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区区五十两,凭什么我要把欠条给你?”
屠通一脸严肃地坐在桌面上,双手交叉于胸前,丑陋的脸庞很是狰狞,应上他那漆黑无比的牙齿,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
“屠老板,算上利息我明明至多欠你五十两银两,这欠的钱我已经东拼西凑给你借来了,如今也给你送来了,还请您能大发慈悲早些把欠条给我吧!不然,不然我的女儿明天就要被带去抵押了,她还小,那种地方实在是不能去啊!求求您老了!!”
一名年近中年的人就跪在屠通面前重重磕头,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名样貌很是清秀可爱的女童,一手扯着中年男子的衣衫,在旁无辜地静站着。
“你说的可是这张欠条?”
屠通将自手下递过来的欠条拿在手中,上下随意撇了眼,将其转过来给中年男子看,问道。
“是是是,就是这张,屠老板,你老乃善人,既然我已经把欠你的还清,还请您能把欠条给我,我回去也好给孩儿的娘有个交待啊!她已经病了整整三天了,不能再让她担忧此事了。”
中年男子跪着,挪着膝盖毫无尊严地朝屠通靠了过去,想要拿那欠条。
“是谁说你还清了的,你应还的,不是五千两么?”
屠通语气冰冰来了句,将中年男子伸上来的手冻在了半空中。
“五屠老板,您肯定是记错了,是五十两,这欠条上写着的,是五十两。”
中年男子脸庞僵了僵,却还是陪着笑,动作缓慢地指着那欠条道。
“是五千两。”
屠通嚼了嚼舌根,道。
“是五十两,屠老板可真是会开玩笑。。”
中年男子尴尬地点着头,并补道。
“现在,就是五千两了。”
执笔在纸上一撇,屠通将欠条转向了中年男子
“没有五千两,别想拿回欠条。”
中年男子僵在了原地,看着那被改动的欠条,整张脸都在剧烈地抖动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屠通!我要杀了你!!!!”
中年男子忍不住了,终是自地上迅速起了来,双手就往屠通的脖子掐了去,好不疯狂。
“手,剁了!!”
屠通面无表情念了句,两旁便各行出一个比中年男子高了一个头的人,将中年的两手分别用力地钳住,自背后直接抽了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刀。
“爹,爹!”
这样的画面,可把女童吓到了,女童嚎啕大哭,小掂着步想要上前抱住中年男子。
“小娃娃给我滚一边去!!”
屠通手下动手也是极其之狠,但听得女童哭声心烦,直接一脚就往女童身上踹了去。
“嘭。”
被接住了
“咦?司兄弟!司兄弟怎么跑到那边去了,司兄弟。”
眨眼的功夫便察觉到身旁的司兄弟不见了,李大顺很是惊奇,但见司兄弟竟在屠通那边,想也不想就小步折了回。
“司兄弟,你跑的可真快。”
来到青渊身旁,李大顺就含笑感慨了一句,今天赢了这么多钱,他都高兴地忘我了。
“大人不懂事,你可以打,小孩不懂事你动手试试!”
青渊严峻着脸,目光很是冰冷,冲屠通那手下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力道愈发加大。
“啊!”
区区凡人之躯怎敌修士之力,那手下竟被青渊手上的力道压得嗷嗷直叫,就连手上的刀也是拿不稳了,噹啷一声坠落在地。
“唰!!!”
无需下令,近十名庄家乃至屠通的护身保卫将四人给围了住。
“说得对!小孩是无辜的,屠通,你这么心狠手辣,当心有天地报应!”
司兄弟赢了钱,则司兄弟最大,更何况屠通行的还是如此不人道之事,李大顺毫不犹豫地挡在青渊的身前,冲屠通喝道。
“这是我赌坊的事,你们两个外人竟敢插手,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今日自己糟透的心情便是摆眼前这青年所致,但见这小子竟敢乱管事,屠通森然一笑。
“榭儿!”
劫后余生的感觉是如此惊悚,没了束缚的中年连忙转身抱住了身后的女子,将其拥入怀中,不让她看眼前事。
“外人?倘若我帮他还了这银子,就不是外人了吧!”
对于这无关痛痒的威胁,青渊是索性略过了。
“!”
屠通嘴角一抽,这小子在自己手里赢了这么多的金子,确实有资本还!
“噗咚!”
手往李大顺嘭的金子堆中一抓,取了块金子后,便随意将金子丢在了旁边一张木桌上,金子击中桌面的声音很是沉重,足以见得他这么一块金子之重量!
“恩人啊!谢谢,谢谢,恩人之恩情,我没齿难忘!”
中年男子一脸激动地朝青渊磕起头来。
“怎么?一块不够?!”
