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故作埋怨道:“阿卿整日里就是在忙政事,半点都不关心长歌,不想还好,一想起来长歌就来气。”
长歌的埋怨让太后笑的开心,道:“长歌啊,你身为将军的妻子,应当体谅将军才是啊。”
长歌称是。
接下来,太后的话,三句不离常夏,长歌心中冷哼:“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想套我的话?再等几年吧!”
长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行为是给常夏减少麻烦,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常夏和太后为伍,是什么原因,或许连长歌自己都没有认真想过。
从宫中出来已是黄昏,一回到将军府便听到了一些风声。
沉水死了。
长歌心中一震:沉水……死了?谁杀的?
长歌回到明歌院,青栀不知是何原因还没回来,长歌坐在桌前单手撑头,闭眼沉思。
沉水死了,她到底和长歌有什么关系?
夜色渐深,长歌的眼眸被从窗前透来的月光映照,一时间在黑夜中宛如明光一样。
长歌眼眸微眯,心不断的往下沉,嘴唇紧抿,手攥成拳头,沉思了许久,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她的计划中掺杂了别人的计谋,事情已经出了她所能掌控的地步了,现在往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或许都能让她始料不及,往后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外的。
所以更要谨慎,因为她不知道是谁的计划掺杂进了她的某算中。
她招来了青栀,青栀看着深夜召见的长歌,有些不解。
长歌看着青栀,也不多话,道:“把将军府后院的每一个女人都给我死死盯着,我要知道她们的行踪,一旦发现哪个人不对劲,立刻来报,明白吗?”
青栀愣了一下,接着应了喏,便退了下去。
长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清脆的响声在屋子里回荡,显得有些诡异。
“既然预料不到,那就算计好每一个可能发生的事吧,最好万全的打算,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长歌长叹一声,无奈至极。
……
这三天里,长歌命人无时无刻都要关注着后院动向,果然,还是被她抓到了一点猫腻。
听着青栀的汇报,长歌手中绕着衣角一摆,似乎是在发愣,青栀说完之后竟也没有半分反应,只在青栀叫了她第三声后才回过神来。
“我明白了,你退下吧。”
青栀虽然心中怀疑,但是既然长歌让她离开了,她也没必要过多纠缠。
长歌闭着眼躺在椅子上,前后晃荡着椅子,嘴角微勾:“魏成……”
微眯着眼,冷笑一声,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杀了沉水呢?你们可都是昌平的人啊……”
是的,青栀告诉长歌,魏成这些日子里表现得极为反常,这后院里,只有她一个人十分反常,其他的都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这不足以定她的罪,长歌知道,但是眼线在魏成的寝房里发现了一个短匕首,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迹,显然主人家十分慌张。
而根据青栀说的,沉水的尸体心脏处有一个刀伤,并未刺透,显然不是长剑这种长武器,那么就只有匕首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沉水死了,魏成的房间里就出现了一个匕首?
长歌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略微刺眼的阳光,道:“走吧,去看看魏成那个杀人凶手。”
青栀惊讶于长歌的大胆,这么直白的就说除了魏成杀人这件事,丝毫不恐惧隔墙有耳这件事。
而实际上,长歌也确实不怕,毕竟杀人的又不是她,她怕什么。
长歌看到魏成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看书,但是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连长歌来了都丝毫没有察觉。
长歌笑了一声,道:“在做贼心虚吗?”
魏成回过神来,道:“夫人,夫人怎么来我这小地方了?”
长歌冷嗤一声,道:“怎么,我如何就不能来了?”
魏成的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勉强的笑了笑,道:“自然可以,这偌大的将军府,还有哪里是夫人不能去的呢。”
长歌哼了一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魏成一副拘谨的模样,道:“怎么这时候觉得手足无措了?我记得你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啊。”
面对长歌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看穿了她这个人一般,魏成更紧张了。
“只是因为夫人突然驾到,不知妾身犯了个错而惧怕。”
歌叹了一声,“犯错?恐怕不止是犯错吧?”
魏成瞬间僵住了,勉强的笑着说:“夫人这是何意?犯错就是犯错,怎么还……不止?”
“沉水死了。”
魏成僵硬的点了点头,道:“妾身自然知道,只是不知为何夫人突然提起?”
“你在沉水死之前又去见过她吗?”
魏成扯了扯嘴角,道:“自然没有。”
“撒谎。”
冷冰冰的话让魏成瞬间就白了脸,“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急切道:“夫人,夫人您可不能诬陷妾身啊!”
长歌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道:“魏成,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在这装什么可怜呢?”
魏成被噎了一下,不再说话。
长歌接着道:“你说你在沉水死之前不曾见过她,但她的尸首被人发现时已经过了许久了,都有尸臭的情况了,而沉水府中的下人,据我调查,是你之前调走的。”
魏成白了一张脸。
后院的事都归长歌管理,沉水死了,常夏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姬妾去费心,长歌这几日也没有什么表现。
她还以为长歌并没有放在心上,原来不是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她没有察觉到长歌放在心上罢了。
其实,若是在平时,沉水死了就死了,长歌断不会费心去调查什么,但是也只能怪魏成运气不好,沉水的死让长歌有危机意识了。
她查的不是沉水得死,而是背后布局的人,调查沉水得死只是第一步,怪也只能怪魏成不长眼。
偏偏挑了这么一个时候,不过即便魏成不动手,也还要下一个人,总要有一个人来送死。
“你的房间里,我的人查出了有一把短匕首,对吧?”
长歌话音一落,魏成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跪坐在地上,长歌睥睨着她,冷哼一声,道:“我需要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