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小计就轻易收服了伍云风,沙若谷马上开始他的下一步计划。
首先是抽血留存。
看着沙若谷从自己手臂上拔出针头,将血样放在一旁,伍云风眼神中还带着怀疑。
“你真的有把握?”伍云风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沙若谷冷笑着回答:“告诉你吧,在生物学领域,百里长风从来没有真正地赢过我!”
沙若谷已经收好血样,还在解释:“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让你的作息日夜颠倒。”
“日夜颠倒?”
“对!白天睡眠休息,晚上工作。”
伍云风苦笑道:“我也想这样,可是,白天根本疼得无法休息。”
“所以,这就是我要做的。白天对你深度麻醉,你根本不会感到疼痛,只要控制好剂量,到了晚上你就会自动清醒过来。”
伍云风高兴地点点头说:“听起来是个好办法!我相信你!”
沙若谷拿起麻醉剂,注入伍云风体内。伍云风躺倒在旁边的躺椅上,立刻失去了知觉。
沙若谷推了推伍云风,确定他被麻醉后,冷笑道:“这一针下去,你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
沙若谷看着已经清理干净的厂房,只有身边的一张桌子和两把躺椅,还没有一点实验室的模样。他拿出一张纸片,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自从飞机上与婉儿分别,沙若谷仿佛变了个人,每天长吁短叹,更常常顾影自怜。
白天还好,他一面应付伍云风,一面逼着自己工作,暂时可以忘掉婉儿。可一到傍晚,夕阳把树木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仿佛是无数根向他袭来的棍棒,他却只能呆坐在树影下,脑海中时而空空荡荡,时而雨急风狂。犹豫不决、患得患失、冲动渴望,各种感觉在心里纠结搅拌,一直坐到夜深人静,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爬回床上。
在床上更痛苦,几乎夜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必定做梦,梦到的都是婉儿。
每次在入睡前,他嘴里总是不停地念叨:“明天给她打电话!明天我要见到她!”可是还没等到明天,他就提前在梦中见到了婉儿。
所有的梦都惊人地相似,先是掠过一些抖动的、残破的画面,诸如婉儿嘴角的点点鲜血、灯光下她闪动的睫毛、劫机犯手中黑乎乎的枪口、危机中她的一缕乱发……
梦的结局,永远是劫机犯情急开枪,婉儿在枪口下颤抖着倒地,沙若谷不顾一切地猛扑上去,机舱地板却突然裂开,沙若谷直接从裂缝中跌入无边的黑暗……
最后,他就在这种剧烈的恐惧中惊醒,排山倒海的孤独感将他压倒,除了黑暗空虚苦闷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天际高悬的寂寞月光,就好像婉儿的目光,可望而不可及地冷冷旁观,似乎在向全世界宣示沙若谷最无助的孤单。
终于,那根无形的弦越绷越紧,已经到了断裂的边缘,沙若谷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别无选择。
坐在窗前,拿起手机,沙若谷又犹豫了。好久好久,他只是呆呆地瞪着外面的杂草、窗上的灰土、纸片上的数字,脑中却空无一物。那是个阴天,灰蒙蒙的天空也显得无比忧伤、落寞。
他终于键入号码,拨打之前,又反复告诫自己,千万要沉住气,既不能太主动,又不能太冷淡,就假装是老朋友闲聊天。她要是爱搭不理,别犹豫,马上挂断。两个关键词:矜持!自然!
终于拿定主意,他按下拨号键,然后就进入漫长的等待。铃声单调地响着,沙若谷第一次发现铃声的间隔那么久,一直响到第十几声,他已经快喘不上气了,也没有人接。最后,嘟嘟两声,断了。
没人接!!!
就像是憋足了全身的力气挥出一拳,即将打中时,目标却突然消失了,他整个人被这虚晃的一枪闪得差点吐了血。
犹豫再三,一不做二不休,他按下重拨键。
婉儿正懒洋洋地蜷缩在藤椅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她感觉有些困倦,于是放下书,干脆闭上眼睛,微笑着享受阳光。
这时电话响起,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没有接。铃声响了很久,才自然断掉,她拿起手机看着,嘴角淘气地上翘,显得无比的顽皮,无比的俏丽。
她似乎在等待着,果然,没过多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婉儿盯着屏幕,等响到第五声时,她才按下接听键。
婉儿先是伸着懒腰,有气无力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才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喂,谁呀?”
沙若谷一听,连忙道歉:“哟,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吧?”
婉儿依然懒洋洋的说:“没事!你是谁呀?”
沙若谷堆起满脸的笑容,说:“是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婉儿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显得特别遥远:“谁?”
沙若谷慌不迭地解释,早已把那两个关键词忘到了九宵云外:“飞机上,你还记得吗?你给我的……”
婉儿恍然大悟道:“噢!我记得!我记得!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沙若谷支支吾吾地说:“哦,我想问你……怎么说呢?”
“没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是,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吧。”
沙若谷鼓起勇气说道:“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可我只有一个人,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看场电影?”
