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哦,对啦,听说索命青衣马上就要道掷金山庄了,你们都准备好没有?
第一个人冷冷地道:其实,用不着那么早准备的,我的马车是很慢的,要赶到掷金山庄起码也得个三五天吧。,除了这无边的夜色,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无星无月,秋寒如水,而躲在松涛夜浪后面的蓝玉棠,依旧寂寞。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我想,他们还很可能会把对方误认为是埋伏在这迷宫般的森林里伏击彼此的高手。
这个时候,恐怕他们早就已经两败俱伤了。
宋秋离虽然在掷金山庄的菜园里种了足足二十年的菜,可是,我相信,他的剑法绝对不比二十年前差,甚至还要比二十年前精进了许多,
因为无论谁在种了二十年的菜之后,年轻时的那些冲动和躁动都会被消磨掉的,多出的却是一份成熟和稳重。
蓝玉棠现在才明白,这果然是一个阴谋,这个女人果然是别有用心,将自己和那人撞在一起自相残杀的。
对啦,刚才屋子里的那个女人说,那个人是宋秋离?
蓝玉棠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是,对于二十年前的那位宋秋离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他出道虽然比白轻衣晚,可是,剑法却绝对不在白轻衣之下。
蓝玉棠的心里忽然又对这个人多了一份尊敬。
当然,他尊敬他并不仅仅是因为刚刚跟自己交手的这个人就是二十年前就已经名垂江湖的宋秋离,而是——
其实,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要尊敬宋秋离,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在很多的时候,尊敬一个人就跟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一样,都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正想着,只听见那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第三人突然开口了,道:哦,是吗?那么,现在他们这一鹤一蚌相争之后,你这个渔翁为什么不去看看能够从中收到什么利呀?
说不定你现在赶到那里的时候,他们还都没死呢,到时候,你再一人补他们一刀,然后你再向外宣称说,你杀了宋秋离和蓝玉棠,那你岂不是就可以扬名天下了?
女人拍了拍胸脯,做咯咯地笑着道:其实我真的想这样的,可是,我怕呀。
第三人一脸的揶揄,道:你怕什么?
女人的笑声忽然低了下去,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反正呀,只要是一想到他们两个,我就怕得要命,不管他们是活人也好,死人也罢,反正我就是害怕,他们的身上好像就有某种让人害怕的东西。
第三人也笑了,道:你倒是会说实话呀。
女人道:因为说实话的人活得通常都会比较长一点儿的。
第二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声音低低地道:我可听说了,现在荻镜宫的高手都已经出宫了,甚至连那位一直闭关练功的快刀向方都出来了。
据说有人前不久在插旗镇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我还听说,宫主给了他一道密令,也不知道究竟让他做什么。
第二人冷笑着道:他最近好像对鱼香茄子很感兴趣,还有,他对那位梧桐酒家的老板娘好像也很感兴趣呀。
难道宫主派给他的密令就是让他去吃鱼香茄子,还有就是去泡女人?对啦,索命青衣究竟什么时候能到掷金山庄?
第一人笑了笑,道:快了,快了,如果你想要快一点儿见到他的话,我明天就可以让他赶到掷金山庄,只怕你见到他之后会更怕。
第三人道:索命青衣与葬剑岛在十月十五日决斗,我们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我相信,宫主不会反对的。
第一人道:那也不见得吧,据我所知,宫主之所以花那么大的苦心,为的就是要拉拢索命青衣加入荻镜宫。
若是他在决斗中死掉的话,那岂不是很可惜?所以呢,我觉得,宫主之所以让我刻意地接近他,就是想让他在那一战中取胜。
第二人道:可是,我觉得呢,葬剑岛的剑也未必能够击败索命青衣的剑,大家虽然传言说葬剑岛的剑很厉害,可是究竟有多厉害谁也没有真正见过。
倒是剑三十的剑,不可低估的,那虽然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可是,却是一把让人尊敬,让人害怕的剑,所以这次索命青衣不一定败的。
因为索命青衣的剑是剑三十亲授的,而剑三十的剑就是一把不败的剑,如果不是某种原因的话,我看,剑三十在二十年前也未必会败的。
第三人道:可是,我还是不大明白,如果在这一战中,索命青衣真正取胜了的话,那他岂不成了武林至尊?那宫主他……
听到这话,第一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拍第三人的肩膀,然后,发出一阵轻微的啪啪的声音,道:这一战,不管谁胜,最后的武林至尊都一定是宫主。
哦,对啦,没想到姓长孙的那个臭丫头居然利用刘堂主逃出了荻镜宫,害得宫主的神功差一步没有练成,第二个八字纯阴的女人你们找到了没有,如果宫主这次还是功亏于匮的话,我们都不能好过的……
那女人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啦,一定会按时送到宫主的寝宫的,那个姑娘的生辰八字简直就是为宫主而设的,她就在……
蓝玉棠在外面听得摸不着头脑,而且由于长时间的躲在树枝后面,腰有些酸痛,他刚想走近一些听个究竟,顺便舒展一下酸软难忍的腰肩,却不料脚下的枯枝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折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