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婉夕问道。
韩琅一下子就愣住了,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哭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就因为东西太难吃吗?还是因为觉得委屈吗?还是想起了姐姐和母亲,对自己的维护?
可是,姐姐以前也不是没有护着他,为什么他都觉得理所当然呢?
韩琅想不明白,他就是觉得很难受,大概是砂子吃多了,觉得自己的嗓子堵得慌,还有胸口的地方,就像被砂子硌得生疼。
“只有最没用的人,才会害怕自己的敌人,反而对最亲近之人发脾气。因为他们知道,亲近之人不会伤害自己。”婉夕一字一顿的说着,神情非常淡漠。
韩琅的哭声一顿,连忙抬头看向婉夕,焦急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琅儿怎么了?”石娇娥循着声音找了过来,有些焦急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韩琅,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去扶他起来。
“二皇子刚刚”婉夕慢慢的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韩琅。
“我没事!没事!”韩琅忽然一阵心虚,特别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飞快的爬了起来,抓住了婉夕的衣摆,然后仰着脸祈求的看着她。
“二皇子刚摔了一跤。”婉夕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神色平静的说道。
韩琅听到婉夕再次开口,心中慌乱的不行,等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这才又安下心来。
“我真没事!”韩琅松开了婉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噔噔噔”的往屋子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回去睡觉啦!”
就像身后有狼追着一样,飞也似的跑掉了。
婉夕看着他落荒而逃的小身影,难得的弯起了嘴角。
“琅儿这是怎么了?”石娇娥有些茫然,但也有一些惊喜。琅儿刚刚的表现,似乎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了。
“二皇子是长大了。”婉夕笑了笑,却没有把刚才的情况说出来。
她答应了二皇子,就一定会做到。她会等着二皇子自己转变,什么时候他能够坦然面对了,再亲自把事情告诉皇后。
但在她看来,二皇子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所以才会学着体谅别人,而不是一味的任性,把别人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
大顺的皇宫。
韩秀将张立召到了御书房。
“张爱卿,朕有办法赎回城池,只是此事还需要你再跑一趟。”韩秀嘴角微翘,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皇上打算用什么赎回城池?”张立低着头,遮住了眼底的鄙夷。卖完了妻儿,他这次又想要卖什么?总不会是给楚阳送美人,让楚阳把城池还给他吧?
“朕让人统计了宫内的摆件,还有内库的书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刺绣屏风。这些东西加起来,虽然不足以赎回三座城,但一个城池还是够了。”
韩秀本就不喜欢书画,也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刺绣,对于宫里的摆件尤其看不上眼。他已经吩咐下去,要清点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把那些摆件全部都撤换下来。
“这皇上打算只换回一城?那剩下的几个城池,该怎么处理?就让北晋一直在江的南面驻扎着吗?”张立心中一紧,惊诧的抬起头来。
“剩下的几座城,朕准备打白条。告诉北晋的将士,朕以后会给北晋岁贡,就按照这次的规格,连续进贡十年。”韩秀的嘴角洋溢着笑意,只要楚阳没有回来,他就不信北晋将士能抵御住这个诱惑。
有了人质,又有了岁贡,大顺就等于成了北晋的附属小国。
人啊,最怕有贪心。只要有贪心,就等于有了弱点,就可能被人利用。
韩秀就是利用人心最大的弱点,利用北晋将士的贪婪之心,用最小的代价把被占领的城池赎回来。
“皇上真要给北晋岁贡?那可等于是在俯首称臣!”张立大惊失色的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都说了是白条,又怎么会真的岁贡!先把城池都弄回来再说!”
至于赎回来以后,明年岁贡的时候怎么办?
这就不是韩秀要考虑的了——大不了耍赖,什么都不承认,也什么都不给,到时候看北晋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再打回来吧?
此时的韩秀,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妻儿还在北晋当人质。他若是真的耍赖反悔,石娇娥和孩子就会成为出气筒。
不过,就算他记着也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毕竟,在韩秀的眼里,只要有女人,就不愁生不出儿子!而且,石娇娥生的贱种,他早就想要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