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太太正独自在街上散步,在她身后,一个身影悄然逼近。老太太仍毫无察觉,时不时仰头看看天。
天上聚集着一些乌云,月亮时隐时现,周围一片静谧,老太太沉浸在这祥和宁静的氛围中。她抬头望着天空,自言自语:“看,多美的夜晚啊!”
老太太突然一皱眉,掏出手机拨打,同时嘴里念念叨叨:“这个死老头子,怎么还不出来?”
跟踪者越来越近,老太太却浑然不觉,跟踪者突然加快脚步,已经到了老太太身边,手中拿出一个小包。正在这时,猛地传来一声大喊:“不许动!你被捕了!”
跟踪者吓了一大跳,东西也掉在地上,虽然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的,但他还是迅速地转身逃走。这是一个强壮的年轻男子,穿着黑色风衣,他叫周天昊。
老太太也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举着手里的玩具枪,正瞄准着自己。
老太太笑着蹲下身,张开双臂喊道:“列列,我的宝贝孙子,你可吓死奶奶了!”
列列却顾不上理会奶奶,调转枪口对准周天昊喊道:“什么人?举起手来!”
列列身后,一位老者和一对年轻夫妇缓缓跟来,看到列列的举动,爸爸急忙赶上两步,制止儿子。
周天昊已经快步拐进旁边的小巷,这家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奇怪举动。列列突然看到掉在地上的小包,他急忙捡起来追了上去。
“叔叔!叔叔!”周天昊正疾步逃离,身后突然传来列列稚嫩的叫声。
他回头望去,只见小男孩正站在巷口向他招手,并迅速跑过来喊着:“叔叔,叔叔,你的东西掉了!”
周天昊迟疑了一下,皱了皱眉。这时,列列的身后,父母和爷爷奶奶也跟了上来,周天昊见此情景,急忙转身快步离开。
列列母亲喊儿子:“列列!你要干什么?”
“叔叔的东西掉了。”列列举起手里的小包摇了摇,迈步就要去追。
列列父亲快步上前,接过小包,看着周天昊的背影喊道:“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周天昊却没有理会,反而加快速度逃离。列列父亲拿着小包快步赶上去,但是,周天昊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列列父亲站在那里,左右张望,列列也跟了上来,问爸爸:“怎么了?叔叔呢?”
列列父亲摇了摇头,列列重新接过小包,嘴里念叨着“真奇怪!”,小手已经在试着打开小包。
“不!不要打开!”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把列列吓得一哆嗦,他的双手正在拆小包,本来还没有打开,双手一抖反而将小包打开了。
周天昊冲了出来,一把夺过小包。可是已经晚了,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小包已经被打开了,立刻从里面喷出一股白烟。周天昊想躲却来不及了,白烟直接喷在他脸上,他大吼一声,转身就跑。
列列一家人愣在当场,莫名其妙。
白烟很快就发挥了效用,周天昊拼尽全力往前跑去,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就如同醉汉般,跌跌撞撞地沿着小路向前撞,最终倒在路边的花坛里,失去了知觉。
很久以后,一名外出晨练的路人甲终于发现了跌入花丛中的周天昊,急忙走上去推推他,喊道:“喂!醒醒!你怎么样?没事吧?”
周天昊已经昏迷了很久,毫无反应。路人甲凑近他大喊:“醒醒,这位朋友,你怎么了?”
周天昊依然一动不动,路人甲看他眉头紧皱,呼吸微弱,连忙拨打急救电话:“喂,救护中心吗?”
月亮匆匆西坠,太阳缓缓升起,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城市从灰色的轮廓渐渐变成一片色彩丰满的场景。
头晕脑胀的碧芸缓缓走出医院,来到凌晨的街道。小草上挂着雨珠,通透的天空中飘着一丝粉色的朝霞。四周寂静无声。
碧芸舒了舒筋骨,整整一夜的忙碌让她筋疲力尽,她看着东方渐亮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一阵清新的凉意使她打了个哆嗦,然后是一种沁入五脏六腑的舒爽,血液将新鲜氧气迅速输送到大脑,整个人顿时感到清醒无比。她的步履也似乎变得轻盈了,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碧芸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东方美女,五官端正,举止得体,由于常年从事一丝不苟的医务工作,让本性柔弱的她看上去颇为严肃,甚至有点严厉。
紧张的工作和对自己极高的要求使她显得有点憔悴,虽然刚过三十,眼角已浮现隐约的细纹。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救护车声,碧芸本能地回头望了望,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
她边走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
百里长风家的客厅非常热闹,老张的呼噜声震天动地,偶尔还夹杂着口哨声和模糊不清的咒骂声。老张手里抱着个酒瓶,躺倒在桌子下面,一张嘴夸张地摆出各种造型,脸上也变换着各种表情。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没有人应答。
百里长风正在卫生间放水,昨夜的豪饮让他的膀胱快要爆炸了,奔腾的尿液正源源不绝地倾泻而下,已经持续了两分钟,却仍然没有将要枯竭的迹象。
电话铃声依然不知疲倦地响着。
百里长风终于放完了水,打着哆嗦,从卫生间蹒跚地走了出来。这时,电话铃声恰好也戛然而止。
老张在桌子下面咂巴咂巴嘴,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碧芸无奈地挂断电话,继续向停车场走去。刚刚打开自己的车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按下蓝牙耳机,微笑着嗔怪道:“怎么?你又喝高了?”
