正在扫地的小沙弥。
“大胆！佛子何等境界？岂是你能够品头论足的？”
“擅闯大雄宝殿，扰乱清规，按照规矩，应该逐出灵山寺！”
“……”
正当众僧情绪激动，佛祖忽然发话了：“殿外何人？”
“算不得何人，半路出家的扫地小和尚，法号慧能！”
佛祖点点头：“你且说说？神秀方才之言何处不对？若是说得有理，我收你为徒，亲自为你授法，若是说得不对，我便夺了你的造化，将你打入凡尘！”
得言，慧能看了看四座强者，提着扫帚，大步流星踏入了大雄宝殿。
“菩提为身，明镜为心，时时拂拭，唯恐沾染凡尘污秽，师兄的佛理强调避世修行，洁身自好，殊不知，不知民生疾苦，纸上谈兵而得来的，终究是小爱，而非大爱……这与我佛渡世救人恰好背道而驰！”
哪知此言一落，惹得满座怒言：“一派胡言！一个半路出家的弟子，亦敢妄论我佛！将这个胡说八道的鼠辈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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