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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彼岸花开时候

    “呼——呼——”我躺在已然是千疮百孔的坑洞里,用力地喘息着。

    包裹在我身体外的异变肌肉已经被毁坏大半,只剩下半只魔化的手臂,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黑色物质留在我的身上。

    我的眼皮变得很重,每一次闭眼都意味这我要花上大力气去把它们张开,情况很糟糕,我甚至不敢去想要是下一次的眨眼再也睁不开怎么办?那就可不是死亡这么简单了,我想我的魂魄都要碎成一片片的渣滓,彻底湮灭。

    “叮铃铃——”和尚持着手里的法杖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他低头看着我,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或者是某根木头。

    “你的灵魂是如此的混乱。”冷不丁的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一只手伸到了我的眼前,那是一颗金色的种子,“加入我们,愿意还是不愿意——”

    一看到这颗金色的种子,我眼睛上的符文便猛地一亮,发出的热量烫的我半个脑壳都生疼起来,虽然依旧被包装的无比华丽,但我依旧能看到一团阴冷的气息依附在种子上,那就是彼岸花的种子。

    我刚才就亲眼见识过彼岸花的厉害,那阴邪的东西,对人的魂魄有一种特别的侵蚀之力,很多强壮强大的魂魄在它面前都没有半点的反手之力,几乎无一例外的都被它的根须给肢解,然后融成一团魂质并被吸收干净……

    我自然不想被这颗种子给活生生地吞吃掉自己的魂魄,可是他又叫我加入血法宗这让我又如何答应的了?

    也是这种不愿意叫那和尚瞧了出来,他便没有再说任何话语,一声不吭地直接就将那颗种子丢到了我的胸口之上。

    “咔——”种子的表壳轻轻一响,一只细嫩的带着绒毛的根茎,一下穿透了我的胸口,然后一点点地朝我的心脏深处和灵魂深处探去。

    “呃啊——”封安因为疼痛的嚎叫声在我的脑海里响起,一声又一声地刺动着我的耳膜。

    随着我**里根须的一点点的深入,那些鬼力也尝试着去汇聚并反击,但明明是雄厚异常的鬼力在碰到那根须的一瞬间就化作乌有,在它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我似乎听到了根茎穿透心脏后发出的一声细微的噗声,可怕的疼痛便应声袭上我全身的每一处,叫我难当其苦。

    在够到我的心脏,并开始从我的心房里抽饮滚烫的血液之后,那种子就暂时停止了继续的深入,转而在主根茎之上,开始生长出更多的根须,并慢慢地刺入了我与封安之间的灵魂的缝隙之中。

    它们生长的极快,不一会儿就将那些缝隙填满,并开始一点点地将我们二者剥离开。

    经过近乎二十多年的共生,我与封安的灵魂早就不是相互组合在一起这么简单了,那是相互融合与渗透,比两块长在一起的肉还要来的紧密的多。

    当这些根须想要将我们二人的魂魄完全分离开来的时候,那种痛苦自然不是在你身体上砍下一刀这么简单的。

    在灵魂的剥离之中,我和封安都在承受着超乎想象的疼痛,特别是这些细微的根须带来的,每一处撕裂之痛,那叫我全身上下都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而原本拥有完整灵魂的封安,已经被开始被花朵“消化”起来,他替代我率先被植物的根须一点点的撕扯开,最后无奈地沦作养料。

    等我我尽力张开眼,在低头看去,就看到那株金色的植物,花蕊已然成形,等它花开的时候,我想那也是我的湮灭之日。

    “封……封安?”在难得的清醒之际我尝试着喊了喊他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应或者回复,或许他已经是支持不住了吧……

    不过多时,那些根须也朝我着我自己的灵魂深处袭来……

    在缺了封安之后,我作为封简兴已经是个不完整的灵魂了,继而很快的,我的记忆而非意识率先迷离起来。

    那些过去的记忆里面,那些我曾经遇到过的人,我甚至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与面容的轮廓,而那些事儿,那我就更加记不清了。

    前世的记忆趁着这个空档再再一次地涌来,一个奇怪的女声在我耳边不停的呢喃与细语,她声声道着的就是“石黎勋……石黎勋……”

    胸口的花朵以我为土壤,一点点地生长着,花蕊慢慢地抬起头,其开放的意味已经很是明显。

    一只带火的锁链冲天而起,幽绿色的火光大作,使得原本细长的锁链现在就像是一条彩带一般宽阔而耀眼。

    嘶——在那条锁链上身到一定程度后,转而在空中猛地一停,随而往我们这里急急地抽落下来。

    气流在那条锁链孔里穿过,发出一连串高昂的尖啸之声,难以计数的孔洞一同发出尖啸声,宛如有无数的人在悲惨的嚎哭与惨叫似的。

    在着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流声汇成的声浪之下,那条锁链狠狠地拍在了我与青衣和尚之间的土地上。

    身下本就千疮百孔的石板连着更深处的土层都被愤怒的锁链所击穿,其威势浩大光是卷起的气流就把我从地上掀了起来,然后卷到远远的角落起去了。

    有几点幽绿的火焰从锁链上跳脱了下来,溅到了我的身上,便迅速地点燃了那株扎根于我胸口的金色花朵,并趁着它开放之前将之连根都灼烧成了灰烬。

    根须一旦被消灭,凭着十只鬼王的霸道鬼力,我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恢复了精神,虽然身体损伤严重到依旧不能够站起身来,但侧躺在地的我看到那边,锁链的主人已经和那青衣和尚打斗了起来。

    一股强劲的气流在战场的中心炸裂开来,连附近一大片硝烟都被震荡了开来,那青衣和尚随即被石黎勋从那边打了出来。

    但见青衣和尚飞出去的时候,有一条红色的细线跟在身后,仔细看去,原来是他的左手已经被石黎勋一镰刀给砍落了下来,唯有一只手持着法杖,艰难地和石黎勋缠斗着。

    嘭——青衣和尚落到了地面,双脚踏在地上,瞬间就踩碎了两片厚重的石板。

    他刚一抬头就看到那不依不饶的石黎勋高高跃起,手里的镰刀既泛着寒光又带着炎火,直朝和尚头上砍来。

    “不动不静,五味无同——”和尚刚念完佛偈,就有一通佛光从天空中直直地照射下来,正好将他包裹于其中。

    当——而此时石黎勋的镰刀也应声而至,一刀劈砍在佛光之上,深深地刺了进去,最后在离和尚不过数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