电话里却传来一名护士急切的声音:“苏大夫,您离开了吗?这边有紧急情况!”
碧芸一皱眉道:“什么?”
“刚送来一名重症病人,看着特别可怕,有可能是高危传染病,大家都很紧张,您方便回来看一下吗?”
“好,我马上回去!”碧芸毫不犹豫。
她又深深吸了口气,拍拍脸颊,快速向急诊楼走去。
回到诊室,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地跑进跑出,远处两个护士撞在了一起,医疗器械洒满一地,引起一阵小骚乱。
碧芸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彻底清醒了。她穿上白大褂,双手熟练地戴上手套,一边疾走一边用飞快的语速询问护士:“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甲用同样的语速回答:“病人情况很不稳定,一直处在昏迷中,发烧、呕吐,并且已经大范围皮下出血,看上去非常恐怖。”
“家人或亲友来了吗?”
“他被发现的时候倒在路边,已经半昏迷了,目前还无法确定身份。”
碧芸立刻做出判断:“从你说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出血热,把他转到高危病房,立即隔离!”
“是!”
“另外,先试着止住皮下出血,马上进行全面检查。”
护士甲点点头道:“李医生已经注射了10毫升的莫普。”
一个护士抱着一大堆医疗器械匆匆走来,将碧芸撞了个趔趄,医疗器械也掉了一地。护士满脸惊慌地向碧芸道歉,同时蹲在地上捡自己的器械。
碧芸和护士甲也帮她捡了一些,碧芸安慰她别慌张,然后继续吩咐护士甲:“他很有可能是甲类传染病,接触的人一定要注意隔离和防护,注意,必须采取最高等级的防护措施!马上领取防护服和生化面具,所有医生和护士必须配备。病毒很可能已经扩散,应该还会有新的病例送来,新来的病例都要使用隔离病床!”
护士甲转身刚要离开,碧芸又叫住她嘱咐道:“这种高危传染病很多年没有遇到了,大家都没有经验,难免惊慌。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告诉大家千万别慌,保持冷静!”
护士甲嗫嚅着,嘴唇颤动却没有声音。碧芸注意到了她的反常,急忙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大家都说,这个人得的是……埃博拉,”护士甲支支吾吾地说,“所以……大家都很害怕!”
碧芸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应该不会,即使真的是埃博拉,也没什么可怕的,咱们都能搞定!”
看着碧芸镇定自若的样子,护士甲内心顿时安定下来,点点头匆匆离去。
碧芸表面上装着很轻松,但她内心也很担心。她和李医生很快赶到高危病房,看着躺在隔离病床上的周天昊,两位医生都皱起了眉头。
碧芸问旁边的护士乙:“他的家人和朋友联系上了吗?”
护士乙摇摇头说:“还无法确认他的身份。”
“谁送他来的?”
“好像是一个过路人。”
碧芸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他人呢?”
路人甲刚刚从这里离开。
送完周天昊以后,他感觉自己浑身酸软无力,正缓缓地走出医院。这时,几辆救护车呼啸而来,车上的医护人员都紧张地推着病人冲向急诊楼。路人甲连忙避让,这里的紧张氛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脚下磕磕绊绊地走着,刚走出医院大门,突然眼前一黑,仰面栽倒。
楼道里,医生护士们匆匆来去,护士丙跑过来大喊:“苏医生,李医生,又送来几个同样的病例。”
碧芸一皱眉道:“什么?”
医院里现在就像一锅沸腾的饺子,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脚不沾地地穿来插去,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护士和医生不停地接听电话:“喂!您好!……目前还不清楚!”“……喂!我们这里还有床位,但是已经很紧张了……”
医院广播里也不断地播放着通知:“请麻醉科的王医师速到第三病房!请麻醉科的王医师速到第三病房!”“防护服已准备就绪,请急诊部和传染科的同事派人前来领取!防护服已准备就绪,请急诊部和传染科的同事派人前来领取!”
走廊里,也不时响起护士们的呼叫声。
李医生翻看着病例,皱着眉头说:“真奇怪!看起来,这应该是出血热,但是发病速度却要快得多。”
碧芸点点头道:“是啊!而且,如此频密地出现发病病例,确实不同寻常!除非……”
说着,碧芸和李医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和惊惧。这种短时间大规模的传染病突然爆发,往往意味着人为恶意传播,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护士甲一路大嚷着跑了过来:“又增加了三个新病例,城里的其他医院,也发现了类似的病例。”
碧芸确认了形势的紧迫,大声说道:“咱们得立刻将情况上报,看来出大问题了!”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旁边正在忙碌的护士丙突然晕倒,直接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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