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开始,爸爸作出两个重大改变。首先是他迅速改变了研究方向,虽然他在时间粒子领域已经有了一定的成绩,但他毫不犹豫地转向超能研究。一个科学家,放弃自已擅长的领域,无异于自杀,而爸爸做得义无反顾毫不犹豫,这就是父爱的伟大。”灵儿眼圈又红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次了,“第二,他开始刻意地保护我,关于我的一切都严格保密。正因如此,他虽然进行了七年的超能研究,也取得了很多重大发现,但所有成果都没有发表。这七年里,他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工作,几乎没有时间陪我,因此,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显得尤为珍贵!”
入夜,一弯新月高悬。
一抹轻如薄雾的云彩轻轻拂过。
叶哲瀚看着电脑上的资料,用笔在便签上记下,然后转身走到书架旁,拿出一本书翻看。
这时,门“呀”的一声打开了,叶哲瀚向门口望去,却没有人。他慢慢走向门口,突然,灵儿蹿了出来,模仿小老虎的样子大喊一声:“嗷!”
叶哲瀚装作被吓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灵儿立刻乐得笑开了花。叶哲瀚俯下身,灵儿一跃跳入他怀中,叶哲瀚抱着她来到电脑前坐下,伸手刮刮灵儿的鼻子说:“小淘气!你是要吓死我吗?”
灵儿哼了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故作生气地说道:“那怪谁,每次我都这样吓你,你还记不住,真笨!”
叶哲瀚嘟着嘴说:“好吧,下次我就记住了!”
说着,他从桌子下拿出一个纸盒:“灵儿,来!爸爸要给你一个……”
还没等他说完,灵儿就接着说了:“惊喜,对吗?”
叶哲瀚一愣,大惊小怪地说:“啊?你怎么知道?”
灵儿嘟着嘴:“因为我真的很好奇那是什么。”
叶哲瀚看着灵儿,灵儿继续说:“我问妈妈惊喜是什么,妈妈也不知道。”
“每个人的惊喜都不一样啊,我的小公主!”
灵儿眨了眨眼睛:“是吗?惊喜不是一个形状很奇怪的东西吗?”
叶哲瀚一愣:“谁说的?”
灵儿慢慢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鹤,递给叶哲瀚:“爸爸,我也给你画了一个惊喜!”
叶哲瀚将手里的盒子递给灵儿,接过纸鹤慢慢打开,瞬间,叶哲瀚的眼神里充满了狐疑。他看看灵儿,灵儿已经开始拆盒子了。展开的纸鹤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沙漏,这时,灵儿也已经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彩色的沙漏,和她画的那个一模一样。
灵儿摆弄着沙漏,脸上笑容绽放:“这就是惊喜?我很喜欢。”
“这叫沙漏。”
灵儿点点头,还在摆弄着沙漏,问:“它有什么用?”
“古时候,这是用来计算时间的。”
“那现在呢?”
“现在我们有了更精确的表啊。”
“可我觉得,还是这个好!”
叶哲瀚看看灵儿,灵儿不等他说话,已经开口说道:“您有话要对我说,对吗?”
叶哲瀚笑了笑说:“灵儿最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可是,每个人不都应该知道这些吗?”
叶哲瀚抚摸着灵儿的头发说:“灵儿,你知道吗?其实,每个人都有秘密。”
“秘密?什么是秘密?”
“秘密,就是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的事。”
灵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可是,让很多人知道不是更好吗?”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灵儿噘起嘴说:“妈妈说,我已经长大了!”
“那就等你长到爸爸这么大,你就明白了。”
“那有什么好?”
“这就像……捉迷藏。”
灵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让别人找不到,猜不到,那就是秘密!”
“对!你喜欢玩捉迷藏吗?”
灵儿睁大了眼睛,兴奋地点了点头。
“好,那咱们两个约定,以后你知道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没有发生,你就把它当成秘密。如果想跟别人说,就只告诉爸爸。”
灵儿一拍手道:“我明白了,咱们要跟大家捉迷藏!”
叶哲瀚点点头,灵儿还想说点什么,叶哲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灵儿连忙耸耸肩,开心地笑了。
入夜,灵儿独自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侧脸看着床头的彩色沙漏,轻声地自言自语:“可是,时间到底是什么呢?”
百里长风和田教授都注意到了旁边台子上的一个沙漏,灵儿笑着说:“没错,就是它。当年它启发了我对时间的思考,并且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成为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一个寄托。”
“五岁那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灵儿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百里长风,“这件事,百里博士是直接当事人,但我和爸爸也算是无形的参与者。”
灵儿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五月初的一个清晨,下了一夜的雨,天气颇有点凉意。
吃完早饭,静雅忙着收拾餐具,灵儿却还坐在餐桌前,不打算起身。叶哲瀚诧异地看着灵儿:“灵儿,还不走吗?今天让谁送你?”
灵儿脸色平静地说:“今天我哪也不去。”
叶哲瀚一愣:“为什么?”
灵儿看看静雅,趴在叶哲瀚耳边说道:“今天外面很乱,妈妈的公司也不上班。”
“真的吗?她怎么没有说?”
灵儿压低声音:“等一下她就知道了。”
叶哲瀚正在犹豫,外面突然响起刺耳的救护车声,静雅自言自语:“今天好奇怪,怎么救护车一直响个不停!”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静雅擦擦手,从旁边拿起手机:“喂,什么?为什么?……哦,我知道了。”
静雅诧异地挂断电话,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公司今天休息。”
叶哲瀚看看灵儿,又看看静雅,问道:“什么?为什么?”
静雅说道:“好像是我们的写字楼整体关闭。”
叶哲瀚点点头说:“也好,那今天灵儿也别去幼儿园了,你们都在家吧,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很快,疫情泛滥,全城戒严,叶哲瀚才意识到情况的严峻。
整整一天,电视里都在播放疫情的最新状况,报告不同医院的救护情况。其中,光明医院是第一战场,百分之九十的新闻都是关于这里的。
静雅几乎看了一天的新闻,焦急地渴盼着好消息的出现,可是一直看到晚上,得到的也只有坏消息。
灵儿坐在角落的沙发里,自顾自地画着画,旁边摆着那只彩色沙漏。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向沙漏,沙漏里的沙子停止了下滑。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静雅就打开电视,一边做早饭一边观看疫情相关的报道。这段时间相关新闻成了所有人关注的话题,很多电视台24小时循环播报最新疫情。
早饭后,叶哲瀚和静雅都在看电视,叶哲瀚不住地摇头,一脸沉重地说:“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这样?”
静雅递给他一杯茶,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没说什么。
叶哲瀚喝了口茶,叹息道:“我真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可惜,我的研究方向却无能为力。”
静雅安慰他道:“别想那么多了!大家都有各自的专长,你的研究也是无可替代的,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所以,做好自己的本分最重要!”
叶哲瀚点点头,拍拍静雅的手说:“我只是担心,这样发展下去,疫情会不会失控。”
“不会的!你看,各方面都应对得当,除了那些已经隔离的疑似患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新增病例了!”
“但愿尽快好转。”
这时,灵儿在客厅的角落里,一边玩彩色沙漏,一边排列一些图片。
叶哲瀚看看灵儿,压低声音对静雅说:“这几天要辛苦你在家照看她了。”
静雅一笑道:“夫妻间,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昨天灵儿特别安静,我比去上班轻松多了。”
灵儿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抬头看着他们笑了笑,充满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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