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点点向天空的正中移动,沐辰墨无聊的坐在刑场上,扭头看着那刽子手决定跟他聊上几句。
“喂。”见人不搭理自己,就冲着他接着喊道:“那个穿黑衣服,头上腰上扎着红色布条的,对,别找了,就是你。”
刽子手抱着刀吃惊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见沐辰墨冲他点头,又冲他招手,大汉的眼睛像监斩台瞟了一眼。
见大人们都在聊天,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便往沐辰墨那里挪了挪,好奇的打量着盘腿而坐的人,这么淡然的死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找俺干嘛。”刽子手又瞟了一眼监斩台见确实没有人注意这次开口。
沐辰墨一听他的口音,就想起了小强,扯了个笑:“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拉拉近乎,让你一会动手的时候动作利索点。”
大汉呆愣的看着沐辰墨,这样的人他做了八年的刽子手还是第一次见到,听说这还是个女人,这哪点像个女人能说出来的话。
“放心,俺当了八年的刽子手,啥样的脑袋都砍过,俺的手艺是出了名的好,不信你下去了可以打听打听。”
沐辰墨被刽子手大汉的话给逗乐了,这还可以打听啊,看着那明晃晃的刀问道。
“你这刀磨的够不够快,要是让我疼两次,我晚上回来找你麻烦啊。”
沐辰墨出声吓唬着他,她来这快一年来,才发现这里的人居然这么迷信,看着大汉的黑脸有点发白,心知他是真的怕了。
“别怕,来来来,我教教你怎么一会砍我的头的时候,能让我死的痛快一点,保证晚上不找你麻烦。”
刽子手越听她说心中越是不舒服,现在关于的沐将军的流言一天一个样,说什么的都有。
可是他为什么觉得只有像她这样不怕死的人,才能跟匈奴鞑子硬碰硬的对着干,才能打败击退鞑子。
“呵呵,别怕,看到没这是颈动脉。”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侧边用手一比划接着说道:“从这砍一刀下去,明白吗?”
“沐将军,你不怕死吗。”
刽子手听完沐辰墨的话心里肃然起敬,这得在战场上砍过多少匈奴鞑子的头,才能得出这种经验来。
沐辰墨双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天空那飘过的白云声音悠长的说道。
“怕啊,怎么会不怕啊,砍头一定也很疼,要不然我也不来贿赂你来,可惜我身上无半点银子,也没家人给你送银子。”
冲着刽子手咧嘴一笑:“只能语言上贿赂了,教教你怎么砍头了。”
“沐将军,放心吧,俺保证手利索点。”说完大汉用手一抹眼睛,他咋哭了,为啥听完沐将军的话眼泪就流出来了。
听完刽子手的保证,沐辰墨点了点头,就那么看着天上的白云快速的流过,摆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心中苦笑,自己也没做过恶人坏事,两世居然都落了个惨死的命运,齐煜啊,你真的都不来看我最后一眼吗。
皇宫御书房,齐煜将自己查到边关所有的事详细的将皇上听,皇上从最初的愤怒中也冷静了下来。
“你所说的可有证据。”皇上没想到齐煜能查的如此详细。
他自认为自己继位以来,以仁慈自称,一直勤政爱民,要是杨轩真做出如此事情,要他如何能对的起百姓,对的起祖宗。
转念又想这会不会是老七为了救沐辰墨故意如此说的,老七的这些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整天不学无术一无是处的人,怎么能隐藏的如此之深,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难道就是为了招兵买马。
要不是没有沐辰墨这个妖女的事发生,他准备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早就动了夺位的念头。
齐煜看着皇上那阴晴不定的脸,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开口说道。
“父皇,我的这些手下都是我的亲兵,我训练他们也是为了自保,我懒散惯了,不想像您那么累。”
皇上一听却生气气来:“朕的皇位你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沐辰墨那个妖女吗?”
“父皇,墨儿,不是妖女,那些流言都是幕后的人传播出来的,只是儿臣到现在还没查出幕后之人是谁。”
“老七啊,朕就不明白那个比男人还要强硬三分的女人那点让你如此着迷,为了她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
齐煜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想着沐辰墨的样子,生死相依,执手之老的感情,像他父皇爱了一辈子权利的人怎么会懂。
走的路越多看过的风景越多,越能体会到白头偕老夫妻间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生活,关在皇宫的这些人永远也体会不到。
不知为何皇上好像从自己儿子的眼中看到了讽刺,讽刺他,讽刺龙椅上坐着的所有人以及皇宫里的每一个人。
“老七,所有人都贪恋这把龙椅,你今天逼宫真的就是为了那个妖女吗?”皇上不死心的问道。
齐煜跪下:“父皇,家、国、天下,你口中的妖女是儿臣的妻子,不能保护最爱的人,儿臣枉为一个男人。”
皇上被齐煜气的手指发抖,指着齐煜:“好,好,你长大了父皇管不了你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干出逼宫的事。”
“父皇,请你赐下圣旨饶过护国将军府一家人,饶过沐辰墨儿臣的妻子吧。”
看着跪下磕头的人,皇上怒其不争:“要是朕不下这道圣旨呢。”
正在磕头的齐煜止住了动作,抬起头眼神幽深的看着皇上一言不发,他都用行动来表示了,不知道皇上为何还会由此一问。
难道真要逼他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吗,他是真的不想做这把椅子,他只想跟沐辰墨简单的过一辈子,当一个闲散的富家翁。
皇上看着齐煜越来越暗的眼神,心中开始忐忑,如果自己真的不同意放人,不知道齐煜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齐煜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已经渐渐移到正中,心中越来越急,自己好言相告,跟父皇开诚布公的谈他都不下旨。
难道非得逼着自己做出那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吗,人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露凶光看着皇上。
“父皇,你非要逼儿子干出那大逆不道的事来,你才肯下旨放过沐辰墨吗?”
看着那向自己步步逼近的人,皇上的心也胆怯起来,还真怕齐煜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来。
如果放过沐辰墨跟自己的命来比,就是她十个沐辰墨也比不上自己的一根头发丝,他还不信老七能爱她一生。
等老七将人得到手,以后的漫长的岁月里沐辰墨容颜已老老七也失了新鲜感,到时候自由后宅的事情来磨难她。
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好好的活着等着看笑话就好了,何必跟老七硬来呢,要是自己出了事,那才得不尝失。
皇上终于妥协了:“老七,研磨吧。”
齐煜有点不敢相信,刚刚还强硬的父皇,如此快的就改变注意了,拿起龙案上的墨条开始磨了起来。
皇上提起笔,唰唰几笔将圣旨写好,齐煜将墨条放下,看着龙案上的御玺,皇上放下笔,直接拿起盖了上去。
齐煜拿着圣旨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确实发现没有问题,这才开始吹上面对墨迹,希望它快点干透,好早点送到刑场。
刑场上沐辰墨看着圭表的影子已经跟柱子慢慢的重合在一起,知道行刑的时辰已经到了。
向远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有快马前来喊刀下留人,心中一叹,对着刽子手说道。
“兄弟,手利索点,我在下面也给你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