“这个,我也不知道。”
沙若谷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忐忑地问:“这么说,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那倒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一下,婉儿继续说,“我是想说,如果你的票原本是别人的,那我就不去了,如果真的是没人陪你看,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沙若谷立刻回答:“当然,当然就是想请你看。”
婉儿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却尽力克制着自己,用略带犹豫的语气说道:“嗯……好吧!”
接完电话,婉儿笑着坐起身,抚弄了一下藤椅旁边的宠物笼。宠物笼里,却不是寻常的宠物,而是两只昆虫,体型硕大的双叉犀金龟。
自从飞机上一别,她就一直在等这个电话,还好,不算晚。婉儿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在空地上转了两个圈,跳起了舞。
沙若谷却像是打了一场世界大战,硬着头皮打完电话,他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突然,他意识到成功了,刹那间,凯歌高奏,世界同欢,沙若谷高兴地直跺脚,绕着墙角足足跑了几十圈。
当晚的睡眠出乎意料地轻松,整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沙若谷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回到城堡,谜宗摇着头说:“看来一切真的都改变了!他们有了新的朋友!”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弥心问。
“趁他们实力还不足够强大,咱们尽快召集更多的朋友,向他们宣战!”
城堡外,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身影慢慢走近,他看看月色,又看看城堡,冷冷一笑。
夜色中的谜宗城堡,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暮霭。
黑披风悄无声息地靠近城堡,他正是之前一直跟踪弥心和钢甲的那个人,他是以太。
以太站在门前,抬头看了看,转身走向城堡的另一侧。
城堡内,众人已入睡。
月光如水,洒落床前,弥心正在床上沉睡。一片寂静中,她突然睁开眼睛,警觉地左右查看,这时,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她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可是,她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她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去抓门把手,可是门还没有打开,她已经缺氧窒息,颓然倒地。
另一个房间里,文嘉怡也已经摔倒在地,她痛苦地用双手撕扯着喉咙,一阵金属碰撞声过后,文嘉怡变成钢甲,她勉强爬起来,向门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得粉碎。
钢甲从房间摔出门外,挣扎着来到大厅,她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眼睛已经开始翻白。
以太披着黑色披风,站在城堡高高的窗台外侧,他静静地微笑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有种做上帝的感觉。
钢甲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还在不住地喘息。她慢慢爬起来,眼睛已经从刚才的翻白状态恢复正常。弥心也慢慢打开门,踉跄着走了出来,大口地喘息着。
以太看到形势突如其来地变化,原本面带微笑的他,脸上现出诧异的表情。他闭上眼睛,伸出双手,不停地在面前画着圆圈,城堡里却没有任何反应。以太只好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时,谜宗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弥心还在喘息,不解地问:“谜宗,这……这是怎么回事?”
谜宗笑了笑,朗声说道:“朋友,欢迎!”
以太再次闭上眼睛,伸出双手,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这时,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旋风,如同一个吸盘,将他从窗台上吸得飞了起来。以太难以置信地圆睁双眼,惊愕地摔倒在地,耳边又传来谜宗的声音:“朋友,请进!”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以太,弥心和钢甲都拉开架势,怒目而视。谜宗微笑着一摆手道:“不必紧张!他是朋友!”
以太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色的披风里,连他的脸都隐藏在巨大帽子的阴影下,三个人看不清他的五官,却依稀感觉到这是一张尚未完工的脸。造物主一定是在他的脸上偷了懒,没有使用那些精细的工具,只是随意地勾勒了几下,又草率地凿了两个洞,甚至都懒得仔细打磨,就直接让他出了厂。
最让人奇怪的是,在这黑漆漆的夜里,他居然还戴着一副巨大的深色墨镜。弥心已经在刻薄地想,装逼装到这种份上,怎么也得想办法让他多摔几跤。
听了谜宗的话,以太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朋友?”
谜宗胸有成竹地说:“如果是敌人,不会自己闯进来的!你会先去通知同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通知同伴?”
“如果通知了同伴,他们没到之前你就动手,岂不是太蠢了?”
“这也只能说明我是单身一人,怎么证明我是你们的朋友?”
“你叫以太,”谜宗慢悠悠地说道,“可以轻易吸走氧气,制造无氧环境,使敌人窒息。对吗?”
以太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谜宗点点头,哈哈大笑道:“看来,有些事会改变,有些事还是会发生!”
以太又问:“什么?”
谜宗突然挥动双臂,在身前画起圆圈,很快,以太就被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包裹住了。但是,他没有惊慌,皱着眉头吸了几口气,反而一笑,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能力?”
谜宗一挥手说:“还给你!”
旋风消失了,以太站在那里,看看自己的双手,又诧异地看着谜宗。
“这够诚意了吧?”谜宗看着以太的眼睛。
不等他说话,谜宗已经开始介绍:“她是钢甲,她是弥心!”
“你呢?”以太期待地看着谜宗。
“谜宗。你可以叫我谜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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