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夏有些奇怪的上下看了魏成一眼,似乎对于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是魏成今早给我送来的,我的创伤药找不到了,所以就先收下了。
现在屋子里还有大半瓶,所以暂时还不需要他的,替我谢谢他的好意吧。”
“不要,不给你他又要撒泼耍赖了。”魏成又把药塞给常夏,并且站起身来,美其名曰起来伸懒腰,实则是担心常夏又趁他不注意将药扔过来,而常夏拿着药就有些为难了。
可是魏成显然没有要拿回去的意思,无奈她就只能拿回去了,谁知道那半瓶药什么时候用完呢?而且听魏成的话,这种药在军营应该挺难弄到的,所以还是先备着以防万一吧。
“话说,魏成兄你大半夜的出来干嘛?不会是看到我了,所以专门跑出来送药吧?”
常夏手里摩挲着药瓶,转过头语气略带些戏谑的看向魏成,像魏成这样正经的家伙,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悉玉谁都不爱黏,就爱黏他了,看他脸红着实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魏成颇为无奈的看了常夏一眼,清了清嗓子,语气平淡,“不是,我只是大半月睡不着出来闲逛而已,没想到这样都能碰到你。你是每晚都不睡觉都出来溜达的吗?”
魏成眼角余光瞄了常夏一眼,发现她正偏着头瞪着大眼睛看自己,眼神不自觉冷淡了几分。
“啊?魏成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每天晚上睡不着出来逛的时候都能看到我?”
常夏抬头好笑的看着魏成,她也不是每晚都那么闲好不好,之前在厨房忙的要死要活的,就只有晚上有些空闲时间而已,而且这是她第二次失眠,不是每晚好不好?
“没什么,就是之前听悉玉提起过你晚上在小溪那边溜达的事情。”
魏成轻咳了两声,常夏立马盯着他看,果不其然这家伙又脸红了,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八尺大男儿,被别人盯着看一会儿就会脸红啊?
“哦,话说你真的受得了悉玉那个嘴巴吗,就像倒桩机一样叨叨叨个没完,跟他在一起一天,估计都觉得像是过了一年。”
常夏撇撇嘴,似乎对悉玉很是不满,而魏成在听到常夏对悉玉是这样的评价时,眉头微微皱了下,随后又展开来。
“他话多是因为他怕你孤单。”
魏成低着头,回想了一下之前与悉玉在一起的日子,悉玉天生就是个活泼的人。
但是以前话也没有那么多的,最近话多了是因为每天都去找常夏聊聊天,其一是怕常夏孤单,其二是怕气氛太尴尬,其三是因为他喜欢这样。
听到这话常夏微微一愣,她缺失挺孤单的。
整个军营里根本没有能跟她搭上话的人,因为军营之中她是唯一一个女人,所以那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跟她聊不到一块儿去。
而想跟她搭讪的又都介于魏成的身份,久而久之就没有人跟她聊天了。
不过听到魏成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常夏还是有些怔愣,随后魏成再一次开口了,这次的语气温柔了几分,好似带上了些笑。
“悉玉别看平常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其实内心很柔软很细腻,也算是这军营之中奇葩的存在了。”
常夏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想了想之前悉玉做的事情,笑了笑,虽然说是传过她的谣言,但是那天却没有碰她半分。
也是明明看到了她要走却没有阻拦,更是在事后主动提出领罚的事情,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再也没有人敢传她的谣言了。
那次在厨房的时候,也是进来就将已经摔破的碗给捡了起来,随后将水盆里打满了水放在一旁,以防她需要。
更是在她离开之后帮她把地上碗的碎渣给清理干净了,后来又在她在操练场的时候主动过来跟她说话,并且拉她的时候都巧妙避开了她的伤口。
这么一想的话,其实悉玉也算是个好人了,这些事情她也都知道,也都注意过,所以其实就算她嘴上说悉玉是个多么多么讨厌的人。
但是心里却还是有着悉玉的一席之地,想到这,常夏就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身旁的魏成,“魏成兄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她现在都有点怀疑他和悉玉是不是断袖了。
“我以前,被悉玉救过一次。”
魏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说道,常夏闻言转过头来有些好奇的看着魏成,魏成低下头像是在回想。
“我家以前是在朝廷上做官的,三品大官员,依仗着爹娘身份的优势,一出生就备受瞩目,而朝堂上虽然各种尔虞我诈,但是家里却也是太平的很,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说到这里,常夏大概能体会到魏成的心情了,三品大官员,那估计是常夏穷其一生都无法坐上的位置吧。
坐上那种位置就代表着自己世世代代面上都是有光的,因为那种位置一旦坐上,就相当于是拥有了天下一半的掌管权,相当于是得到了半块玉玺。
“我那时候天真的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太看重爹爹的担心。”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那时候新王谋权攥位,朝廷大变,风起云涌,朝廷重臣联合新王叛变,而我爹作为先帝的忠臣,自然是遭到了所有人的针对。
“然后几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家就基本上被斩杀殆尽,各种莫须有的罪行都安插在了我爹头上,然后我爹就在我眼前自刎了。”
听到这里,常夏瞳孔微颤,差点就忍不住要惊叫出声,但还是被她伸手捂住嘴,使劲咬紧了下唇才没有发出声音,魏成看了她一眼,继续说着。
“然后,我和我娘逃了出来,结果我娘在逃的半路遇到了追兵,然后她让我逃走了,我就这样浑浑噩噩游离到了河边。”
“后来呢?”他继续追问道,像是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