但见屠通一句话都不说的模样,青渊便又自李大顺那儿拿了块金子,看似随意实则有意地将金子甩在了屠通的脚下
“你想死么?!”
围着四人屠通的手下们怒了,更近一步,手中皆是抄起了雪白的砍刀。
“住手!”
屠通沉声喝住了他们。这小子在自己赌坊赚了这么多的钱,自己又如此‘光明正大’让手下把他杀了,以后自己的这座赌坊是不用开了!屠通只是看着青渊,一脸铁青地看着,却也不敢多有动作。
“践踏他人自尊的感觉固然很好,但你也得做好被人践踏自尊的准备,走吧!”
丢下一句话,青渊已是转身朝门外离去,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让出条路来,李大顺则也是一脸凶狠地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在这赌坊受的气,也算是完全讨回来了。
“榭儿,我们也快走!”
中年男子也不敢多留,跟在往赌坊的门小跑而去。
“别看身板不怎么大,可脾气可真是不小呵!好嚣张的小子!!”
但见他们都出了门,屠通一名手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很不解气。
“”
屠通只是一声不吭地站着,虽不说话,但这儿所有的人都知道,屠通气炸了!!
出了赌坊门,便有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在这么多场‘激烈’的赌局下,天也终是黑了,皎洁的明月,无声地挂上了柳梢,繁星点点,周围灯火一片,闲逛的凡人少了,自顾自事的修士多了,不变的,是这大千世界繁荣。
红船照水,灯笼画火,夜晚的清水洲,也是美得难以置信。
“哼”
长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虽已出赌坊,但赌坊内那浓郁的烟臭味,在身上怎么也散不去。
青渊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在四处巡视,终是找了一座桥,于侧石梯行下,捧着清水洗起脸来。
“司兄弟,司兄弟!哇!司兄弟你怎得又跑得这么快?”
李大顺跟在青渊身后的距离也不长,等他出了门,却见司兄弟早已跑到了远边的敲下了,要不是这边没什么人,他还真认不出那人就是司兄弟。李大顺撒腿就是跑了过去,跑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怀中的金子掉下一锭来。
“呼!”
卷起腰间的衣衫擦干了脸,青渊终是长松了口气。
“司兄弟,这次来赌坊果然没来错,你瞧瞧,我们都赚了多少的金子,哈哈,司兄弟,我们的下辈子可以不用愁了!”
李大顺来到青渊身旁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怀中的金子一锭锭数给青渊看。
“整整三十锭,司兄弟,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今晚,我定是要乐的睡不着了。”
青渊瞄了他一眼,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轻道:
“赌来之财,不知源于何人,其实也用不着要那么多,你想办法用予救济穷人罢了,留下一锭,就当保管以后的吃食了。”
“哇!司兄弟你说什么呢!傻子才把它们送出去呢!司兄弟你可别又吊文袋子了,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人听着耳朵不舒服。”
李大顺随口答了句,说实在的,李大顺的心头对于司兄弟是富贵人家的身份已经无需置疑了,赢了这么多锭金子,司兄弟竟还如此冷静,司兄弟的家里,一定很有钱!!!发了发了,不知为何,李大顺都不敢把司兄弟当兄弟了,他真想改口喊一声老大。
有这么有钱的老大养着自己,自己还愁后半生活的不好么?嘿嘿。
青渊含笑摇了摇头。
“话说,司兄弟,你是不是在哪学过赌术啊!如果说今天是靠运气赢得这么多钱,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李大顺终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其实我耳朵较常人灵敏,所以听骰比较厉害一点。”
青渊糊弄道。
“哇!那岂不是那岂不是司兄弟,刚才我偷偷往裤子里塞了块金子也被你听出来了?”
李大顺张大了嘴,惊道。
“?”
青渊心头虽是疑惑,却也没表露太明显,在李大顺看来青渊的脸色很是微妙,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听出来了。
“好吧!我承认,金子有三十一锭。”
李大顺有些心虚了,赶紧往裆里一掏,掏出一块藏得甚深的金子,一同丢在了怀中。
“你为什么要藏一锭?”
青渊不解了。
“凭司兄弟你的脾气,要是你真让我散了财,那我可不就亏大了么?我今晚还想抱着这些金子睡觉呢!”
李大顺哈哈笑了笑。
青渊心头一阵好笑,这家伙可真是穷怕了。
“恩人,恩人你在这儿,可让我一顿好找啊!”
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唤声,青渊转头,便见之前为自己救下的父女正往自己这儿过来。
“恩人,你今日救了我们一命,我们应当怎么报答你是好。”
那中年男子牵着女童,面朝青渊一并跪下,无比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