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沙若谷死死地堵在自己面前,福伯压低枪口开了一枪,子弹擦着沙若谷的大腿,射入他身后的沙发里。福伯同时厉声喝道:“退后!”
沙若谷终于后退了几步。福伯将小皮箱放在桌子上,迅速将两个盒子放在箱子里,然后退出门外。
沙若谷并没有追的意思,听着外面直升机起飞的声音,他缓缓踱到门口,目送着直升机远去,冷笑道:“我不配?!”
直升机越飞越远,沙若谷却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里,微笑着挥舞双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直升机飞出几公里后,突然在空中失控,上下左右乱飞了一小会儿,很快一头栽落,在地上爆炸了。
沙若谷确认了直升机坠落方位,迅速跑了过去。
坠落现场非常惨烈,草地上散落着许多仍在燃烧的零件,飞行员已经死去,福伯浑身焦黑,还在垂死挣扎。沙若谷走到福伯面前,试图取下皮箱,却发现还锁在福伯手腕上。
福伯喘息着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若谷冷笑道:“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的手上!”
他顿了顿,得意地说下去:“这一切都得感谢你,昨夜在你的地牢中,我发现了那两盒粉末的秘密。你让我登机的时候,我就将蓝色粉末和一群蚂蚁放在机舱中和飞行员身上,果然,蚂蚁在粉末的作用下迅速强大,将飞行员咬死,使飞机坠毁。”
福伯用微弱的声音说:“没有我,你拿到这些东西也没用。”
沙若谷调侃道:“是吗?这就不用你关心了。”
他四下望了望,找到一把硕大的扳手,拼命砸向福伯的手腕。福伯连声惨叫,他的手腕很快变得血肉模糊,沙若谷轻而易举地取下了皮箱。
他刚要扔下扳手,想了想,俯身查看正竭力挣扎的福伯。
福伯呼吸沉重地呻吟着:“你……你会受到王族的诅咒!不得好死!”
“是吗?那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吧!”
说着,他高高举起扳手,狠狠地砸向福伯的头,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福伯的头被砸得血肉模糊,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活了三十多年,这是沙若谷第一次动手打人,之前他连只鸡都没杀过。没想到,暴力竟然给他带来无法想象的快感,让他十分惊喜,欲罢不能。
起初,福伯还在挣扎、抽搐,很快,他就一动不动了。
沙若谷满身满脸都是鲜血,他狞笑着,喘息着,似乎仍不满足。
这三天的经历让他发现了人性的阴暗、世间的险恶,让他学会了保护自己,刚刚过去的几分钟,则让他体会到攫取的快乐。俗话说,十年树林,百年树人,可是,只用了短短的三天,一个原本勤奋克己、前途无量的青年科学家,就退变成阴暗偏激,凶残暴戾的大阴谋家。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大地开始颤抖。沙若谷拼命向远处跑去,他身后的地面开始崩塌,迅速将福伯和飞机残骸吞没。远处,大地以福伯别墅为中心,正呈蜘蛛网状裂开,裂缝迅速扩大,在遮天蔽日的尘灰和地动山摇的巨响中,福伯的别墅和藏有古埃及史料的仓库裂解为无数碎片,纷纷坠入地下。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奔逃,身后的大地终于平静下来。沙若谷回身望去,福伯的住宅、仓库连同周围的小树林已经一同消失,地面上,是一片新鲜的土壤,似乎这里从来没有过人类居住的痕迹。
沙若谷看着面前的惊人巨变,喘息着,自言自语:“看来你倒也不算吹牛!”
他看看手里的箱子,蹲下来慢慢打开。皮箱里除了那两个盒子外,还有一块古老的石板,上面刻着奇怪的文字。沙若谷又细细地摸索了皮箱的每个边边角角和夹层,却再也没有新的发现。他诧异地拿起石板,只见上面是一幅画,一个国王把自己的血液滴洒在一块石板上,远处是一片金光闪闪的天国建筑,最下面用古埃及语刻着几个奇怪的文字。
很久以后沙若谷才搞明白,那几个字的意思是:王者罗盘。
既然福伯把这块石板视若生命,它就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可是沙若谷既看不懂古埃及语,更不明白这幅画的深意。他气得直跺脚,后悔没在杀死福伯前逼问出石板的秘密。
他拿起石板,冲着福伯陷落的方向大喊:“这是什么东西?”
四下一片静寂,只有轻轻的风声,和着空旷的回响:什么东西……东西……西……
五天后,沙若谷手拎皮箱,出现在机场。
他在候机楼的大窗户前站了很久,看着窗外众多飞机起飞、降落,他的心情也如飞机般起起落落,波澜难平。
这几天,他思考了很多,最终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辞职,去埃及!
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如果失败,他将失去一切,三十多年的努力将付之东流。可是,他实在无法抗拒“古埃及天神复活”这样的巨大诱惑,一旦成功,他无疑将成为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名誉和财富将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令他一生都享用不尽。
其实,以现有的生物科技,就算是真的克隆出一条恐龙,也不会引起轰动,但复活天神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其中的关键是天神,当你把人们一向引以为神话人物的天神带到人们面前,无异于颠覆人们几千年的固有认知,那种轰动效应,才是真正的成就。
那时候,如果自己心情好,也许会考虑百里长风的恳求,让他做自己的助理,把最脏最苦的工作都安排给他。想到这里,沙若谷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再也不去顾虑失败的后果。
这就是赌徒心理!世界上之所以有那么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的家伙,就是因为他们片面放大成功时的美丽幻景,却有意无意地忽略失败时的悲惨结局,往往为了万分之一的侥幸,而放弃百分之百已有的幸福。
沙若谷就是这样,他仿佛已经登上诺贝尔的领奖台,面对全世界妒忌的目光,陶醉在鲜花和掌声里,幻想着游艇、跑车、豪宅、美女,一时间心潮澎湃、激动难已。
想到得意处,沙若谷情不自禁地笑了,脸上像咧开了一朵大花。机场的广播将他拉回现实:各位旅客请注意,AH4122次航班开始登机,前往开罗的旅客,请尽快从29号登机口登机……
沙若谷一口喝光手中的咖啡,转身走向登机口。在登机口,他又站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城市,毅然决然地走进登机口,踏上一条漫漫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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