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满山茫茫的雪色折射出的光亮,剑三十看出了这夜行人一个模糊的意象。
只见这夜行人的身体完全裹在一件宽大的白色狐裘斗篷里,脑袋上蒙着一个白色的狐裘风帽。
虽然这人全身的特征相貌都已经完全被这白色的狐裘斗篷和风帽紧紧地遮挡着,可是,剑三十却能够从地方的身上隐隐地感觉出来,这人是个女人,一个武功很高的女人。
但至于说这女人究竟是谁,为何要行刺自己,在行刺不成要将自己引到这个半山腰里又有什么企图,他就不得而知了。
剑三十将铁剑扛在肩膀上,冲着这人笑嘻嘻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在下,刺杀不成,又将在下故意把我勾引到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我想,你一定是喜欢我,在刃雪山庄又不好意思向我表达,所以就想在这茫茫旷野之中向我倾诉爱意吧。既然如此,那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尊荣吧。”
听到这话,白衣人果然转过身来。
不过可惜的是,她的头上戴着风帽,脸上却还蒙着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而此刻,这双漂亮的大眼睛正冲着剑三十微微眨着,在这茫茫的雪景中看来,仿佛正折射着烁烁的亮光,犹如寒夜中倏然滑过的流星。
这是一双漂亮而会说话的眼睛。
这白衣人看着剑三十一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在微微笑着,然后,轻轻地吟咏着一首略显哀伤的歌:“世人都知相思好,只有真情忘不了,待到相思断肠时,爱如砒霜恨如烧。”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更加明亮了,柔声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哪一个了吧?”
听到这首歌,剑三十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
他将放在肩膀上的铁剑拿下来拄着雪地,双手放在剑柄上,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沉声道,“想必阁下就是近几个月江湖中盛传的那位迷死人不偿命、做了多起大案的相思迷城的城主——相思夫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道,“茫茫寒雪之夜,阁下不在相思迷城里享受你的温柔乡,却偏偏到着刃雪山庄来究竟要欲以何为?”
相思夫人的眼波轻轻流动,犹如阳春三月刚刚解冻的冰河,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诱惑,柔声道,“当然是来找男人了。”
剑三十哈哈大笑道,“你倒是挺爽快呀。”
相思夫人将戴在头上的风帽掀到脑后,柔柔的声音中却带着愤愤的冷酷,道,“我一向都很爽快的,转弯抹角是那些下三滥的狗男女才会做的事。”
剑三十将拄在雪地上的铁剑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隐藏在肘后,然后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嘻嘻地笑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么,夫人又看中哪一位了?不会是在下吧?”
相思夫人嫣然一笑,猛然一指剑三十,柔声道,“没错,就是你。”
听到这话,剑三十故意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哈哈大笑道,“真的是我呀?我这个人除了身体健康,英俊潇洒,成熟稳重,聪明机灵,勤奋向上,好管闲事,乐于助人之外,有什么好的呀?”
相思夫人的芊芊玉指冲着他轻轻地摇了摇,柔声道,“你确实没有什么好的?”
听到这话,剑三十立刻发出一阵“啧啧”的声音,大声道,“那你还看中我?”
相思夫人朝着剑三十慢慢地走了过来,从后面轻轻地攀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因为你没有什么好的,所以,才是最好的,因为一个什么都不好的男人就不会有女人喜欢,而一个没有女人喜欢的男人在试过相思断肠的滋味儿之后,才会更有趣。”
剑三十摸了摸相思夫人的手,哈哈大笑道,“哦,是吗?这倒挺不错的。我这个人确实没有什么女人喜欢,既然你不嫌弃非要喜欢我,那可真是我的福气呀。更何况,我这个人一向都是漂泊江湖,居无定所的,如果在对你陷入相思断肠之后,说不定就会跟着你在某个固定的地方安家落户了,哈,这也不错吗。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我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好的,可是,在找女人的时候却是很挑剔的,我怕你的这副尊荣无法让我陷入相思断肠的境地呀,因为你一点都不漂亮,甚至还可能是个丑八怪,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不肯把面纱揭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尊荣呢。一个连脸都不敢让男人看的女人,又怎么能夸口说让男人相思断肠呢,哈哈哈,真是岂有此理。”
相思夫人的手在剑三十的身体上慢慢的游走,每一个动作中带着无尽的诱惑,吹气如兰,柔声道,“你虽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可是,我却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对女人很有经验的男人,我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让男人陷入相思断肠的女人,你应该可以感觉得出来的。我曾经对天发誓,要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为我相思,为我断肠。”
剑三十突然转身将她抱起,哈哈大笑道,“天下的**在犯贱的时候,都有她们的借口,你也一样。”
相思夫人用右手的食指在剑三十的下巴上轻轻地摩挲着,柔声,道,“不错,我是**,所以,现在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不生气的。”
说到这里,她将手慢慢地伸到剑三十的怀里,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胸膛,无限暧昧地道,“走吧,我们一起回相思迷城享受我们的温柔之乡如何?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辈子都会记得我的。”
剑三十任由她的那如游鱼般的小手在身体上慢慢滑动,然后,一脸猥琐的笑意,哈哈大笑道,“不错,好像有点意思,走吧,我们一起去享受温柔乡吧,不过呢,去相思迷城恐怕我有点儿等不及了,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些出来跑江湖的男人都是急性子,不如我们找个近点的地方就开始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双手猛然松开,将相思夫人朝着雪地狠狠地摔了下去,就像是从马车上卸下一个沉甸甸的麻袋,眼看就要四分五裂。
可是,相思夫人却轻飘飘地在半空中一个燕子大翻身,白色的狐裘在山风中呼啦啦作响,犹如沙场上呼啸的旗帜,然后,又轻飘飘地落在剑三十的面前,犹如折翅的蝴蝶,冷冷地瞪着剑三十,眼睛中充满带着无尽的残酷之意,大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