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尽头冰蓝与银白交汇一颗红日缓缓上升,迷醉沐辰墨双眼整个人沉浸其中,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莫顿和钱校尉相互瞪一眼同时看向沐辰墨,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朝霞中的沐辰墨神色迷茫眼角坠着一颗晶莹的冰珠,没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看着她身上的身影人们心中感到压抑,生出一种落泪的冲动,钱校尉莫名的心慌起来。
京城的事情,他跟沐辰墨出玉门关前就听李将军给他分析过来,还让他想法劝劝沐将军让她以大局为重。
昨夜值守的士兵一字不漏的将事情告诉了自己,京城的方向除了皇上还有谁能让她望着枯坐一夜。
沐将军是有大本事的人,万一皇上一个把持不住伤了她,让她转投匈奴,未来谁是中原霸主真不好说。
一脸愁容的钱校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紧莫顿,让他少接触沐将军。
“一刻钟后,出发。”清冷的声音响起,拉回所有的人思绪。
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营地又恢复了喧闹,沐辰墨双手抓起一把雪,搓了搓手后又搓了搓脸。
看着神色恢复如常的人,有人欢喜有人忧,钱校尉得意的看了一眼莫顿带着人忙了起来,莫顿则是不甘的望着沐辰墨的背影。
没想到被突然回头的沐辰墨抓了个正着,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却看到沐辰墨对他点头示意他跟过来。
跟着沐辰墨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心跳如鼓般快速的擂动着,双眼透着希冀的光芒。
“莫顿,你真的甘心让匈奴消失吗?”沐辰墨不高的声音,让莫顿雀跃。
谨慎的莫顿小心的回答:“如果注定灭亡,少死一人也是对子民的保护。”
“真的吗?”沐辰墨看向了他的眼睛,清楚的看到莫顿的挣扎游移野心和无奈,嘴角上挑:“假的。”
“唉。”莫顿长叹,这个女人太精明,隐瞒不如坦诚:“碰到你,真的假的还重要吗?”
沐辰墨点了点头,转身往冒着炊烟的地方走去,看到莫顿一阵迷茫。
吃完早饭,沐辰墨率先骑马往计划的地方冲去,人们催动马匹紧随其后。
京城金銮殿,等着上朝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今日罢朝,壮的跟头牛般的皇上生病了。
往后宫送美人的大臣,心虚的垂目猜测起会不会是皇上临幸了某位美人,体会到温香软.玉的滋味不愿早朝故意找到借口。
揣测纷纷的众大臣有序的退出金銮殿,沈太傅迟迟没有挪动脚步,留恋的看了一圈大殿才迟迟动步。
齐煜睁着眼望着床顶,小三子说的话犹如五雷轰顶般轰的他脑仁子疼,跪着的女人等着他给个答复。
伸手照着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吓得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呼啦跪了一地。
他不想动也不敢动,只要坐起身,就要处理那个昨夜自己强行搂了一夜的女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会高热到失去神智。
远在匈奴草原的墨儿,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从此不要自己,想到日后生活中没有了沐辰墨和两个孩子。
仿佛自己失去灵魂变成一个被皇权支配的行尸走肉。
“啪。”清脆的掌掴声再次响起。
跪的双腿麻木的穆青婉,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齐煜,如此深情若能分给自己一分,自己也死而无憾。
沐辰墨能做到的,她穆青婉也能做到,自己自幼苦读诗书练习武艺,十六岁女扮男装以头名考上秀才。
父亲多少次叹息自己是女儿身,沐辰墨的出现确实带给她希望,她时时刻刻渴望能向传说中的那个女人一样建功立业。
这次机会她不能错过,只有躺在床上不断扇自己耳光的男人才能帮助自己实现梦想,如此优秀的男人错过会抱憾终生。
僵持尴尬的气氛被走进来的太上皇打破,走到床边一把拎起齐煜的前襟:“为了一个女人颓废到如此地步,你是不是我齐家儿郎。”
“父皇。”齐煜跪在床上冲着太上皇猛磕起头来:“请你开祖庙将孩儿除名。”
殿中除了太上皇气粗重喘息声,别得声音半点全无,连穆青婉都低下头匍匐在地,心中大惊,没想到齐煜会说出如此的话。
“都给我滚出去。”太上皇衣袖一挥。
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穆青婉忍着万蚁啃嗤般的钻心麻木往外挪动双腿。
殿中只剩父子二人,太上皇坐到床尾,手抚上齐煜的后背,跪在地上的人身体一抖,呜咽起来。
“父皇知道你苦,可是齐家除了你还有谁能稳住大齐江山,煜儿,不要在抗拒了,沐辰墨若真的爱你一定会理解你的。”
齐煜摇头:“您不了解她,她决不会的,父皇您这次真的错了,难道非得等到江山不稳,您才会后悔吗?”
太上皇面色一沉,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沐辰墨的能力没人比他更了解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的防备。
蔚县的发展,他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沐辰墨主外齐煜带孩子,听到传回来的消息,他当场摔死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可他的傻儿子居然乐在其中,心甘情愿的退让,如此以往,天下人只知沐辰墨谁还知道齐煜这个皇上。
太上皇手一挥,影子般的暗卫降落:“封锁昨夜一切消息,对外只说皇上染了风寒高热不退,那个女人打入冷宫。”
跪在床上的齐煜,头埋在双臂间,听到太上皇的话,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那个女人。
看来自己威胁的话却是起了效果,齐煜清醒的认识到,想要制衡住以他父皇为首老顽固派,必须让沐辰墨形成让人忌惮的势力。
就如当年的自己般,而自己想要真的按照他和沐辰墨的规划来发展大齐,老顽固必回成为绊脚石。
北地草原上驰骋在天地间的沐辰墨,压根不知道齐煜的这些想法。
恶梦过后的她清醒的认识到手中必须握有让人忌惮的实力才能保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一南一北相隔万里的二人形成无形的默契,思想达到高度的统一。
不眠不休的沐辰墨用了一个月零十天的功夫,跑遍了蒙合勒草原每一寸土地,一副雄伟的蓝图渐渐形成在沐辰墨的心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追随,莫顿和草原的汉子无一不对沐辰墨心服口服外加佩服,匈奴败在她的手下一点都不冤枉。
最主要的事她这人还能让他们的后代吃饱穿暖,日子过得跟关内的齐人一样。
回到玉门关,远远地沐辰墨就看到等在城墙上的沐母,大宝小宝躺在马车里由沐辰月照看着。
马匹到达城门,沐辰墨勒紧马缰马蹄上扬,走下城墙的沐母吓得心惊肉跳,看到飞身跃下的女子,骄傲激动的擦着眼角。
沐辰墨搂住沐母:“娘,我回来了,两个孩子呢。”
“大姐,在这。”沐辰月从马车里探出头不停的招手。
身形一掠,沐辰墨来到近前,透过门帘看着一排漂亮的娃娃,目光露出母性的温柔:“等娘,沐浴更衣后在抱你们。”
咿咿呀呀的声音似是回应沐辰墨的话语,她一屁股坐到车辕上对着罗攸宁说道。
“赶车,回住的地方。”
罗攸宁看着沐辰墨,总感觉她好像跟走的时候不一样,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心中怪异感让他抓耳挠腮,对上沐辰墨的视线立马低下了头,让他张口询问死都不可能,敬畏和害怕即使成为亲戚也无法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