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岩不由回头,一看这走来的身影,眼睛立刻一亮:“是孔师傅吧?”
“难得谢老板还记得我。”这是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人,白发苍苍,身体也有些瘦弱,但双眼有神,走起路来坚韧有力。
“哎哟,真是孔师傅呀!”谢岩激动了:“来,快请坐。”
陈荣等人有些好奇,这货谁呀,竟然让谢岩这笑面虎隆重招待?
“给大家介绍下,孔师傅,咱市的古玩鉴赏大师,家里的藏品绝对多到各位眼花缭乱的程度。当然,孔师傅最在行的却是矿石,不但是玉石协会的理事,还是地质学家、地层学家,长期进行区域地质、矿产地质调查研究工作。”
顿了顿,谢岩冷笑道:“在玩石头这方面,那个臭小子拍马都比不上孔师傅。”
厉害呀!
甭说陈荣等人,就连在场的鉴石师傅们,望向孔师傅的眼神也透着尊敬,这绝对是玩石头的宗师级人物!
难怪谢岩这么激动,陈荣等人几乎秒懂,立刻热情的吹捧:“孔师傅厉害呀,我们是久仰大名呀。”
“对呀,孔师傅,您绝对是咱们国家的栋梁呀。”
“孔师傅,有空一定要指点指点我们,在您面前,我们都是学生呀。”
“孔师傅的名头如雷贯耳,以前就常听谢老板提到孔师傅,一直无缘相见,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孔师傅,您老可真是老当益壮,连我们都羡慕呀。”
“对呀,瞧孔师傅这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的身子骨,羡慕!羡慕得很呀!”
…
几句话下来,孔师傅相当受用,这年头谁不爱听好话?尤其年纪越大,虚荣心就越强,面对陈荣等人连珠带炮的吹捧,没一会,孔师傅就哈哈大笑,老脸红了个遍。
一旁的鉴石师傅们也有点目瞪口呆,这群雇主不吹则以,吹起来估计连他们自己听了都想吐。
这得多厚颜无耻,才能吹牛吹得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自己都快信了?
“好好好,各位也不要再吹捧老头子了。”孔师傅话是这么说,耳朵却竖得更高了。
陈荣等人谁不是人精,又是一顿近乎无耻的吹捧,弄得孔师傅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陈荣忽然一副很沮丧的样子:“唉,若是孔师傅早些来,我们也不会被坑了。”
“被坑了?”孔师傅瞧陈荣等人相当顺眼,一听他们被坑了,立刻吹胡子瞪眼:“怎么被坑了?谁干的?”
“就是南湖的陆国勋,仗着自己是这的东道主,行事嚣张跋扈,逼我们跟他赌石,赢了我们五千万。”陈荣几乎是倒打一耙。
附近的鉴石师傅们一个个都把脸给挪开了,他们担心被孔师傅看见,尼玛,这得多无耻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又把白的说成黑的?
显然孔师傅也是刚到,并不清楚事情始末,他只是单纯的看陈荣等人顺眼,立刻勃然大怒了:“陆国勋,我听说过这个人,好像还有一些不光彩的黑社会背景,没想到,仗着自己是这的地头蛇就敢胡作非为!”
说着,孔师傅掏出手机,怒道:“陈老板、谢老板,你们放心,我这就给展会的举办方打电话,让他们整治一下这无法无天的地头蛇。”
“别!孔师傅,您别激动!”陈荣等人一惊,手忙脚乱的开始阻拦起来。
笑话,真要是闹到那一步,出丑的肯定是他们,而且还会得罪孔师傅,甚至连展会的举办方都要对他们进行追罚。
这可是诽谤、诬陷呀,今天这事一堆人都看着,谁是谁非不少人都有决断。
“你们就这么忍气吞声?”孔师傅怒了:“怕什么?他就一个地头蛇,还敢反了天不成?”
“孔师傅,既然是赌石输的,我们也想在赌石上赢回来,俗话说输钱不输人,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
这话听起来很英雄气概,可那些鉴石师傅们,都要把头埋到缝里了。
“你们是想再跟那地头蛇赌一盘?”孔师傅蹙眉道:“我看行,放心,如果他敢玩花样,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孔师傅发现陈荣、谢岩等人一个个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说你们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孔师傅埋怨道。
“说来惭愧,那陆国勋身边跟着一个天才,年纪不大,但依靠风水相术,愣是切出好几块翡翠了,如今在展会上也很有名气。”陈荣尴尬道:“我们请的这些鉴石师傅,不是很有把握赢那个少年。”
“风水相术?”孔师傅眉头抖了抖,斥道:“封建迷信!这该死的东西居然还有人信?荒唐!太荒唐了!三十年前就该将这股歪风邪气给彻底除了,省得这些封建迷信死灰复燃!”
听口气,这孔师傅搞不好还是以前的红肩章呀,对这些搞风水相术的人,怀有极大的敌意!
陈荣等人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附和,还各施口才的将这股歪风邪气喷的一无是处。
“好!这次我替你们压阵,尽管跟这个地头蛇,还有那个神棍赌!”孔师傅毫不犹豫拍板。
等的就是这句话!
陈荣、谢岩等人互视一眼,然后豁然起身:“有孔师傅压阵,我们必胜,走,咱们进百万区!”
…
“阴魂不散的一群王八羔子!”看到陈荣等人也杀进百万区,陆国勋忍不住低骂。
他刚刚跟盛世国际的董事长洪良庆结束谈话,对方有意参与这次南湖市的商业街改造计划,希望他帮忙搭个线,让他能跟南湖市的市委领导班子直接对话。
像这种大资金涌入南湖,陆国勋自然义不容辞,当场就跟徐睿柏通了电话,将洪良庆的话进行转达,而双方也约好明天在市委会面。
“孔师傅,就是那个小子。”陈荣指着杨宁,在孔师傅耳边附语。
孔师傅顺着陈荣指的方向望来,杨宁心有所感,抬头望去,正好与孔师傅四目相望。
孔师傅最是看不起那些卖弄封建迷信的人,也不管杨宁年纪,恶狠狠的就瞪了眼。
尼玛这老家伙谁呀?神经病吧?
杨宁有些莫名其妙,他印象中压根就没这人,更不要提得罪了。
“有病。”杨宁撇嘴。
“臭小子,你说什么?”孔师傅耸了耸眉毛,一脸愠怒。
“这都能听见?”杨宁愕然,会场有些吵,加上他只是喃喃自语,甭说隔着几十码距离,就算站在一旁的陆国勋,都不一定能听到。
“哼!耳朵听不见,不代表就老眼昏花,我有眼睛看!”孔师傅不屑的哼道。
一开始杨宁没反应过来,可经陆国勋提醒,才知道这老家伙竟然懂唇语。
“你就是那个爱卖弄封建迷信的小子吧?”孔师傅一脸鄙夷,然后又抬头看了看陆国勋:“你就是那个仗势欺人的地头蛇吧?果然物以类聚,一大一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